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夜冷冰冰開口:“莘昊力,晚些時候凌鷹衛有事審訊。”
“審訊我?”莘昊力臉微變,他也心中更是不解,都這個時候了,一個凌鷹衛之首有何資本囂張?
興修詫異地看了莘昊力一眼,沉聲:“這話是什麼意思?”
驚夜向來寡言,只說:“審一審他和那幾個醉漢有什麼。”
興修臉微變看向莘昊力。莘昊力指著驚夜:“區區侍衛,膽大包天口噴人!”
在這陣對峙中,沈聆妤張了張,好半天才能發出聲音來:“驚夜……”
驚夜立刻轉,面無表地頷首向:“娘娘。”
沈聆妤心里空落落的,那些溺著整顆心臟的淚海空了,心里了沒有底的懸崖。想追問驚夜,可是竟一時之間不知從何問起。拼命在心里自己冷靜下來,不敢置信又噙著一期盼地著驚夜,低聲:“他……跳下去了嗎?”
想聽一個否定的答案,來證明驚夜突然出現以及他的冷靜都是有原因的。
驚夜永遠一張冷臉,他面無表地開口:“回稟娘娘,陛下跳下去了。”
謝觀當然跳下去了,這是所有人親眼所見。
驚夜看著沈聆妤眼里的那一簇瞬間散去,直的脊背也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驚夜這才覺察出來自己這回答雖然沒有錯,卻未必合適。
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驚夜,琢磨了一下用詞,才再開口:“陛下既然說下去給娘娘找人,是死是活都找回來。那他自然會回來。”
沈聆妤皺眉著驚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相信他這話。這麼高的懸崖,謝觀跳下去該如何活?他那句話難道不是氣話嗎?
沈聆妤對驚夜這句話半信半疑,在場的其他人心中何嘗不是同樣的半信半疑?又是不敢相信有人從這里跳下去還能活下來,也不敢相信為皇帝真的會因為和皇后吵架一氣之下跳崖尋死……
沈聆妤后知后覺山頂上的湘侍衛越來越多,可片刻后,一道道黑的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是凌鷹衛。
這些凌鷹衛為首之人是一個黑郎。
驚夜將手中的凌鷹劍扔給,冷聲下令:“驚瀾,率余下凌鷹衛保護皇后娘娘,任何人膽敢驚擾皇后,殺無赦。”
“是。”驚瀾接住凌鷹劍,走到沈聆妤邊,頂替了驚夜的位置。
而驚夜垂眼,松了松袖帶,好似輕嘆了一聲,轉朝著懸崖下面跳下去。一半的凌鷹衛守在懸崖邊,而另一半凌鷹衛則是追隨著驚夜縱而躍。
魏學海呆呆坐在地上仍舊沒爬起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好似下餃子的這一幕,喃喃自語:“下去救陛下嗎?難道陛下不會駕崩……”
莘昊力心里盤算了很多個主意,正想著如何說服興修先將中原皇后扣押,興修突然提聲:“來人!”
莘昊力抬頭,還在心里想著難道不用他勸說了?可是興修下令將莘昊力扣押。
莘昊力震驚不解,又十分氣憤。他用湘話向興修大聲質問,興修亦是用當地話高聲呵斥,氣得胡子。
沈聆妤無心顧及那些湘人,開口:“驚瀾?”
“屬下在。”驚瀾往前邁出一步。
“你扶我起來,我想看看。”沈聆妤說。
驚瀾心領神會,扶著沈聆妤站起來,又扶著往前走了幾步,立在懸崖邊,向下去。
沈聆妤睜大了眼睛往下,才約能看見一兩道凌鷹衛快步橫行于陡峭的山崖間。沒過多久,連這幾道影子看不見了,徹底在山崖下郁郁蔥蔥茂盛的草木之中。
“娘娘回去坐吧?”驚瀾問。
沈聆妤沒點頭,仍舊著下方,問:“陛下突然跳下去,什麼命令都沒有下達,驚夜為什麼會那麼快出現?”
“凌鷹衛一直都在陛下暗。”驚瀾道。
可是沈聆妤還是不懂,驚夜向來不會多事,只聽謝觀的命令。問:“那道命令,是驚夜的主意嗎?”
——任何人膽敢驚擾皇后,殺無赦。
驚瀾了然沈聆妤的疑,遲疑了一下,說:“不,那是陛下的圣旨。出京城之前,陛下向凌鷹衛下過命令,若路上有任何危險,凌鷹衛所有人先保皇后娘娘安危。”
驚瀾又如實補充了一句:“只對驚夜下達的令。不過整個凌鷹衛都聽驚夜的。”
沈聆妤眼睫,轉過臉來向驚瀾,眼里有一疑。既然是只向驚夜下達的令,那驚瀾如何知曉?
驚瀾角了,只好低聲音再解釋一句:“驚夜是我相好。”
那邊湘人的大聲爭執終于告一段落,莘昊力被興修下令五花大綁地了下去,而興修則是朝沈聆妤走過來,說道:“陛下有神龍護,必然安然無恙,臣也會加派人手搜查搭救!”
興修立刻轉頭吩咐屬下,去山下調更多的侍衛上來,同時也要派幾個大夫上來以備不時之需。
沈聆妤沒有心力應付興修,已經無力地坐回椅,著懸崖的方向。
在這個世上,唯獨在意的兩個人都在懸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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