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茅后盾，定是崔遲在撒謊！

“崔阿兄誤會了，我沒有因為那事怪你。”心底雖在腹謗，面上卻仍是一團和氣，眼中甚至流著關切之，一臉擔憂道：“崔阿兄，要不要傳醫來看看？瞧你這一頭的冷汗，一定很疼吧……”

作者有話說：

喜迎2023，祝大家元旦快樂！！！

第二章

阿霽生著張略顯稚氣的短圓臉，蛾眉螓首，鹿眼明澈，瞳仁漆黑，瓊鼻櫻。

本是憨小人的長相，可眼距較寬，故而多了幾分從容大氣。

略尖的下又中和了面部的圓鈍，讓看上去既純良無辜，又機靈慧黠。

崔遲對雖無好，可對上這樣一張臉，也只能將滿腔怒火回去，從牙里出倆字：“無妨！”

阿霽立刻作出歡喜狀，豎起大拇指由衷道：“崔阿兄就是大度！”

崔遲沒法再和計較，只得自認倒霉，越過的肩四下里搜尋了一番，疑道：“謝伯伯人呢？”

阿霽慌忙轉，這才發現謝珺不見了。周圍一片喧鬧，看臺上的人正歡呼雀躍著，水般向賽場上涌去。

“姑母剛奪魁，他定是去恭賀了，我也去……”阿霽正待，卻聽他嘀咕道：“勝之不武，何喜可賀？”

“你說誰呢？”阿霽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頓住腳瞪著他道。

“當然是陛下！”他面帶挑釁，眄視著。

阿霽不覺往上涌，揮著小拳頭道：“你若不服，就去比試。”

“我要能坐擁馬三千，必也年年奪魁。”他沒好氣道。

他們自相識，但并無私。

崔遲向來傲慢，每次見都是敷衍一禮揚長而去。阿霽對他也殊無好，喜歡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比如前起居郎——如今在蘭臺修史的小表舅程云軒。

這一點上，他倆倒是品味一致，崔遲自小仰慕程云軒的雙胞胎姐姐程月羽。

阿霽待人最是和氣，但姑母是的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

忽然抬腳照準方才的印子，使出吃的勁又踩了一下。

崔遲著嗓子哀嚎了一聲，登時面紅耳赤臉容扭曲。

他忍著鉆心的痛，一把攥住阿霽手腕，惡狠狠道：“臭丫頭，真以為公主有多了不起？你有封地嗎？有臣屬嗎？開府了嗎？皇既收養了你，為何不改玉牒給你名分？”

阿霽陡然被他到肺管子，眼前登時一黑，嗡鳴聲中，似又聽到生母雍王妃的諄諄告誡：

“阿霽，我們對你別無所求，只希你能守好本分，平安度過此生。你資質平平，論殺伐果斷不如阿霖，論心思縝不如阿霈。你爭不過們，更爭不過匡翼，他再不得圣心，那也是嫡長子，天生就宗法保護。切記，永遠別學你姑母，千百年也未必能出一位皇帝，若德不配位，必會招致無窮災禍……”

玉牒修了兩回，但的名字依舊在雍王譜系。

崔遲的話字字誅心，多年來時刻警醒，一遍遍捫心自問：我究竟有何過人之？我到底該扮演什麼角？

越長大越迷茫，越懂事越彷徨。

皇覺得生恩大過天，哪怕九五至尊，也不能罔顧人倫，剝奪兄嫂做父母的權利。殊不知，兄嫂們將孩子送出去后，早就放棄了所有念想。

縱使金尊玉貴奴仆群，可阿霽置庭卻常焦慮。為何姑母收養了，又不肯做的母親，是怕世人誤會嗎？

從小便學會察言觀揣人心，將個和鋒芒掩藏，以最穩妥的方式索著長大。

要扮演的是承歡膝下的乖順小寵，而非驚才絕艷令世人嘆服的皇子嗣……

心底泛起一陣刺痛，猛地醒過神來，這才察覺到腕骨快要被崔遲碎了，正待呼救時，耳畔響起婉卻嚴厲的聲：“安徐，休得無禮！”

一位妙齡郎款款行來，飾素雅，通書卷氣，正是程月羽。

崔遲看到氣焰頓消，慌忙撂開了手。

阿霽心下委屈難當，撲過去抱住，泫然泣道：“小姨姨……”的曾外祖父與程家姐弟的祖母的是親兄妹，按輩分一直稱呼他們姨姨舅舅。

程月羽自小與的二姐李霈好，故而對也照拂有加，此刻見目眶通紅，失魂落魄，不覺心生憐惜，蹙眉向崔遲道：“怎麼能欺負妹妹？”

崔遲大冤枉，苦哈哈道：“是欺負我，我的腳都快被踩斷了。”

程月羽拍著阿霽，沒好氣道：“你鋼筋鐵骨，阿霽一個弱子，哪里傷得到你？”

崔遲滿面委屈，低聲嘟囔道：“這丫頭壞，月娘你別被楚楚可憐的樣貌給騙了。”

阿霽氣不過，轉頭怒道：“你既明正大，敢不敢當著小姨姨的面，重復一下你剛才說過的話？”

“怎麼不……”崔遲愣是憋紅了臉，訕訕改口道：“我就是不敢，怎麼樣？”

無論是質疑皇，還是譏諷公主，那可都是忤逆犯上。

程月羽在國子學任直講，平素重規矩講禮數，在面前萬萬提不得。

“不怎麼樣，膽小鬼！”阿霽到了他的肋，不由來了神。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得面紅耳赤時，阿霽邊的鄭史冉冉尋來，與程月羽互相見禮罷，微笑道：“這倆孩子一年半載見不了一回，怎麼剛見面就吵得烏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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