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中,丫鬟先在老夫人跟前置好墊,溫印在墊前跪下,抬眸看向祖母。
另一個丫鬟端了托盤上前,托盤上放了茶盞,劉媽取了一盞,雙手遞給溫印,“請姑給老夫人敬茶。”
溫印雙手接過,微微頷首,雙手端著茶盞舉過頭頂,“請祖母喝茶。”
老夫人接過,輕抿一口,而后在一側的桌案上放下茶盞,又從桌案上拿起紅包遞給,“祝你們夫妻和和,家宅安寧。”
溫印接過,“多謝祖母。”
劉媽上前,扶了溫印起。
丫鬟又將墊置在永安侯跟前,溫印如法炮制,“請父親喝茶。”
永安侯接過時,深邃目不由多看了一眼,停頓片刻,才緩緩端起手中的茶盞,飲了一口,而后放在桌案上,又遞了紅包給,沉聲道,“愿你們夫妻相互扶持,永以為好……”
溫印抬頭看向父親,知曉父親的沉聲里藏了愧疚,歉意,還有旁的數不清的復雜緒參雜在一。
最后,溫聲朝道,“地上涼,起來吧。”
“多謝爹。”
永安侯又看了看,而后垂眸,斂了眸間緒。
“姑快請起。”劉媽上前扶了溫印在側位坐下,溫印才又看向主位上的祖母和父親。
“先同你祖母說說話,晚些再來書齋。”永安侯叮囑一聲。
溫印應好。
永安侯才又看向老夫人,“母親,先讓阿茵陪您說說話,兒子有事先去書齋了。”
老夫人應好。
溫印目送父親的背影離開廳中,良久都未移目。
新婚夫婦歸寧時,方會在偏廳中陪著家中眷和長輩說話,男方則會同岳丈一道,在書齋說話。
今日李裕不在,溫印代勞,只能先在祖母這,稍后再去書齋單獨見父親。
永安侯的背影消失在苑中,溫印才轉眸,“祖母。”
老夫人知曉許久沒見父親,心中不舍,尤其是眼下的景,老夫人溫聲,“阿茵,來祖母跟前,祖母好好看看。”
溫印起。
阿茵是的小名。
是祖母取的,是綠草茵茵,生機之意。
溫印重新在老夫人跟前半跪下,“祖母。”
老夫人手了頭發,仔細打量著,輕聲道,“委屈了,阿茵。”
溫印搖了搖頭,鼻尖微紅,應道,“不委屈,就是有些想祖母了……”
老夫人也鼻尖一酸,祖孫兩人眼中都掛著淚。
劉媽提醒,“老夫人,姑,今日歸寧,不落淚。”
祖孫兩人都跟著頷首。
“快起來吧,地上涼。”老夫人手扶,溫印沒有推辭,就在祖母側,父親方才落座的位置坐下。
“府中可有什麼缺的,人手夠不夠,要是缺什麼不好置辦的,晚些告訴劉媽一聲,讓劉媽幫忙備著;要是府中人手不夠,就再從侯府撥些人去。你那隔得遠,家中也照顧也不方便,多些人手倒多些幫襯。”老夫人已經惦記幾日了。
溫印應道,“祖母,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饞家中廚子做的豆干了。”
明知是打趣,老夫人還是忍不住笑起來,于是眸間分明有淚花,卻也還在笑著,劉媽也跟著在一側,邊眼淚邊笑。
“那讓劉媽多給你帶些回去,管夠。”老夫人拍了拍的手。
溫印應好。
一側,小鹿和瑞哥兒都跟著饞了。
“我想吃了~”
“我也是~”
劉媽笑道,“那老奴現在就去,讓廚房先備著。”
屋中的笑聲,緩和了先前的氣氛。
再加上有龍胎在,言無忌,倒真有些像歸寧時眷在一說話的場景了。
老夫人又問起,“我早前聽黎媽說,你邊伺候的人都不在,那還習慣嗎?”
溫印應道,“當時走得急,我在定州三兩年,東西有些多,沒來得及收拾,們留下替我先收拾著,遲幾日才走的。當時有黎媽在,我就同黎媽一道先回京了,再加上路上軍走得快,們許是要晚上個十天半月的。眼下離院那也沒多事,黎媽陪著我一道,也照顧細致,沒什麼不習慣的,祖母寬心。就是黎媽辛苦了好一陣子,這幾日連軸轉的,黎媽都病倒了,我就讓黎媽先留在離院,沒跟著一道回府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眼神中的微妙一閃而過。
溫印沒有移目。
老夫人很快會意,便又頷首,繼續道,“不行就讓劉媽去幫忙照看著,你邊總要有人使喚。”
溫印笑道,“那怎麼行?劉媽還要照顧祖母,我才放心啊。”
小鹿也在莊氏懷中道,“姑姑,我會照顧好祖母的。”
“我也是呀!”瑞哥兒也道。
言語,偏廳中很快都是笑聲。
稍后,劉媽端了水果和點心來,溫印陪著老夫人,莊氏和龍胎一道用了些水果和甜點,稍晚些才去了書齋。
“爹。”溫印拎著擺,青用玉簪盤起,出落得明艷人。
溫印的母親過世得早,父親從小最疼,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里怕化了,整個京中都知曉永安侯寵兒,是兒奴。
誰找麻煩,永安侯就找誰的麻煩。
在定州的三兩年,朝中事務再繁忙,父親也空去定州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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