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判,你逾矩了。」閻羅王聲音清冷,不帶一點。
不過看著他的眼神卻帶著玩味和打量,似乎是在想是什麼事造對他不一樣的錯覺。
「因為你是本王親自帶回來的?」閻羅王瞇眼:「還是本王說了什麼話?」
心思玲瓏通,很快想起來了:「是那句『對本王的判客氣點』?」
季常便像是被人揭開了遮布,一時間都無法直面閻羅王。
他臉撇過一邊,極力著心底的不安,淡淡說道:「大人,你都猜錯了。」
「屬下問的不是男之,而是屬下是否跟大人的家人一樣……」
「就是同屬之間的、朋友。」
閻羅王靜靜看著他,在眼裏,世人的誼都顯得稚愚蠢,此刻季常在眼裏也是一樣的。
他從不屑於解釋,此刻卻用了三句話掩飾。
不過沒有拆穿,淡聲道:「當然,上級對下級的恤之本王還是懂的。」
季常不再說話了。
『還是懂的』和『還是有的』只差一字,卻十分坦白的言明了,對任何人任何事一點都沒有。
一切都是按照規章辦事。
由此季常更疑,既然這樣,會為什麼而煩惱呢?
喝酒那天明明是有煩惱的。
為了揭過這段不堪的對話,季常繼續看向了李大牛和他如今的妻子。
卻見閻羅王一抬手,把殺戮鬼給收了。
殺戮鬼的瘋狂早就在看到閻羅王和判那天收斂了!
「大人,你可看到了,我這半年雖然在魯校尉頭上,但我可對他可沒有任何蠱!」
「我連我的煞氣都收得嚴嚴實實的,是他自己殺戮……」
閻羅王面無表,直接把殺戮鬼往季常上一丟。
殺戮鬼急了,竟然想反殺季常。
他雙眼出紅,很清楚這個判比閻羅王好對付多了!
然而剛出獠牙,下一瞬就被閻羅王劈了兩半。
冷冷收回手,順勢翻了一頁手裏的冊子,彷彿沒過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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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校尉眼底冒著綠,怪異的笑了一聲:「哈?居然瞞著本校尉躲在這裏,肚子都這麼大了?」
他瞇眼,喋喋笑道:「本校尉想起來了,那是那天被本校尉割斷掉了**的那個。」
他一抬手就去撕人的服,大笑著:「本校尉突然就來興趣了,沒了還能養孩子?」
李大牛大腦一片空白,對魯校尉的恐懼讓他當場僵住彈不得。
但看到自己妻子被欺辱,他當即就撲過去死死抱著魯校尉的大:「校尉大人,饒了吧,求求您饒了……」
李大牛被一腳踹開,但他一次次爬過去抱住魯校尉的大。
拚命的阻止,可哪裏是殺戮的魯校尉的對手?!
季常皺眉,他想出手干涉了。
閻羅王眼皮也沒有抬:「本王勸你,人各有命,你別出手干涉,以免引起更大的因果關聯。」
季常攥拳頭。
他眼睜睜看著魯校尉按著李大牛的頭往石壁上砸,把李大牛整得半死偏又留著他一口氣。
然後當著他的面把他妻子辱殺了。
人的慘聲漸漸微弱,直到最後肚子也被剖開,李大牛眼睜睜看著妻子和被挖出來的孩子慘死。
然後自己也被殺了……
這樣的殘酷和腥,連經歷過季府滅門的季常都不由得有些抖。
「大人每次教屬下一個道理,都要屬下去看這些嗎……」
閻羅王眼底沒有一波瀾,反問:「那你懂得這次的道理了麼?」
季常只覺得殘忍,攥了手低聲道:「懂了,殺戮永無止境,是無法……」
「你錯了。」閻羅王打斷他,帶著幾個鬼魂起回程。
「本王要告訴你的第二個道理是——這天下,比你慘的人多的是。」
負手離開,依舊跟以前一樣扔下一句話:「所以季判,別再自怨自艾了。」
自怨自艾……
驀然的,季常就覺自己的心臟似乎回來了,又被狠狠刺了一刀一樣。
原來他在眼裏是這樣的,剛剛他居然逾矩問那句話。
季常只覺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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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哪裏人,怎麼死的?」閻王殿上,閻羅王沒有一多餘的問跪在殿下的人。
李大牛和那位小姐滿臉悲切,小姐還沉浸在被殺害的恐懼中,哭個不停。
季常便見閻羅王拿著驚堂木拍下,閻王的震懾之力籠罩,兩人當即嚇得一五一十把生前的事說了。
「殺人者人恆殺之。」閻羅王手裏批改著通判:「雖然你作為士兵不能不聽從命令殺敵,但依舊逃不過殺過人的地獄刑罰。」
「至於你,林淑良,生前無功無過,無孽業刑罰,可直接領了通判去投胎。」
閻羅王看向腳下已經型的鬼嬰:「你重新投。」
鬼嬰:「……」
季常:「……」
閻羅王的審判不帶一點,哪怕林淑良哭著請求等李大牛一起,哪怕能再多說兩句話都可以。
但依照規矩,和李大牛、鬼嬰還是直接分開了。
最後堂下就剩下被分兩片的殺戮鬼了。
「季判,你來判。」閻羅王放下手裏的通判筆。
季常手執判筆,筆尖一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