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

的聲線清脆。

作者有話說：

小謝：…？

第78章 良夜

◎很張。◎

……啊。

……上床？

“你是病人。”嚴肅指出, “睡在榻上對不好。”

他偏頭向，等繼續講。

“就是這樣。”點點頭，“你上床睡吧。”

他茫然, 看著, 沒有。

……那你呢？

“我也一起。”面不改。

……啊。

……一起。

……什麼？

他本來困得要睡著了, 一下子又被嚇醒了。他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炭盆里躥了一個火星，明亮地“噗呲”一跳。

他的面龐映在燈火的芒里，微微地仿佛有一點發燒。

“你的病那麼重，我要照顧你。”的聲線鎮定。

小聲補充：“你昏睡的那些日子, 偶爾會咳嗽得很厲害, 傷口還會不停地滲……沒有及時注意換藥的話, 我怕你就醒不過來了。”

的尾音輕一下。似是被這個念頭嚇著了。

“多謝。”他低聲說，“我不知道……原來狀況那麼差嗎？”

“很差。”輕搖著頭，“我一直看著你。深夜里你的心跳會變得很慢，呼吸聲也很微弱……你時刻都要人陪著。不然太危險了。”

“對不起。”他垂下眼眸, “辛苦你了。”

原來他昏睡的那些日子里, 日日夜夜都陪著他。

“沒事。”低低地說, “……你醒了就好。”

“好啦, 你快睡覺。”推著他躺上床，替他蓋好被子。

他閉上眼睛，十分溫順地任擺弄。

俯下, 一寸寸為他掖被子。纖細的手指仔細地折起被子角, 沿著被子的邊緣一點點過去，倏地指尖無意到他的結。

的作忽地一剎。

他的結滾一下。

“抱歉。”這次是道歉。

“沒事。”他埋在凌發里的耳廓微微紅起來。

撲的一聲，燈火熄滅了, 宮室里陷一團漆黑。他躺在寂靜的黑暗中, 聽見窸窸窣窣的袍聲, 接著有人掀開另一邊的被子，飛快地鉆進來，作很輕地躺好了。

的呼吸溫熱，也溫熱。的長發散地落到他的枕頭上。有一種清幽好聞的香氣，從的發間，從他的枕上，一一縷地飄過來，晃晃悠悠遞到他的鼻尖。

他又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后悄悄睜開來，偏過臉，借著微弱的星看。

察覺到了他在看，但是假裝沒有察覺。張地闔著眼睛，連睫羽都在張得發。朦朧的星里，的兩腮緋紅如霞，漂亮的線抿起來，的瓣輕輕咬住。

他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實在裝不下去了。

“你睡不著麼？”小聲開了口。

“抱歉。”他立即回答，閉上眼睛，背過去。

他記得不喜歡他看。

“別道歉。”側過，面向他，看著他的背影，“你回來。”

他微怔，“什麼？”

“我說，”的聲音更小了，“謝康，你轉回來，面對我。”

邊的人安靜了一霎，慢慢翻過，轉回來，看著。

零落的星從紗幔上垂落下來，落在面對面的兩個人上。微弱的芒里，依稀可辨彼此的面龐，眼眸，睫羽的弧度，眉骨的影。

以及微微發燒的臉頰。

兩個人安靜地對視了一會兒。

“你怎麼會睡不著？”問他。

“我……”他開口，頓住。

很張。

生命中第一次，和喜歡的孩，并肩躺在一起。

寂靜就像水一樣，流淌在星四溢的紗幔間。畢剝的炭火聲，很低沉地響著。

這個流水般的良夜。邊的孩得如同璞玉。

他不想睡，想記住。

“我們說說話吧。”說。

“明天，”想了想，“我陪你。我們先去溫親王府，回來以后送你去藥浴。晚一點等你好些了，可以稍微吃點甜膳，我就讓小廚房給你做。再過幾天，雪下得更大了，我們在東宮點滿雪燈。”

繼續講，“新年快到了。好幾殿室都要換桃符，還要掛春幡，要準備好多竹，還要進一些新釀的屠蘇酒……”

的聲線清脆聽，滿是對過節的期待。他傾聽著的聲音，慢慢地睡著了，夢里有除夕夜的煙火香氣，新年的竹響，鱗鱗相切的歌舞百戲聲。

著他。他的眼瞼輕闔，睫羽漸漸垂落，腦袋歪到一側。他的呼吸聲很輕，又很沉，傳到的耳邊，一聲又一聲，明明極為淺淡，卻清晰得不可思議。

“謝康，你還會陪我過很多個新年的。”輕聲說。

然后在被子里出雙手，把睡的他抱進懷里。閉上眼睛，把臉埋在他的頸間，抱著他為他渡氣療傷。他的溫在的懷抱里漸漸升高，他的心跳聲變得有力了一些。

早已經想好了。不能讓他察覺這件事，只能趁他睡的時候。他們修的是一模一樣的力，悄悄在夜里為他修補經脈，他醒來以后本無法察覺到。

漸漸地，也困倦了，把腦袋靠在他的口，閉上眼睛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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