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霽恍然驚醒,緩緩轉眼珠,失神地著帳外燈影。
這是回到郁致的第六天,崔遲日間剛被刺史部的人接走,貞吉雖百般挽留,但礙于王妃的緣故,最后也只得作罷。
王妃和最初的阿霽一樣,都對崔遲抱有見。
閉了閉眼,腦中仍有些混沌。想到那座荒宅,便覺無比失落,眼淚無聲落。
抬手輕著的錦衾,又吸了吸鼻子,有些陶醉地嗅著帳幔間的綺羅香。
漸漸地,夢中那充斥著與火的記憶慢慢去。
披而去,躡手躡腳走到了外間,正推窗時,就見珠簾微微一晃,陪侍的蜻蜻走進來道:“公主有何吩咐?”
阿霽嚇了一跳,忙擺手道:“下去吧,我想口氣。”
蜻蜻也不敢多問,幫支起窗扇,又拿來一件披風給搭在肩上,這才悄然退下。
阿霽伏在窗前,深吸了口氣遙著遠方。
水天相接之,星垂四野,月碎波橫,煙樹迷離,霧靄叢生。極目遠眺,也只得一片模糊的影。
此次崔旻結集五千部眾,分兩波陸續進慶。
一部分由次子崔小滿率領,曾在姑山下阻擊送葬隊,若非刺史部發函命郡兵營救,恐怕所有人都會命喪當場。
另一部分則屯兵邊境,在看到崔旻首級后迅速潰敗,有的向北逃竄,有的則原地投降,僅有小勢力拼死抵抗。
“前世子崔晏的殘余勢力已徹底肅清,王家的眼線也隨之逃逸。公主此次居功至偉,若非您以犯險,深敵境牽制崔旻,恐怕我們沒這麼順利……”
想到蕭祁的話,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崔晏這個名字在腦海中翻騰時,忽覺惘然,呆著蒼穹良久,直至困意襲來才起回寢閣。
‘咚’一聲悶響,披風不慎卷倒了矮塌旁的銅瓶。
彎扶起,見瓶中畫軸散落,遂一一好。
其中一卷不慎散開,阿霽正收好,眼神卻像是膠著在了畫上,半分也移不開。
昏黃絹面上繪著個豆蔻年華的,雙鬟垂頸,縞素袂,正悠然倚在清池畔,后是一株蒼勁老梅。點點紅梅碎夢般灑落池面,也墜了滿。
此畫筆致,細膩傳神。
而那杏眼桃腮的,竟有幾分像……姑母?
畫中并無落款,只在角落里找到四個連在一起的篆字:玉樓藏真。
墨跡上面,似乎有淡淡的紅痕。
阿霽又拿來兩盞燈,湊近了細看,終于辨出那是一只小巧的印。
頓時失笑,這必是姑母時的杰作。
聽說以前喜好收藏書籍,凡是珍的孤本,都要以素絹包好,在落款旁加一個吻痕。而姑丈早習慣了這種癖好,甚至能從和香味辨別出用了哪種口脂。
阿霽將畫軸卷好,打算和王妃說一聲,帶回去給姑母瞧。
先前因崔小雪的錯誤暗號,導致崔家老二崔小滿一頭撞進了朝廷的羅網,被軍曹吳庸抓獲。
其后吳庸在圍剿崔旻時,又生擒崔大寒,他知道這倆人朝廷肯定有用,遂讓人押到了郁致。
阿霽如今休養的差不多了,打算明日去見崔大寒。
**
崔大寒披枷戴鎖,被獄卒們用鐵籠推出了暗的地牢。
眼睛適應了天后,他緩緩放下了手掌,隔著糙的鐵柵欄,看到對面檐下站著一個伶仃,鬢雪,錦繡襦。
那般高不可攀,那般遙不可及。
想到離別那夜,只覺恍如隔世,他嚨里頓時涌起一腥甜。
“崔遲殺了我阿耶,我要找他報仇……”他沖嘶吼,用腕間鐵鏈瘋狂捶打著柵欄。
阿霽緩緩步下臺階,院中獄吏拎著水火,將崔大寒的手敲了回去,叮囑道:“殿下當心,這小畜生蠻力無窮,一天就想著逃,您可千萬不要靠近。”
阿霽沒出聲,示意他退下。
崔大寒著一步步走近,心頭竟有些張起來。
他滿腔的怨憤和仇恨,在面前卻然無存。
“大寒,你對我有回護之恩,我永遠激你。”阿霽細細打量著他,看到他腕間和脖頸上傷痕累累,竟還穿著沾滿污的殘破喜服,不覺眼底濡,轉頭吩咐獄吏:“打開枷鎖。”
獄吏慌忙道:“殿下,不可……”
“般般!”阿霽喚了一聲,廊下出來一員將,徑直走到獄吏面前,手道:“鑰匙拿來。”
比獄吏足足高了半頭,眉宇間英氣發,那只手掌更是寬大厚實,骨分明,毫不遜于男子。
獄吏神古怪,乖乖將鑰匙給了。
以他對崔大寒的了解,這廝下枷鎖絕對會反撲,也不知道來的高貴將能否阻擋得住。
他有心看好戲,便也不急著走開,慢吞吞地退到了三丈外。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大塊頭竟意外地順從,毫沒有瘋狂舉。
連崔大寒自己也納罕,看到阿霽時,麻木的心倏忽間蘇醒,疲憊、、悲傷、恐懼、迷茫和痛苦齊齊涌了出來,讓他有些無措。
阿霽示意他坐過來,并讓婢拿來酒食,隔著柵欄喂他。
他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淚水滾滾而下,沖開了臉上的污和塵垢,出了年輕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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