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冀州城,林府。
林書禾端坐在梳妝鏡前,左右端詳銅鏡中的自己。
一紅寬袖喜服,挽了致的發髻,丫鬟站在的後讚歎道:“小姐,您生得真好看,世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林書禾從鏡子裏瞥了一眼,臉上是收斂不住的喜悅,“就你甜。”
丫鬟嬉笑一聲,彎著腰在托盤上挑選合適的發釵。
林書禾心裏很張,因為今天就要嫁到侯府了。
而且是以主母之禮嫁過去。
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
在蕭翊風和蕭錚上門提親的那日,得知那薑雲笙竟然已經和蕭翊風和離,這天大的好消息砸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更讓給歡喜的是,蕭翊風與薑雲笙和離,是蕭翊風自願寫的和離書。
那不就意味著,是他不要薑雲笙了嗎?
林書禾抿輕笑,先前看蕭翊風那般護著薑雲笙,還以為他真的有多上心,多呢,這才過去多久,不是就直接被掃地出門了?
若非那時傷勢未愈,隻想叉腰仰天大笑。
聽說薑雲笙還和薑家斷絕了關係,那豈不是連娘家都沒得回?
現在也不知道薑雲笙去了哪裏,冀州城已經沒有的影,也沒有的消息,估著在哪個暗的地方流浪呢吧?
想到此,林書禾角的笑意再也斂不住,眸中都是得意的神。
丫鬟挑好釵給戴好,又道:“小姐,您嫁到侯府去,那可就是侯府的主母了,奴婢跟了小姐這麽久,小姐可不能忘了奴婢。”
林書禾哪裏會不知道的那些小心思。
左右今天心好,從桌上拿了一對玉耳墜,“喏,賞給你了。”
丫鬟捧著不停道謝。
林書禾打量著自己,在做最後的準備,再過一會兒,蕭翊風就該來迎親了。
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聽到他的聲音。
林權踏進兒的閨房,見到兒著喜服麗人的模樣,心大好,“我的書禾要嫁人啦。”
林書禾起去拉住他的手搖晃著,“爹,姑父來了嗎?您先前不是說他要從京城北上來幽州,您去請他來過來嗎,怎的都到日子了,還沒見到姑父呀?”
的姑父正是昭親王李珩,有親王當的娘家人,侯府以後誰敢對不敬?
林權的笑容僵在臉上,拍著的手安道:“書禾啊,你姑父繞道去代州了,而且代州最近戰事頻頻,你姑父估著趕不上你大婚了。”
林書禾目失,不滿地嘟噥道:“姑父不來,哥哥們肯定也是回不來的,那今日豈不是隻有爹送我出嫁?”
林權失笑:“委屈我的書禾了。”
林書禾又問:“爹,世子什麽時候來?”
“不急。”林權道,“還有一段時間呢,趁著侯府的人還沒來,爹去看看還有什麽沒準備的。”
林書禾頷首,目送他離開屋子,歡天喜地地坐回梳妝臺前耐心地等著。
靖安侯世子再娶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冀州城,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遲早的事。
一來蕭翊風與薑雲笙親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二人一直都鬧不和,尤其先前蕭翊風把從春月樓四樓扔下來的事,同樣鬧得滿城皆知。
從那時起,城中百姓都知道薑雲笙是不得世子喜歡的,尤其之後又經常攜林家小姐一同出行,在眾多世家子弟麵前袒護林書禾,若非唐府主母容問青出麵,薑雲笙隻怕得挖個地鑽進去。
甚至不久前,靖安侯回冀州城,蕭翊風帶著去接侯爺的人,還是林書禾。
是以侯府世子真正喜歡的人,其實一開始便是林家書禾吧?
薑雲笙殺了薛家小爺,靖安侯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人留在侯府的。
然而也有人為薑雲笙到不平,再怎麽說,也曾經給很多百姓看過病,若非嫁到了這麽一個是非之地,現在的日子肯定很好過。
一個人若是嫁錯了人,那便是痛苦的開始。
隻是現在怎的沒有的消息了?是還在監牢裏關著,還是被蕭錚置了?
城中眾說紛紜,卻又沒有人敢真的去尋一個真相。
與此同時,侯府。
蕭翊風一生玄,並未著喜服。
家仆和丫鬟已經看過好幾次,他都是一直在原先主母的房間裏坐著一不。
喜服就擺在床上,他卻看也不看一眼。
眼看著去接親的時辰快到了,若是誤了時辰,被訓斥的,不還是他們?
屋外家仆和丫鬟麵麵相覷,各個都一臉無奈。
自從原先的夫人不在侯府上後,世子就時常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甚至去林府提親的那日,他都比侯爺提前回來,為此侯爺還在府上發了好大一通火。
有人猜測蕭翊風,是因為放不下夫人,不願再娶,是被無奈的。
也有人說他是因為子單薄,所以才這樣,他與夫人親的時候,不也拖拖遝遝的才去接親的嗎?
蕭錚和柳氏忙著招呼外麵來道賀的客人,蕭芷寧現在的份,不便麵,是以整個侯府隻有算得上清閑。
也隻有蕭芷寧能會蕭翊風此刻的心。
早就料到蕭翊風不會換上喜服的,心中放心不下,還是來看看,果不其然,走到門口便看見家仆和丫鬟朝遞來求救的眼神。
“你們先下去吧。”蕭芷寧把人遣散,推開門走進去。
蕭翊風聽到聲音,眉頭陡蹙,正要發作,抬眸卻見來人是他的長姐。
他斂了神,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姐。”
蕭芷寧站在他的麵前,想要安的話早已想好,真到了人前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事到如今,不管說什麽都已經沒用了,要和林書禾親的消息已經放出去,覆水難收,也想不出辦法來了。
蕭翊風突然站起,“姐,你幫我看著點娘和爹,若是他們問起,你便說我方便去了。”
蕭芷寧一愣,不知道他要去哪,隻得答應下來。
蕭翊風腳步匆匆的往外走,他已經等不了了。
他的手中攥著沈念給他的那把鑰匙,趁著今日侯府人多,蕭錚顧不上所有,他一定要去書房裏看個究竟!
書房前,依舊有很多重兵把守著。
蕭翊風走上去,趁著府兵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了手。
片刻後,所有府兵都被他放倒。
他謹慎地左右看看,拿出鑰匙對準鎖上的孔,手不自覺地抖起來。
若這裏麵真的有蕭錚見不得人的,他又該如何麵對?
代州雁門關被匈奴侵擾的消息他已經知道,前幾日裴訣來的信,他躲在外麵聽蕭錚和親兵說話,讓裴訣不可出兵去援雁門關。
蕭翊風知道雁門關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可是若非局勢不樂觀,又怎會求援都求到幽州去了。
他雖然紈絝一些,卻也知道一旦國門破,中原必將生靈塗炭,戰火紛飛。
蕭錚為何不讓裴訣出兵去打匈奴人,莫非和數年前沈聿的案子有關?
那件案子也和匈奴人不了關係。
縱然不是為了薑雲笙,他今日也要弄明白,他的父親,到底是不是一個偽君子。
蕭翊風深呼一口氣,手腕扭,隻聽得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鎖開了。
他迅速推開門走進去,反手把門關上。
書房的什擺設和他年時跑進來看的一模一樣,基本上就沒有變過。
每個木架上都擺滿了卷宗和書籍。
越機的東西,越不可能放在顯眼的位置。
蕭翊風沒有浪費時間,開始尋找書房裏的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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