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雛，半是調笑；“沒想到今年還有人來得比我早。”

梁睿將玫瑰放在一旁，沉默地盯著墓碑照片上的人看了兩分鐘，最后蹲下來自顧自地聊天：“我今天剛結婚。”

照片上的人穿著一件素雅的旗袍，向鏡頭時，眼神溫。只是因為時間有些久，照片上已經落灰 。

梁睿抬手了照片上灰，語氣輕：“別這樣看我，要怪就怪梁從柏。你的好老公。他居然拿你留給我的份威脅我。”

一個月前，沈家有意想要與梁家合作的消息就傳滿了整個晉城。想要兩家合作最為穩定的一種方法，就是聯姻。

梁睿自是也有聽到這樣的傳聞，只是頗為不屑。沒想到一個星期前，梁從柏主打電話，讓他回家一趟，提起了這門婚事。

“最近我們會和沈家共同合作一個項目，為了兩方的穩定，我們做長輩的為你們安排了一門親事。正好你年齡也不小了，天在外面鬼混像個什麼樣，不如早早結婚，多一個管束你的人。”

梁睿莫名覺得好笑。

這麼多年，對于他混日子的行為，梁從柏一貫保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風格。現在需要一個可以結婚的工人，梁從柏卻忽然又覺得他這樣混下去不像樣。

他背靠在凳子后，姿態懶散，不聲地拒絕：“梁家又不止我一個。”

繼母帶來的兒子比他大兩歲，還沒婚。梁睿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梁從柏避開了梁睿的眼神，低頭倒了一杯茶：“姓梁的只有你一個。沈家只同意你。”

梁睿覺得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一句話沒說，站起往外走，強的態度表明他不同意。

剛走出兩步，他聽到后梁從柏開口。

“當年你媽去世后，給你留下不東西。你不想知道有什麼嗎？”

最后一句話稱得上是威脅。

梁睿深呼吸一口氣吐出。再轉過頭時又恢復往常那副紈绔子弟的模樣，抄著手，漫不經心的應聲：“行啊，不就是娶個人嘛。娶誰，我都無所謂。”

第3章

對于沈莞來說，有沒有和梁睿結婚領證并不重要。兩人沒有住在一起，甚至沒有相互留下聯系方式，和普通的陌生人并無不同。

沈莞剛上大學時，大伯送了一套公寓作為禮。為了圖方便，大學的時候就直接搬了進去，后面也一直沒換，只是偶爾會回沈家小住一段時間。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傳出沈莞不沈家喜歡的傳言。

再后面有人發現沈莞大學學的是和沈家企業無關的服裝設計。

這在外人眼里更是坐實了這則傳聞。

這麼多年，沈莞和沈家的人自然也有聽到過這些傳聞，但沒有過多解釋，因為覺得沒必要。

和梁睿領證的第三天。沈莞已經睡下，卻被床邊的手機鈴聲吵醒。

那串號碼沒有備注，但十分悉。

睡意朦朧地接過電話，放在耳邊：“梁睿，什麼事？”

沈莞剛睡醒的聲音和平常不太同，有點。隔著手機，梁睿聽到沈莞他名字時，莫名也覺得耳朵。

這讓他下意識放緩了聲音：“你睡了？”

沈莞剛醞釀好的睡意被打斷，說話的語氣自然算不上太好：“梁先生，你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多余嗎？哪怕我睡了，現在也已經被你吵醒。”

意識清醒后，沈莞也不再梁睿，又客客氣氣的換“梁先生”。

梁從柏是今早給梁睿發去的消息，讓他記得明天的宴會帶上沈莞。但他忙著其他事，忘了，一直到剛剛才想起這件事，便順手把電話撥了過去。

梁睿失禮在先，沉默了一瞬，才開口說起正事：“明天鄭云娟生日，梁從柏讓我帶你一起回去吃飯。”

沈莞才睡醒，思索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鄭云娟是誰——梁睿的后媽。

從梁睿這話里，聽出梁睿似乎與后媽和親爸關系并不太好，便不自覺地緩和了語氣詢問時間。

梁睿簡明扼要：“明天晚上六點我來接你。”

“好。”

沈莞話音落下不到兩秒，對面梁睿就掛了電話。

盯著頁面思索了一會兒后，還是手給梁睿改了備注。幾乎是改完備注的下一秒，微信上傳來一條好友申請，申請上只有兩個字“梁睿。”

下午四點。

沈莞從帽間里挑了一條香檳的魚尾長后才開始不慌不忙地打理頭發和化妝。

六點剛到，沈莞正在挑選口紅時就收到了梁睿的消息。

梁睿：【我到了。】

還準時。

沈莞挑了上次一樣的口紅號后才不急不緩地踩著高跟鞋下樓。

剛下樓就看到梁睿正靠在車邊，手邊有一點火。

初春的夜晚來得早。不過才六點，天邊已經暗下，路燈已經打開。昏黃的燈照在梁睿背影，看不清他的臉，反而生出一種神。

這讓沈莞莫名生出一種：之前看到的不過都是梁睿偽裝出來的樣子，也許現在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

許是聽到了腳步聲，梁睿回過頭。看到沈莞后，眼里流出一驚艷。

為了搭配今天的裝扮，沈莞涂了紅，卷了大波浪，及膝的魚尾擺隨著的步伐輕微擺，脖頸的珍珠項鏈在路燈下發著。緩緩靠近時，像是一只得不可方的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