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幾乎屏住。的吻落下來，很慢地落下來，吻過他的眉心，眉骨，眼瞼，微的眼睫，然后是拔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角。

微暖的，的，像是，無數次的，在他沉睡的時候，無數次的。

霞在地板上無聲地流淌。

“留下來。”在他的耳邊說，“陪著我。”

很慢地，他閉一下眼睛，然后睜開。

“好。”他輕聲說。

此刻他沒有力氣，彈不得，否則他會傾盡全力把抱在懷里，回給數不盡的擁抱和親吻。就像早春的，像夏季微醺的風，他要抱在懷里，就像抱住一生所有的太。

他的指尖微，被扣住，然后傾而來，環住他的脖頸，在他的耳畔忽然地輕笑，“你是我的了。”

“有點像是在趁人之危。”悄聲說。

從窗里來的流淌一地，的眸子又清又亮，帶著點狡黠，小狐貍似的。的眉眼彎彎，眼瞳里落滿了漂亮的，明鏡般倒映著他的影子。

他低笑，“一直是你的。”

滿意地點了點頭，小巧的下一揚，蹭到他的頰邊，撥似的一下。

他的眼睫眨一下，耳邊聽見慢慢說著，“沈藥師說，我為你療傷的法子很好，以后可以繼續用。以前師父也是用類似的方法對吧？這種力可以幫你抵抗的寒氣。”

“嗯。”他點頭，“師父自己也有傷在，因此能幫我的有限。”

“但是我就不一樣了。”的語氣有一得意，“每日幫你療傷，對我來說只是有點累而已。”

繼續道，“沈藥師說，今日用的是新藥方，治療效果意外得好。等你的再好轉一點，還繼續用這種藥治療。我們慢慢來，總會治好你的。”

“好。”他溫順地點頭。

片刻后，他微微側過臉，忽然問，“我一直有個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祝子安和謝無恙，本就是同一個人。

“很早。”低著頭笑一下，“其實我一直知道的。我心底里……是知道的。”

早在心里知道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他忍不住問。

想了想，趴在他的耳畔，輕輕地回答，“因為是你。”

他低垂眼眸，無聲地笑了一下，仿佛很高興。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又說，“我也有個疑。我知道師父教了你易容，可是為什麼你連說話的聲音也不一樣。”

“嗯。低聲音說話的時候，就是祝子安的聲音。”

他想了一下，低低喊：“江小滿。”

那個嗓音含在嚨里響起來，溫沉又好聽，低低懶懶的，有一點模糊，說話的時候口微微地震。

趴在他的口，突然間全發燒，整個人麻麻的。

“不許經常這麼喊我。”小聲說，“等到特別的時候，偶爾喊一下。”

“好。”他低低地笑著。

“江小滿。”他又說，閉起眼睛，“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彎了彎角，“你講話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是想睡覺啊。”

“我好困。”他的語氣懇切，含著困倦的意味，“就睡一會兒，好不好？別告訴沈藥師，你替我擋他一下。”

坐在他邊，低下頭看他。他稍稍偏過臉，出一側頸線，線條明晰又好看。他閉起眼睛的時候，眼睫下方投出很淡的影子，仿佛一泓進了霞的淺泊。

心里很輕地跳了一下，想要親吻他的眼尾。

彎下去，湊近他的臉。他忽地低笑了一聲，手按住的后頸，把在自己面前，然后仰頭吻了的角。

“扯平了。”他在耳邊笑著。

的臉又燒紅了，整個人冒著煙，“你什麼時候恢復力氣的？”

“方才。”他笑了聲，松了手，倒下去，微微息著，“好了。我想睡一會兒……別讓人發現。”

他偏過臉，閉上眼，這一次真的睡著了。他的呼吸變得安靜勻長，霞落滿他的面龐，他的眼睫很輕微地著，大約是因為他仍然有些疼痛。

捧起臉，趴在床邊看他，做賊似的，悄悄吻了一下他的眼尾。

悄聲在他的耳邊說，“你又欠我了。”

第99章 喂我

◎喂我。◎

霞漸漸收盡, 屋外燒火和煮飯的聲音傳進來，如同遙遠的濤聲。

屋里的懶懶地打起呵欠，邊靜靜地睡著喜歡的人, 他的呼吸聲清淺好聽。床頭的炭火在盆里躍, 映得他的發仿佛帶著點溫暖的金, 讓忍不住想要去一。

空氣暖融融的，燈火明亮搖曳，一切都顯得安寧好，時間被拉得無限長, 仿佛定格在這個夜晚。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在院外, 伴著一道沉而重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了, 姜葵轉過頭。太子太師凌聃疾步走來，一深紫袍袂翻飛，在晚風中獵獵而。

“他醒了嗎？”凌聃問。

“剛剛睡著。”回答。

“喊他起來。”他沉聲。

這位太子太師的語氣極為嚴厲，“朝上有人知道他回來了, 北司那邊作很快。他即刻同我一道宮面圣, 請對淮西用兵。此事不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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