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下,萬劍在哀鳴,太白天尊的氣息越發飄渺。
“天地有命,不朽難,我前半生修演天之劍,追求天地劍道極致,後半生修截天之劍,以天爲劍,斬盡蒼生,只可惜這兩劍從始至終都在天地之下,不得自由,直到此時此刻,匯流道魔真傳,明悟順逆之變,我才悟得這最後一劍,問蒼天,我命如何!”
中劍意沸騰,一抹劍從太白劍尊的眉心飛出,那是一把拇指大小,質如青銅,渾縈繞縷縷混沌氣的飛劍,這把劍本來沒有名字,可在太白天尊悟得最後一劍時,其真名自生,曰問天。
嗡,問天劍出世,萬劍拜服,隨之紛紛破碎,化作飛灰,唯留劍意長存,共同拱衛著問天劍,這問天劍乃是太白劍尊於無邊混沌中得奇遇,以道門玉書上排名第三的混沌奇珍,真正的混沌質·混沌青銅所煉,本質極高,超越了天地限制。
“我這一生也天劍,敗也天劍,既然如此,不如捨棄。”
劍意沖天,在這一刻,太白天尊的氣神三寶都在燃燒,極盡燦爛。
“我修行如鑄劍,千錘百煉得一點金,最終煉得天劍一柄,這是我這一生最強的一劍,還請道友品鑑。”
法虹化,以自爲天劍,太白天劍和之前的萬劍一樣,徹底獻祭了自己,只留下一道天劍劍意長存。
下一個瞬間,問天劍輕,萬般劍意盡皆與之融,爲其開鋒。
“萬劍合一,問天一劍,斬!”
劍鳴無聲,一道蒼青劍橫掃星空,問蒼天,分割天地,爲自己找出一條前路,而擋在這條路前面的就是張純一。
咻,劍璀璨,斬天地萬法,掙諸般枷鎖,所過之,星落如雨,時間與空間都被斬斷,面對這樣的一劍,張純一的神終於有了幾分凝重。
“燃盡一生的一劍,再加上這把已經有了至寶氣象的飛劍,威勢當真不俗。”
“煉天化地!”
手中神斧再變,化作一方烘爐,張純一將其輕輕拋出,下一個瞬間,爐生世界,鯨吞八方無極,整片星空都在扭曲,小,好似要化作一粒微塵,落烘爐之中。
在這一刻,那一抹橫斷萬法的劍終於有了凝滯的跡象,只見天地扭曲,其終究未能掙天地束縛,化作微塵,落烘爐之中。
手一招,張純一將烘爐收回手中,此時此刻有一抹劍在其中游走不定,宛如一條游魚,而就在下一個瞬間,劍無極,那一抹劍竟然綻放出前所未有的輝,準確斬中天地烘爐的一弱點,破爐而出,在這一刻,天地烘爐轟然破碎,這一方世界終究不夠完。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神微變。
無視世界破碎的毀滅之力,法眼如炬,未卜先知,手掌探出,五指如山,張純一直接將一方虛空籠罩,近乎同時,一抹劍在這裡出現。
“想走可沒有那麼容易!”
五指合攏,張純一將那一抹劍抓在了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劍威能竟然再盛一分。
“天魔解!”
向死而生,在這一刻,太白天尊徹底燃燒了自己的一切,除了一點真靈之外,再無他,連帶著問天劍的劍上都出現了裂痕。
咻,無盡的鋒芒展,張純一的心靈到了刺痛,在這一個瞬間,其五指合攏的作有了滯礙,而藉著這個機會,太白天尊化劍,咻然遁去,消失無形,拼盡一切,置之死地而後生,他終於從張純一手中奪得了一線生機,在確認張純一已經凝練金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絕不會是張純一的對手,所求的就是遁去。
“斬去自的一切,摒棄自與世界的聯繫,只保留最純粹的一點真靈,而後遁去,這就是你的道嗎?”停留在原地,看著掌心那一道痕,張純一若有所思,在剛剛的撞中他傷了,太白天尊那一瞬間展的鋒芒著實讓他都爲之側目,那已經完全超越了天仙極限。
而到了這個時候,張純一對於太白天尊所要走的道已經有了猜測。
萬靈有命,既然無命就不朽,那麼幹脆斬卻自,擺種種天地束縛,只保留一點最純粹的真靈,將其寄託於問天劍中,以至寶之長存,問道不朽。
這條路卻與正常的不朽之路大不相同,或者說截然相反,因爲無論是順承天命、還是張純一的金丹法,凰祖的道母法,其歸結底依舊是想辦法凝練出一點金,而後以金滋養命,就不朽之軀,而太白天尊則是先尋找一不朽之軀,而後以不朽之軀反過來滋養真靈,以期溫養出一點金,真正得道不朽。
可以說從這一刻開始太白天尊已經徹底死了,爲了過去,剩下的唯有一尊魔或者說一柄劍。
“葫蘆劍宗有養字訣、疊字訣、種字訣以及奪字訣,四字訣合一,最終可奪舍一件天仙,另類得道,就妖帝,這一法門卻與太白天尊現在走的路格外契合,看來這兩者之間十有八九有某種聯繫。”
“只是這條路能不能走通還是一個問題。”
佇立星空,目送太白天尊遠去,張純一併沒有出手追趕,追不上也沒有必要,太白天尊借他的手徹底斬掉過去,也留下了他一生的傳承,他掌心的那一抹劍痕中蘊含了太白天尊的道。
“前有凰祖,後有太白天尊,這世間多豪傑,我卻不過是先行了一小步而已,卻不知下次再見又是何等景象。”
背映羣星,俯瞰世間,張純一發出了一聲輕嘆,至於太白天尊會不會就此道不朽,他並不擔心,不朽難證,就算是有魔祖相助,太白天尊想要證道也不容易,而且就算真的了他也並不在乎,對方這一次創極重,損了基,短時間本無力道,而他有預他又要再次前進一小步了。
此時此刻,萬靈仰蒼穹,看著張純一那偉岸的影,心中滿是震撼。
與此同時,在那中土萬仙圖天之位階之上,張純一的影開始凝聚,其位於天之位階第一尊位之上,爲衆天仙之首,在其影型的瞬間,那位於中心位置的蓮臺悄然拔高一個臺階,橫萬仙,立於萬仙之上。
看到這樣的一幕,萬仙心生應,紛紛拜倒。
“拜見太上道尊!”
仙音如海,以道爲名,卻比仙字高了一籌,這一戰張純一敗盡各方大神通者,以大神通者之染星空,徹底奠定了自己不朽之下第一人的威勢,再無人質疑,而隨著萬仙拜服,衆生之氣洶涌,張純一那長到極限,遲遲無法突破億萬裡方圓的太上天好似補全了某種缺陷,原本牢不可破的枷鎖頓時出現了鬆。
“我於萬仙圖上留名,爲萬仙之首,此乃天命所歸,衆生所,這纔是真正的機緣。”
福至心靈,張純一運轉金丹法,將那一抹玄之又玄的靈機煉太上金丹之中,這靈機恰恰是衆生之氣。
金丹如世界,天地皆全,唯一缺的就是人氣或者說生靈氣,唯有天地人三才相合,一個真正廣闊且擁有無盡希的天地纔會誕生,而這實際上也是世界的運行之道。
世界開闢,天地先生,而後孕育萬靈,借萬靈之力反哺天地,引導天地變化,推世界升格,這既是天地人三才的匯,也是先天與後天的匯,幾乎是所有世界的發展規律。
當然,這其中變數重重,有世界統合了三才,完了蛻變,有世界三才相沖,跌落了位格,甚至走向毀滅,而張純一以吞天之法汲取混沌之力壯大太上天,固然將天地二力衍生到了一個極限,但始終差了一點人氣,這也讓他遲遲無法突破。
而今敗盡羣雄,爲羣仙之首,得萬仙朝拜,衆所歸,自有人氣滋生。
轟隆隆,天地人三才合,造化衍生。
將這一切收眼底,端坐於星空之中,張純一以自爲爐,運轉煉天化地,剎那之間,有諸般玄妙在太上金丹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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