“你說。”陸璘立刻道。
李由道:“大人將此事原原本本告訴施大夫,甚至可以夸張結果,然后勸施大夫重新嫁給大人,就地辦下婚事,這樣不會有人再扯張家與施大夫的婚事,更不會有人想大人的結發妻子,大人替施大夫懲戒張家也是合合理,而且,大人還功娶到了施大夫。”
陸璘一時有些怔然。
不得不說,他這還真是條妙計,竟就這樣輕而易舉救了,也娶了。
“那子奕呢?”他問。
李由預測不到這樣的變數下,子奕的結果,試探道:“但大人能做的只有這樣了……不是大人不救公子,而是自難保,無能為力。”
陸璘懂他的言外之意:子奕是他的對手、他的敵,就算最終的結果是死,也不用太自責。
但陸璘并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那個晚上,子奕保護了施菀,他很激;子奕打死了張大發,既替施菀報仇雪恨,又絕了后患,他也很激。
換了他,也會忍不住打死張大發。
他的確不喜歡子奕、因子奕的存在而生起忌恨,但這并不代表,他要平靜地、甚至帶著幾分樂見其看著子奕死。
而且他很確定,施菀也不會同意的。
那樣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容許自己安然無恙,讓替出頭的子奕承擔罪責?
陸璘想,這件事只有自己才能承。
該保護施菀的是他,該出面解決張大發的是他,所以后面引起的一系列事,也該由他來應對承擔。
他是,他還有人在京城,比他們力量強得多。
“還有別的辦法嗎?”他問。
李由覺得前一個已經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妙的辦法了,甚至是唯一一石多鳥的辦法,哪里還有辦法比它更好?
他想了許久,才道:“讓施家村人上萬民書,講清真相,再送去京城,由陸相直達天聽?”
“趙相若是說,對張家就是殺一儆百,所以安陸百姓盡在我掌控之中呢?”陸璘問。
李由沒話了,陸璘繼續道:“而且,等到案子開審這一步,就晚了。”
那樣,案子就要在省城審理,施菀子奕他們會被帶到省城,案子會被再次提起,甚至有可能進牢房,這對一個子來說,要承擔的太多了。
他不要案子開審,或者說,他不要張家人能功去告狀。
“莫不是……大人想殺人?”李由大吃一驚,惶恐道。
陸璘看向他,并不言語。
不得不說,如果走投無路,這還真是個辦法。
他殺了張家人,那張家不能去告狀了,京城來的人也抓到了他的把柄,不必再大費周章,就在江陵府將此事一上報,他估計就要被押解進京了。
但說到殺人,他想到另一個辦法。
“我突然想起來,張萬的兒子揚言要殺我。”他說。
李由很快提醒道:“那大人可要注意,最近不要獨自出去了,或是直接將他抓起來,如此對父母大放厥詞,關進大獄也不為過。”
“所以,他這樣說,很有可能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有這想法對不對?”陸璘問。
李由不明所以,但還是回道:“不管他有沒有這心,小心總是好的,而且他確實恨大人,也確實是個惡霸,這種人將頭系在脖子上,沖之下做點什麼都不稀奇。”
陸璘看著他問:“如果他本不去告我,而是直接殺了我報仇呢?”
李由沒回話,他繼續道:“他這種人,頭腦簡單,可能會覺得相護,可能不想聽人指使,可能一時喝多了,就做了,總之……他就是決定殺我,并付諸行,讓我死在了他手上,或差點死在他手上,那他就不會去告狀了,京城來的人,也不會安排別人去告狀了,因為不劃算了。”
第77章
李由怔怔看著他,想著他的話。
張豹殺大人?他要真這樣,那可是殺頭的罪,一個弄不好,他爹也要連坐。
這樣他不會去告狀,同時也失去了告狀的資格。
當然也不會再有人告大人,甚至上面還要懷疑,真是張萬兒子那麼一個普通農戶來刺殺大人嗎?背后是不是有主使?徐家有沒有牽連?是不是徐家或是趙相報復?
“大人是想讓張萬兒子來刺殺大人?可他只是揚言要殺大人,吹牛說大話的人多了,他還真不一定有那個膽。”李由說。
陸璘道:“只是讓人覺得他來殺我,并不是真讓他來殺我,我的命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為好。”
李由知道,他主意已定,便沒再說什麼。
但他心還是覺得娶施大夫比較好,這是謀,對手知道也無可奈何,刺殺這種事則是謀,太不好把握了,出一點紕便功虧一簣。
八月十五中秋夜,陸璘原本會在吉慶樓回請趙襄及德安府、安陸縣眾員赴宴。
八月十五的白天,監牢也會開放探監,張豹一定會過來探張萬,所以會過乘渡船來縣城。而那晚縣城各大青樓、酒樓、勾欄瓦舍全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張萬一定不會回去。
陸璘的計劃便是讓張萬留在縣城,同一時刻,一個打扮張萬模樣的人會前往吉慶樓,當著所有員的面刺殺陸璘。
這個假扮者便是石全。一是石全形與張豹相似,二是石全會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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