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知道，芷蘊不會讓夜景湛坐上皇位。

回到京城，也是想要打碎夜景湛的夢。

從某種意義上說，和芷蘊算是盟友。

但也不會讓淮王得逞。

“殊途同歸？”芷蘊笑出了聲，“誰跟你殊途同歸！我隻希你以後不會來打擾我跟阿湛。”

“你盡管放心。我不會那樣做的。”瓔說罷，站起來，“既然娘娘的子沒有大礙，在下就先回去了。”

能覺到芷蘊冰冷如刀的目。

即便已經跟芷蘊表明們如今在同一條戰線上，但以芷蘊的子，定然還是會想辦法對付的。

還得多加小心才是。

瓔借口事務繁忙，一連幾日不曾回到王府。

實際上都在瀟湘館裏待著，籌備花魁宴。

瀟湘館與一般風月場所不同，裏頭大多是清倌，賣藝不賣。

即便如此，生意依舊火。

所以花魁宴的消息一傳出來，就有不人期待著這場盛宴。

迫不及待地想一睹花魁候選人的芳容。

終於，到了花魁宴開幕當日。

盡管要花上十兩銀子才能場，瀟湘館仍是人聲鼎沸。

瓔坐在閣樓裏，往下瞧了一眼，黑的全都是人。

“早知道，場費就該多收點了。”

頓時覺得自己虧了。

司堯臣聞言，不由笑出了聲：“老板賺得已經夠多了。”

“這世上誰會嫌銀子多？”瓔輕哼一聲，將一旁的麵紗取下來，戴在了臉上。

此事的，一東臨國歌姬的打扮，盡管隻出一雙眼睛，可眼波流轉之間，也足夠人心魄。

的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小鈴鐺，輕輕一，就會有清脆悅耳的聲響。

等下要獻舞。

學了許久才學會這支舞，拔得今日頭籌不在話下。

今日參選花魁的都是瀟湘館裏出了名的人。

唯有，不為人所知。

但很快，就會名京城！

瓔將自己安排在了最後一個登場。

原本所有人都對這個不曾聽說過的人興致缺缺。

可當抓著一條緞帶從天而降，姿優雅地落在臺子中央時，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到了上。

麵紗遮住了的臉，卻遮不住舉手投足間的風。

瀟湘館裏瞬間沸騰起來。

那支舞，最初是春心萌時的靈，再是深種時的熱烈，而後便是陡然失去之後的悲痛。

那是真真切切經曆過的，轟轟烈烈的。

演繹得淋漓盡致。

最後一刻，如斷翅的蝴蝶一般倒下，一滴淚自眼角落。

那畫麵絕，看得人心神震。

緩了許久，方才站起來，走到高臺上。

抹去眼角的淚痕，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麵紗。

的貌顯無疑，驚得臺下的人屏住了呼吸。

原本就生得，這一年來又花費了不力在上。

冰玉骨，吹彈可破。

一雙眸顧盼生輝。

就連都分外人，輕輕勾起一個弧度，就能將人的魂兒都給勾走。

角落裏，從始至終不曾對花魁宴生出半點興趣的人，驀地站了起來。

他抬眼看著高臺上的那抹倩影，隻覺難以置信。

瓔恰好注意到了他，施舍了他半分眼神。

那眼底的笑意，說明了的份。

到了投票的時候，瀟湘館的人搬出了十來個箱子。

箱子上著人的名字，想讓誰為花魁，就將銀子投在箱子裏。

誰得的銀子多，誰就是今日的頭名。

著“落兒”二字的箱子很快就滿了，不銀子都被扔到了外頭。

閣樓之中，瓔看著那滿滿一箱銀子，默默在心頭計算著能有多。

除了銀子，還有銀票，甚至有人將上的扳指都摘了下來，隻求能與見一麵。

自然是不行的。

按照瀟湘館的規矩，想要見，得在花魁當選那日出錢最多。

這才第一日，後頭還有兩日呢。

“已經有人認出你了，想來明日京城裏就會傳遍。”司堯臣知道那正是瓔的目的。

但他心頭還是免不了有幾分擔心。

“我原本就是回來攪渾水的。這水當然越渾越好。前太子妃落水失憶為瀟湘館花魁，話本子和說書人都編不出這樣的故事，定然能在京城掀起波瀾。”

隻是沒想到，夜景湛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從他方才的表現來看，他並不是為花魁宴來的。

難道是為了流蘇？

瓔心中擔憂，於是換上了季贏的裝束，從樓上走了下去。

夜景湛還在方才的位置，看到下來，立刻就跟在了後。

站在瀟湘館旁的巷子口，瓔笑著問道：“王爺今日為何有雅興來此？”

“雅興？”夜景湛麵沉得能滴出水來，“你管這雅興？阿瓔，你如何能……如此輕賤自己？”

“論輕賤我，誰能比得過你？”瓔不知道他是如何說出這個詞來的。

可這世上最輕賤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他給予的種種辱，可還曆曆在目。

“難道說，你就是瀟湘館的館主？司堯臣以前到這裏來見的人是你？”夜景湛今晚是為清司堯臣與瀟湘館之間的關係。

見到瓔，算是意外。

這意外解答了他的疑。

隻是他沒想到瓔會膽子大到這種程度，明明知道京城之中有不人認得這張臉，卻依舊以本來麵目示人。

“我怎麽可能會是瀟湘館的館主？不過是與有幾分，借著的地盤賺點銀子罷了。”瀟湘館幕後老板的確是，

但並非是館主。

“當真隻是賺點銀子那樣簡單？”夜景湛自是不相信的說辭。

想要賺銀子，多的是路可以走。

為何偏偏選擇這一條？

瓔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說道：“因為這是捷徑。其他的法子費時又費力，方才我隻跳了一支舞，就賺了滿滿一大箱的銀子。若是能當上花魁，定然能賺更多。”

“方才已經有不人認出了你的臉。你可知道明日京城之中會有什麽傳聞？”夜景湛看著這雲淡風輕的樣子，快要製不住心裏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