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喬肅醒來發現邊已經沒了黎沫的影。

他起來開門出去，聽見廚房傳來的靜，才緩緩鬆了口氣，轉進了浴室衝個澡，洗漱完換好服下去，黎沫還在廚房。

煮了蛋，正把煮好的蛋放進盛著冷水的碗裏，喬肅從後抱住，下抵在了肩膀上。

“老婆，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嗯？”

黎沫剛才一直在想事，沒注意到他進來，突然被抱住嚇了一跳。

“你......你去外麵等著吧，我馬上好了”

被他抱著倒是習慣了，最不了的就是他現在的聲音，又沙啞又又人，特別是挨著耳邊說話，簡直讓人……想獻。

喬肅察覺到的，心愉悅，掰著的下迫使扭過臉，在上狠狠親了兩下才鬆開。

“好，聽老婆的”

等他離開後，黎沫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深深呼了口氣。

喬肅，好像對昨天的事沒什麽反應？

早上起來，在鏡中看著紅腫的眼睛，後知後覺想起來昨晚自己都幹了什麽蠢事。

竟然把心底最深的告訴了喬肅！

倒不是多後悔和懊惱，隻是震驚，竟然會在失去理智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喬肅。

當年也失去理智過，可這件事就像在心底生了發了芽，是晦不能掀起的死結，一旦被掀開，會連皮帶，筋碎骨，會要命。

就連外公外婆和舅舅都不知道其實已經想起了當年的事，就算再失控，也沒說。

可是，竟然把這件要命的記憶告訴喬肅了，不可思議。

黎沫手了依舊酸腫脹的眼睛。

覺得，應該重新審視喬肅在心裏的地位了，或者說，應該重新衡量對喬肅的......

吃早餐的時候，黎沫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喬肅，言又止。

喬肅把剝好的蛋放在麵前的空碗裏，笑道：

“怎麽，我越來越帥了？”

黎沫被他逗笑，沉悶的心舒緩了不，低頭喝了口粥，又咬了口他剝的蛋，垂著腦袋道：

“喬肅，我昨晚......是不是嚇到你了？”

通過紅腫的眼睛，就知道自己昨晚失態了，而且行為舉止可能會歇斯底裏，想想就很糟糕。

喬肅深邃的眸子染著笑意和溫和，“你昨晚很可”

黎沫抬頭，鼓著腮幫道：“騙人，你昨晚明明說我哭的很醜”

還記得這句話，頹然的臉明顯帶著小緒。

喬肅的神愈發溫，他握住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梭著掌下細膩的皮，輕聲道：

“沫沫，夫妻之間，就是要看到和容忍對方的所有喜怒哀樂，我說過，你不需要刻意的討好我，不需要在我麵前藏什麽，我喜歡看到真實的你”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相對於你平時的溫婉賢惠，我其實更喜歡你昨晚在我懷裏放肆大哭的模樣”

黎沫微彎了角，忍著眼淚，拿著筷子給他夾了一油條。

“你的喜好真特別”

說完，又認真的看著他道：“可是喬肅，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明明是救了我，我卻更恨，你不覺得我心裏很暗嗎？”

的語氣聽著很平靜，甚至神也很平靜，可蜷的手指和抖的角泄了的張和不安。

喬肅心疼，卻裝作什麽都沒看見，手用拇指去角的小米粒，俊滿是。

“五年前你有一幅作品風靡畫壇，得了大獎，名字《悔》”

聽到這話，黎沫目一，手抖了一下，低頭，角勉強扯出一抹笑。

“你果然是我的，好像我的所有作品你都知道”

喬肅用手挑起的下，深邃的眸子直直進的眼睛裏。

“那幅畫名字悔，畫的是一個瀕死的母親抱著一個嬰兒，沫沫，其實你早就原諒了，對嗎？”

那幅畫，喬肅至今還記憶猶新，因為無論看多次，都會讓人震撼。

母親上明明沒有傷口，卻一眼能瞧出在瀕死的狀態。

懷裏的嬰兒仰頭看著，懵懂的表帶著好奇和歡喜，母親的表很複雜，愧疚，心疼，放不下。

很難形容看到畫的覺，他記得當時這畫在展出的時候，很多人都哭了，不知道為什麽哭，就是很莫名的緒被牽。

那時候，他還不能理解為什麽會畫出那樣的畫，昨晚聽完的故事，才恍然大悟。

睡著後，他又從手機裏找到那幅畫看了許久，的所有畫他手機裏幾乎都有保存。

他其實有些理解黎沫對黎錦的，恨黎錦，無可厚非。

但其實當年親眼看著黎錦在麵前死去，已經原諒了這個拋棄的母親。

但是潛意識裏，接不了一直恨著的母親會為了救而死，茫然了。

或許覺得，隻有恨，才能讓對黎錦的記憶更清晰，因為隻有淋淋的記憶才骨深刻。

的恨，應該隻是一種被扭曲的執念而已。

啪！

黎沫的筷子掉在桌上，紅著眼慌的搖頭，瞪著喬肅尖聲道：

“不對！你說的不對，我恨，我才沒有原諒！沒有！”

喬肅懊惱，忙起繞過桌角坐到旁邊，攬著的肩膀擁懷，哄道：

“好好好，我說的不對，你恨，恨”

黎沫在他懷裏一直哭，握著拳頭使勁捶他，像是被踩了尾的貓。

“你胡說八道，我才沒有原諒，才沒有！”

喬肅收胳膊的力道，不停拍著的後背安，任由發狠的捶打。

他聲細語的安，哄了半天才把人哄好。

黎沫窩在他懷裏低低的泣，喬肅的手掌慢慢著的頭頂，幽幽歎了口氣。

果然，就算把當年的事說出來，黎錦這個名字，還是心裏的區。

如果想解開的心結，怕是……要找到的親生父親。

在他看來，黎錦能為了救毫不猶豫的衝過去，狠心十年不回，應該是有原因的。

或許，這個原因就在黎沫的親生父親上。

雖然他已經讓忠叔調查了，但時隔這麽多年，想找到一點蛛馬跡太困難。

或者，他應該去問問老太太。

.........

黎沫在家裏窩了兩天，眼睛消腫之後，喬肅說要帶去看看外公外婆。

黎沫覺得自己不孝的，距離上次去好像有一段時間了，為表示自己很愧疚，買了很多東西。

結果……

“哎呦，買這麽多東西幹嘛，咱們家人，吃不完，沫沫啊，你不覺得你們該生個孩子嗎，啊，不對，一個不夠，最生三個，熱熱鬧鬧的才好”

飯桌上，老太太瞪一眼黎沫，再看一眼喬肅，話裏話外都圍繞著孩子轉。

“小喬啊，你們隻管生，沒人帶我們幫你帶，我和你外公準備把你舅舅的房間改嬰兒房，啊，對了，你們喜歡男孩還是孩？”

黎天：“……”

所以這意思是要把他這個親兒子趕出去？？

黎沫：“……”

這話說的好像已經懷了一樣！！

飯桌上，沈潔一直拉著黎沫的手說悄悄話。

“沫沫啊，你別怪你外婆，從昨晚開始心思就重的，估計是因為你堂舅家的事”

黎沫蹙眉：“堂舅什麽事？”

沈潔歎了口氣，“你堂舅……唉，老婆又懷了，一家人為了孩子生不生的問題鬧起來了”

黎沫驚愕，堂舅夫婦今年都四十五了吧，嘖嘖，厲害啊！

沈潔按著眉心道：“老來得子，你堂舅歡喜的不得了，想留下來，可淼淼不同意，說要是他們敢生，就跟家裏斷絕關係”

黎沫沉默著喝了口茶，堂舅原本有一兒一，兒子八年前出意外走了，剩下淼淼一個兒。

沈潔又歎了口氣，“唉，其實也不怪人家淼淼，孩子生下來，以後父母年紀大了，還不得淼淼照顧，說句不好聽的，帶著這麽一個拖油瓶，以後淼淼談對象都困難，這是給淼淼添”

說完，又拍著黎沫的手，意味深長道：

“所以說，生孩子要趁早，不要等年紀大了才生，你外婆也是為你好，喬肅也不小了，沫沫啊，別怪嘮叨”

說者有意，聽者有心。

黎沫握了筷子，覺得裏的牛忽然沒了味道，抬起眼皮歪頭看了眼喬肅。

是啊，喬肅馬上就三十二了，年紀不小了呢。

吃完飯，老太太把喬肅去了書房。

關了門，兩人臉上的笑容皆緩緩散去，老太太來不及招呼喬肅坐下，便著聲音道：

“小喬啊，你說的都是真的？沫沫……真的都知道？”

喬肅沉聲道：“是”

事關黎沫，他需要老太太的幫助。

昨晚下班回家前，他給老太太打了個電話，把黎沫那天崩潰的況跟說了一遍。

並讓老太太好好想想當年的事，試圖尋找黎沫親生父親的蛛馬跡，但凡能想起一點，也不至於大海撈針。

書房裏，老太太跌坐在沙發上，緩了半天緒，才從兜裏拿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照片。

“小錦跟沫沫一樣，嚴，不想讓人知道的事，誰也撬不出來，關於沫沫的親生父親，死都不肯說，如果非得找一個線索，隻有這張照片”

抬手把照片遞給喬肅，抹著淚道：

“當年，小錦生下沫沫後，我在枕頭下發現了這張照片，上麵的男人我不認識，後來我問過小錦，沫沫的父親是不是上麵的那個男人”

“說不是，緒很崩潰，求我不要去找，不要去問，更不要打擾那個男人，跪著求我，說如果我去找，就是著死，我隻能答應”

“後來跟老頭子大吵一架離家出走，我就把照片藏起來了，連你們外公都不知道照片的存在”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著，沒注意到喬肅看見照片後一瞬震驚的神。

照片上的一男一，的應該是黎錦，而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