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看了一眼芷蘊那雙快要噴出火的眼睛，知道馬上就要放大招了。

夜景湛應該很快就會改變主意。

芷蘊咳嗽了好幾聲，臉又白了幾分，“阿湛，你……你當真要放過？”

夜景湛蹙眉，“我不是說過，此事還有諸多疑點，要查明之後再理？”

芷蘊咬著，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怎麽樣，才算查明？昭兒指認不夠，自己承認不夠，隻有季大人說的話才算嗎？”

夜景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當然不是！”

可他也知道，如今他這樣子，的確像是圍著瓔轉。

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其餘人的意見，他全然不在意。

就在這時，王府的幾個小廝忽然帶了兩個人前來。

“王爺，奴才看到這兩個人在王府周圍鬼鬼祟祟的，就將他們給抓來了。”

那一男一被摁在地上，還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知道我們是誰嗎？還不快滾開！”

芷蘊見了他們，將懷裏的昭兒抱得了些，怒斥：“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是覺得將昭兒折騰得還不夠嗎？”

聽的意思，這兩個人是昭兒的父母。

夜景湛先前不是說，他的人順著線索找過去的時候，那地方隻留下了傷痕累累的昭兒，他爹娘沒了蹤影嗎？

如今出現在這裏，多半是芷蘊故意為之。

“昭兒好歹是我上掉下來的，我帶走他，有什麽錯？你們想要昭兒也不是不可以，隻要給我們一千兩銀子就行了。”昭兒的娘說到一千兩的時候，還出一手指比劃了一下。

臉都要笑爛了。

“對，一千兩，我們就把昭兒給你。不然，我們就到府去告你拐走我兒子！”昭兒的爹激得臉都紅了。

“你們可還記得昭兒為何會到我這裏？他是被你們扔下的。若不是因為我，他早就死在洪水裏了，你們怎麽好意思認他？”芷蘊憤憤不已。

但不過轉瞬，就改了主意，“銀子，我可以給你們。不過，你們得告訴我，那日究竟是誰將昭兒給你們的。是不是？”

的手指向了立冬。

“對對對，就是！”二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季大人，如今又有了昭兒親生父母的指認，難道你還要包庇？”芷蘊眼底的笑意就快要藏不住了。

甚至還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季大人既然住在王府，就該為王爺考慮才是。更何況立冬原本就是個手腳不幹淨的。縱然到了你邊，我上次沒有將送去府，已是仁慈。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我著實無法再容忍。來人，將送去府查辦！”

芷蘊話音才落，方才將昭兒父母帶來的幾個小廝就走到了立冬麵前。

很顯然，他們就是芷蘊的人。

瓔冷笑一聲，上前幾步，擋在了瓔麵前，“誰敢！”

原本就憤慨的圍觀群眾，看到這舉，更是群激。

不但將罵得狗淋頭，甚至還有人往上砸東西。

菜葉蛋砸了一。

砸得倒是準。

“住手！”夜景湛冷喝一聲，那些人才停了手。

他轉頭看向一狼藉的瓔，“不如……”

瓔在心裏笑了一聲，果然猜對了。

打斷了夜景湛的話，“王爺也想送立冬去府？”

“隻是權宜之計。”

他有他的大局要顧全。

做到這一步，已然很不容易。

瓔勾起角，“你們都認為，我該為年嬤嬤的死負責？”

在場的人不知道為何突然這樣問，但給出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原因是，人是被死的，當然得負責。

瓔麵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可惜，我怕是要讓你們失了。若是當真死了，我倒是願意負責，但人要是活著，我如何負責？”

就在眾人疑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時，一個人突然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芷蘊隻看了一眼，麵就瞬間變得慘白。

夜景湛亦是一驚。

“你們可能不認識，不過你們方才可是口口聲聲要為討公道。”瓔笑了笑，方才緩緩開口，“，就是年嬤嬤。”

死去的人突然複活，他們這場討伐，瞬間就失去了意義。

真真是好廉價的正義。

瓔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麵帶嘲諷，“年嬤嬤，你來說說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年嬤嬤還沒開口，芷蘊就打斷了，“嬤嬤，你怎麽會連我也騙？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

瓔轉過頭，看著那難過中帶著幾分驚喜的臉，覺得不去唱戲真是屈才了。

定然以為，年嬤嬤還會如從前那般，對言聽計從。

“我沒死，你肯定很失吧？”年嬤嬤的聲音冷得不行，“畢竟你放了那麽大的火，也沒能燒死我。”

“嬤嬤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芷蘊裝傻。

但聲音中的抖出賣了。

在害怕。

“聽不懂？你讓我配合你做戲，說事之後會給我五千兩銀子，將我和家裏人安頓到錦州。我信以為真。可我到了莊子裏，卻沒見到銀子，反而聽到他們謀說要殺了我！若非是我逃得快，早就死在那大火之中了！”

“嬤嬤，這其中必然有什麽誤會！我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怎麽會相信外人說的話？”芷蘊走到年嬤嬤邊，抓著的手，傷心地說道。

年嬤嬤卻冷冷看了一眼，一把將甩開。

“你讓我將昭兒給他的爹娘，又將此事嫁禍給立冬。卻沒想到季大人為了給立冬出頭，說出了實。你見瞞不下去，就讓我假裝被季大人死，好讓聲名狼藉。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在你邊這麽多年，你竟然要殺我！”

眾人一片嘩然。

沒想到這一切竟是芷蘊的謀！

“真是沒想到，溫婉善良的側妃，竟有這樣的一麵。”

“方才那樣子，看得我都信了，誰知道竟是在做戲。”

“可不是嗎？與季大人之間有什麽仇怨，竟要這般設計害人？”

方才還在討伐瓔的人，瞬間倒戈，討伐起了芷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