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和瑞哥兒都長大了。

也有了小豆蔻和小豆角這對龍胎，冥冥之中，就像特殊的饋贈……

每次見到宋唐同小豆蔻和小豆角在一，尤其是宋唐抱著兩個孩子舉高高，兩個孩子笑得咯咯咯咯作響的時候，周圍好遠都是父子三人的笑聲，也會讓想起和瑞哥兒小時候，同爹爹、娘親在一的場景。

那時的和瑞哥兒，也就同小豆蔻和小豆角這麼大，而宋唐同小豆蔻和小豆角在一起時的溫和親厚，也讓總想起爹爹……

雖然爹過世多年了，但總記得他抱著和瑞哥兒，同他們說起書上故事時候的暖意；也記得他會俯，教他們如何握筆，如何寫字，雖然和瑞哥兒總是鬼畫桃胡，但爹爹總是耐得一遍一遍教著他們，溫和儒雅，周全包容。

也記得放紙鳶的時候，和瑞哥兒會流坐在爹爹的肩頭，拿著紙鳶的繩線，笑得不知多開心——那時，爹爹就是他們心目中最無所不能的人，是他們年記憶里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又想他了……

想他溫和的聲音喚‘小鹿，來睡了’的時候；想他半蹲在面前，與他齊高，然后手刮的鼻子，莞爾道‘不許挑食’，嘻嘻笑起來的時候；也會想起穿了一條新子時，讓爹爹看，爹爹眼中的笑意。

“小鹿最喜歡爹爹了！”數星星數到困的時候，迷迷糊糊靠在爹爹懷中宣布。

他的懷抱總是溫暖，寬廣，也帶著包容，也會輕輕吻上額頭，“爹爹也喜歡小鹿。”

他的聲音里帶著溫和與醇厚，如春雨無聲，又如羽，悠悠落在心底。

那是日后，最想念的聲音……

一晃多年過去了，雖然想起爹爹的時候，心中總會有憾。

但更多的，是暖意。

是啊，回頭看，爹爹留給和瑞哥兒最多的，就是父與暖意……

這些暖意一直留在心底，即便在爹爹不在的日子，仍然陪伴著他們，一直往前，可以回頭，也仍有可以繼續往前的勇氣。

那是爹爹留給和瑞哥兒最珍貴的財富。

無價，也永遠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褪。

這也是最想留給小豆蔻和小豆角的東西，無論和宋唐能陪伴他們的時間有多長，但這顆種子會在他們心中生發芽，開花結果，伴隨他們一生，就夠了……

就像爹娘早前一樣。

……

轉眼已至四月，春日里暖意徜徉。

離滄州還有三四日腳程，宋唐這軍中的事暫時忙完，已經提前趕來接他們母子。今日途徑宏村的時候，小豆蔻和小豆角在附近草場上見到不孩在草場上放著紙鳶，小豆蔻和小豆角一直趴在馬車窗邊看著，眼中都是羨慕。

這月余以來，一直都在趕路，兩個孩子也一直聽話得呆在馬車中，沒有跑，眼下正是春日，看到旁的孩和家人一起放著紙鳶，兩個糯米丸子眼看著，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溫讓馬車停下來，有駐軍侍衛隨行，在這放紙鳶也安穩。

草場上就有賣紙鳶的村戶，溫帶著小豆蔻和小豆角去挑喜歡的紙鳶。

小豆蔻和小豆角雖然是龍胎，但格不同，喜歡的東西也不同，兩人都嘻嘻哈哈得挑著喜歡的紙鳶，溫的目卻在其中一個紙鳶上停留，而后愣住，再而后，手。

這是一個蝴蝶的紙鳶，很像小時候那個……

一直留到及笄。

那是爹做給的，和這個一模一樣。

溫眸間潤。

“娘~娘，我挑好了！”

“娘，我也挑好了！”

小豆蔻和小豆角已經等不及了，肖媽在一側，看著眸間一點點泛紅，“夫人？”

溫藏了哽咽，輕聲道，“肖媽，你同明瑞先帶他們兩人去，我稍后來。”

肖媽應聲。

明瑞是宋唐的副將，這一路負責護送夫人和公子，小姐去往滄州。溫吩咐過后，肖媽和明瑞帶著小豆蔻和小豆角先去草場上放紙鳶，溫看向村戶，“我想要這個紙鳶。”

村戶剛出給，似是又想起什麼一般，“這個不行，這個剛才有孩子想要，但尾壞了，飛不起來，您要是買了也放不了，要不選個旁的？”

溫微訝，愣了片刻，又道，“就這個模樣的，還有嗎？”

村戶搖頭，“就這一個了，莊叔隨手做的。”

莊叔？

“那，能修好嗎？”溫輕聲道，“這個很像早前我爹做的紙鳶，我就是看到了很喜歡，也想放一放，如果可以修好，也算了了一樁心愿。”

村戶遲疑看了看，因為淳樸，也如實道，“這我修不了，這樣吧，我找找莊叔，他要是能修好，您明日再來。”

溫看了看手中的紙鳶，稍后就要走，明日也不會再來了。

溫憾，“那不用了，我稍后要走。”

村戶應好。

溫放下紙鳶的時候，指尖微微滯了滯，沒從紙鳶上松手，又抬眸看向不遠的肖媽和明瑞，兩人正帶著小豆蔻和小豆角玩得不亦樂乎，應當，還有一個時辰左右。

溫看向村戶，“村子離這里遠嗎？”

……

有肖媽和明瑞在，有旁的侍衛跟著溫一道去了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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