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姬楚雲有些驚訝。

姬如風穿著盔甲，肩頭的煙藍披風正鍍著午時的日，炫彩奪目。

他步履生風，三兩步來到了殿中，揮退旁側的所有人，將姬楚雲帶到了殿角落。

知道姬楚雲的困，姬如風第一句就解釋了自己來宮的原因，“今日是我照例進宮，向陛下稟明最近巡防之事的日子。”

巡防的事，自古都沒有鎮守邊塞來得重要，但是裴宴卻偏偏看得極重，每隔半月就會親自麵見姬如風詢問清楚，不放過一點的細枝末節。

但就算是因為這個進的宮，大哥又怎麽來了殿。

所以……

姬楚雲歎了口氣，“大哥，你是過來的。”

“嗯。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弟這件事，你不必管。”

姬楚雲聽罷十分訝異，“為何？”

姬如風盯著，眼神深邃，“我懷疑，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的手腳，目的不止是為了對付三弟。”

什麽……

大哥這樣說，一定是已經有了證據。不過很明顯，姬如風什麽都不打算告訴。

“妹妹，你聽我說。”姬如風打斷接下來的說辭，像小時候一樣，輕輕著的腦袋，“大哥知道你很聰明，或許你的聰明並不是突然的，以前到現在，你一直都很懂得忍。但大哥還在，不必什麽事兒都由你出麵。三弟的事兒大哥會來辦，他騎馬去了何，又是為什麽要逃離，我都會細查。”

“放心，我已經請求陛下，給了我五天的調查期限，大哥一定會將這件事查清楚的……”

“陛下他答應了？”後麵姬如風的話，姬楚雲沒有聽進去，因為在上一瞬就呆住了。

姬如風點頭，“是的，陛下什麽也沒有多說，隻讓我不要耽擱了巡城的事宜。”

姬楚雲皺眉開始沉思，有些不明白裴宴為何會鬆口……但漸漸地，的眸就被姬如風的堅定眼神吸引去。

大哥的眼神，看起來怎麽有些怪？

以前的大哥也是這樣，會站出來為和三弟，乃至為侯府獨當一麵。

可是此刻的這個眼神，為什麽給姬楚雲一種，視死如歸之？

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著了，忍不住捂住心口，“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心不好？”

他們兄妹二人很談心，份有別後，更是連麵都見不到。

但不代表不關心他這個兄長。

況且姬如風的反應，都被姬楚雲看在眼中。

姬如風眼神中閃過一抹落寞，很快又笑了起來，“怎麽會，你想多了。”

“咦，大哥，你腰上素來佩戴的那枚玉佩呢，怎麽沒了？”姬楚雲記事起，大哥的上就帶著那個東西，一直被他視若珍寶，說也有十來年了吧。

姬如風神終於變了，眼中笑意也盡數消失。

“大哥？大哥？”

“嗯，我沒事，總之三弟的事兒我來辦，妹妹你好好養胎，等肚子足月生產就好。”姬如風站起，“後宮之地，外男不可久留，我先走了。妹妹，保重。”

用力地了姬楚雲的肩頭，姬如風看的眼神，居然多了一點不舍和留，宛若這或許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麵？！

怎麽可能！

姬楚雲還想詢問，姬如風卻已經轉大步離去。

為了不引起宮道上人的注意，並不敢直接喊著衝出去，看著姬如風影極速消失在殿外，姬楚雲手攥的袖死。

“大哥又是不許我手，又是那般視死如歸，難不，他是想替了三弟的罪名？”

姬楚雲想到這也無可厚非，方才大哥的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容易讓胡思想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

今日這個宮，出定了！

“暖冬，香菱……”

這邊，離開殿的姬如風，一路猛衝，避開所有宮人，來到一後宮的無人宮道，他終於停了下來。

姬如風將那個玉佩從袖口裏拿出，轉頭看去另一個方向——正是今日選秀的儲秀宮。

他扣著玉佩，細細挲著上麵的紋路，咬著瓣，直至瓣被咬出跡，方才將眸收回。

“就像妹妹說過的，這個世間多是不由己。”

“那就祝你、在後宮前途似錦。”

誰也不知他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冷風吹拂，那字句如同他的影一般，瞬間消失在了宮牆綠影中。

姬言黎的事，像是被人刻意傳揚，很快就在長安城和皇宮各散布開。

西太後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今日還沉浸在‘彩蝶舞樓’傳言應驗的喜悅中，才從儲秀宮回來。

為了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西太後不僅僅勒令自己邊人不許胡傳揚，還驅趕了今日在儲秀宮二樓裏，除卻祝嬤嬤以及海公公以外的奴才，直接逐出宮！

當然，這些都發生在私下，並沒有張揚，連裴宴都不知道。

“太後，奴婢覺得這個事還有待商榷，當初那個預言雖也說什麽彩蝶舞樓的，但還說要繞梁三日，現下還這不足三日，咱們就輕信，會不會太……”祝嬤嬤還有些疑慮。

西太後卻沒有這般嚴肅，喝了口茶笑著道，“這個預言都傳了多年了，這麽多年過去，誰還真的記得道長當場原話？”

“或許中途被人傳岔了也未可知呢。”

祝嬤嬤看著太後眼中金芒，知道已經對這個預言結果深信不疑，心頭歎了口氣。

不怪太後這般急切。

皇後不聽話，陛下愈加離掌控，整個朝局都不像太後以前所預料的，怎能不急。

也罷，那個徐秀雖然膽小怯弱了些，不過好在是遠地方的人，比長安城的貴好拿些。

“太後，太後！”大宮蘭翹從外麵小跑進來，“查清楚了，今日皇後娘娘突然著急回去，為的應該是鎮國侯府的事。”

西太後不甚太在意，繼續喝茶，淡淡道，“哦，鎮國侯府啊，侯府怎麽了。”

一點也不擔心是出了大事，若真是大事，侯爺怎會不提？

蘭翹趴在地上，將姬家公子姬言黎在酒肆裏推百姓下樓的事，一五一十全部都給西太後說了。

“回太後，事就是這樣，姬三公子推人後就逃離了，現在還沒有信呢。”

“估計侯府上下正因為他的事兒，而焦頭爛額呢！”

蘭翹的話語中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的分，可記恨著姬楚雲搞暈，讓被太後責罰的事兒呢。

不得侯府出大岔子，好讓姬楚雲的後臺倒了才是！

然而，讓蘭翹驚訝的是，得知出事的是姬言黎後，西太後的眼中生出的並不是和一樣的幸災樂禍。

反而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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