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熙被困在周晏京的懷抱裏，都不了。

“太晚了。”低低的聲音悶在他口。

“不晚。”周晏京的氣息落在前額，帶著炙熱的溫度，“我們不離了好不好？”

“太晚了。”林語熙又說了一遍。

從周晏京懷裏仰起臉，看著眼前男人英立的廓。

周晏京的五生得很好看，明明和周晟安七八分相似，給人的覺卻截然不同。

林語熙嫁給他之前，一場像樣的都沒談過，可能正因為是一張白紙，所以很容易地被他所營造出來的深攻陷。

畢竟周晏京這個人，他若願意哄你，沒有人抵抗得了。

被他那雙褐的眸子著，他衝你笑一笑，就會讓你的心怦然跳起來。

那時還不知道，會為此付出多麽慘痛的代價。

林語熙說：“你還在紐約的時候，我給你打過好幾次電話。當時我還抱著一希冀，想問問你，能不能不離婚。”

周晏京眸了一下，心底某個深像被重重砸了一下。

“你不想離婚，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怎麽告訴你？”林語熙語氣有點嘲弄，“你連一分鍾的時間都不願意給我，後來電話就連接都不接了。”

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完完全全從過去那個囚籠裏跳出來了，可此時此刻再提起這些，發現自己心裏還是起了波瀾。

像一個石頭投井水裏，持續地、微弱地震鳴著。

周晏京眸底慢慢浮現出愧：“我……”

林語熙打斷他：“每次我想問你的時候，你沒有一次好好地、認真地聽我說話——就像現在這樣。”

“我以為你要和我提離婚。”周晏京頭像被一顆石頭哽住了，幹而，一後知後覺的懊悔漲滿他整個腔。“我怕你要跟我提離婚。”

他們都以為彼此是想要離婚的那一方，一個欠缺勇氣說，一個沒有勇氣聽。

“所以你不接我的電話，不聽我說話，在荒野野外的馬路上把我趕下車，就因為，你怕我跟你提離婚？”林語熙覺得荒誕。

“我沒走，我就停在前麵看著你。我下了車，讓老劉返回去接你，你打的車先到了。”

周晏京這輩子隨心所，沒為什麽事後悔過，可能老天爺也看不慣他了吧，讓他在這三個月裏嚐盡悔恨。

“是我混蛋。我當時不知道你不想離婚。”

“我在國兩年多，你從來沒有主聯係過我一次，時間一到，上午媽剛提醒過我，下午就接到你的電話。你讓我怎麽想？”

“我以為你不得要離開我，我心裏清楚離婚是我跟你既定的結局。”周晏京輕輕撥開耳邊的碎發，“我不喜歡這個結局，但我不知道該怎麽留住你。”

林語熙的心髒也被堵住了，明明都不想理，他們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呢。

“可能這就是我們兩個該走的結局吧。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走錯路也能再回頭，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沒力氣追上你。”

林語熙是一個現實主義者，現實主義的基調是悲觀的，但周晏京是一個天生的浪漫理想主義。

他托起側臉，掌心微糲的紋路過細的臉頰，雙眸毫無阻隔著，說：“除非我死了，否則什麽時候都不晚。”

林語熙幾乎被他眼中熾烈的真心燙到，但就像等一輛車，你久等不來，於是選擇孤步行，這時候車到了站臺，但你已經走遠了。

“周晏京，我真的已經不你了，我們都放過彼此吧。”

說這句話時能夠直視著他的眼睛，不閃躲，不回避。

周晏京在一種卻尖銳的刺痛中意識到，沒有說謊。

是真的，不他了。

可能怎麽辦呢？

在林語熙這件事上，他真的做不到瀟灑。

“不就不，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一樣不我。”

周晏京吻了吻眼睛，吻得小心又溫：“林語熙，你曾經過我，這就夠了，走到今時今日是我活該，就當這三年迷了路，回到起點，我從頭再走一遍。”

林語熙搖了搖頭，從他懷裏掙出來：“我不想再跟你走一遍了。”

轉走了，步伐邁得有些快，像迫不及待想要逃離什麽。

剩下周晏京高挑的形站在寂寥的黑夜裏，看著離開時清冷的背影。

真的一次頭都沒回過。

……

外人眼裏，史小爺每天的日子過得那一個瀟灑，要錢有錢，要自由有自由，隻要不幹刑法裏不讓幹的事，上天海都沒人管。

天天跟一幫遊手好閑的富二三四代們混在一起，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真爽。

史唐心：無聊。

真踏馬的無聊。

他雖然是個廢二世祖，但嫌棄比他更廢的廢二世祖。

自己家的哥哥他不當回事，從小就跟著周晏京混，結果周晏京一去國就是兩三年，他每天跟“異地”似的穿秋水。

好不容易人回來了，又忙著追老婆去了。

宋雲帆也是，天天圍著那個撈打轉。

沒勁。

沒踏馬的沒勁。

包廂裏十個男人八個摟著的，孩的笑聲此起彼伏，左一聲“哥哥你喂我”，又一句“討厭~~~”。

史唐煩得要死：“一個個全他媽的是腦。”

他旁邊的朋友一抬下：“那邊那個舞蹈學院的，多漂亮啊，你不喜歡？”

史唐：“我喜歡你爹。”

朋友：“……”

周晏京推門進來的時候，門口沙發上那對正啃得忘我，男的手都進孩服裏了。

看見他進來，男的馬上停了，想站起來但上坐著人站不了，恭敬地了聲：“京哥。”

周晏京寡淡的視線就了那麽一眼，抄著兜漫不經心地往裏走：“出去開個房。在這像什麽樣。”

男的孩下來，自己跟了過去，殷勤地拿杯子倒酒。

史唐癱得跟個大爺似的，兩隻腳大喇喇翹在臺子上，看見周晏京愣了下：“哥，你怎麽來了？你不是陪嫂子追星去了嗎。”

周晏京坐下來，順手接了酒，答得別提多自然：“睡了。”

史唐：“哈哈，你又被趕出來了吧。”

周晏京眼風刀子似的飛過去，角冷冷一扯：“很好笑？”

史唐嗖地一下把放了下來，並防患於未然地把屁挪出他的攻擊範圍，手往自己臉上看似重重實則輕輕地扇了一下。

“不用你手了，我替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