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顛簸了一下，隨即停住了。趕車的十一放下長鞭，跳下來站在車門外說：“先生，江俠，書坊到了。”

祝子安轉頭看了姜葵一眼，忽而正道：“在馬車里等我。”

姜葵不知道這家伙又要搞什麼古怪，一臉疑地坐在馬車里等他。過了許久，他彎鉆進車廂里，抱了又大又厚的一床毯，不由分說就把整個人裹得像一個粽子。

“喂你干什麼——”還沒來得及說完，猝然被他連毯帶人地橫抱起來，噔噔噔地上了二樓。

被輕輕放了下來，頭暈腦脹地站著，一張白巾蓋到了的頭頂上。

祝子安嚴肅地指了指的服：“了。”

低下頭，才注意到一白袍早已被雨水淋，七零八落地在上……顯得的每一線條都俊俏而拔。

“我可沒有看。”祝子安在說話之前舉起雙手，“我是正人君子。”

他沒能再說出一句話，就被沉著臉推了出去，后的木門“砰”地關上了。他背靠著門，低著頭笑了一聲，又以指關節扣了扣門：“俠，換洗的裳還沒拿進來呢。”

“還不去拿！”門后傳來的憤怒的聲音。

祝子安抓了抓頭發，徐徐下樓去取了一干燥的袍，回來敲了敲關的木門。

門后響起袍窸窣的聲音，而后一條門警惕地打開，一只瑩白漂亮的手一把抓過那件袍子，再飛快地“砰”一聲關上了門。

“你張什麼？”他在門后小聲說，“我真是正人君子……”

姜葵下定決心不去理他，自顧自在雅室里換上服。雅室里放了好幾個炭盆，一點也不冷，不不慢地褪去的白袍，一點點干全上下的雨水，然后抓起祝子安送來的換洗服。

送來的服是一件的長袍，松松搭了一極寬的白帛帶。這套裳大約是在炭盆上新烘好的，著溫暖好聞的氣味，還蹭上了一縷那個人上冷冽干凈的白梅香。

姜葵穿好服，拉開了門走出去，祝子安也換過服從樓梯走上來。

他換了一件寬大長袍，腰間松松扎了帛帶，赤足踩在一級一級的潔凈臺階上。

邊走著，他邊輕輕打了個呵欠，一只手抓著蓋在頭頂的白帕子，耷拉下來的發還微微有些潤，帶著幾粒水珠蹭在頰邊。

“換好了？”他懶懶地問，手去的頭發，皺了下眉，“你不頭發麼？”

“頭發自己會干。”推開他的手，注意到他呵欠連連，“你昨天沒睡好嗎？”

祝子安哼了一聲：“是哪位大小姐非要靠著肩膀才能睡？”

姜葵默默低下頭不說話。約記得昨晚靠在祝子安的肩膀上睡著了，似乎還賴著他強迫他不許走。

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一床溫暖的被子里，連被窩里都是那個人上的氣味。

“回去坐好。”祝子安按在的雙肩上，推了走回雅室里，押著在團前坐下，“替你頭發。”

他坐在后，歪著腦袋對著掉的發髻看了一會兒，摘下了發間那紅玉簪，輕輕咬在齒間，騰出一雙手來。

接著他隨手揭下蓋在頭頂的白帕，開始為頭發。他的手指又溫又靈活，隔著那方白帕打理著的頭發，幫把每一頭發都仔細干捋順。

等到頭發半干，他取下咬著的簪子，把的頭發綰一個松散的髻，將那簪子斜斜進的發間，托著的腦袋固定住那個發髻。

終于，他拍了拍手，滿意地點了頭，最后一個作是摁下頭頂上那幾翹起的發。那些倔強的發在微金的下顯得茸茸的，不甘不愿地倒伏了下去。

然后，他把白帕蓋回自己的頭頂，起坐到的正對面，以指節彈了一下的眉心：“閉眼。把易容卸了。”

捂著額頭，惱火地瞪他：“祝子安，你最好放尊重些，我可是你師姐！”

“可我比你大。”祝子安輕哼著反駁了一句，低下頭開始解手指間的白麻布。

姜葵閉上眼睛，揚起臉等他給自己卸下易容。畢剝作響的炭火聲里，那個人的呼吸一點點靠近過來，低沉又好聽地響著。他的手指作很輕，幾乎覺不到任何存在。

這一次他的作很慢，花了很長的時間。等得有些困了，小小地打了一個呵欠。他的手指恰好經過，指尖意外到了的。

他的手指剎住了，睜開眼睛。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鼻尖幾乎相抵，在彼此的眼瞳里照見了對方。

呼吸錯的剎那間，仿佛再次從那雙眼瞳里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

祝子安輕輕閉了一下眼睛，退坐回原位，飛快地在指間纏上白麻布，低著頭說：“好了。”

面前的孩罕見地安靜了一會兒。

抬起一張素白麗的臉，良久地凝著他，而后輕聲問：“祝子安……你和謝無恙是什麼關系？”

他纏白麻布的手指輕輕一。

第55章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炭盆里的火苗突突地跳著。

祝子安繼續低頭纏著白麻布, 漫不經心地說：“我和他能有什麼關系？”

姜葵盯著他：“可是你總問我有關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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