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喬肅沒去上班，陪著黎沫睡了個懶覺，起來後又帶去買手機。

黎沫本來是想把之前的手機修一下，覺得修一下還能用。

奈何喬肅非拉著買了個和他一模一樣的，黎沫拗不過他，隨他去了。

跟師兄胡楓約好了今天中午見麵，地點是喬肅選的，定在譚信元的私房菜。

中午十二點，心願私房菜。

黎沫推開包間的門進去，第一眼看見的是個短發陌生人，三十歲左右，優雅端莊。

驚訝的挑了挑眉，卻沒多問，牽著喬肅坐在了兩人對麵，喬肅自然而然的幫拿掉披肩放在自己上。

方葉心瞧著這一幕，微微驚愕，下意識看了胡楓一眼，恰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抿，目又落在黎沫上。

難怪能讓胡楓惦記這麽久，確實很漂亮，骨相，皮相也，氣質渾然天，看著就很舒服。

“你好，我方葉心，你師兄的……好朋友”

方葉心不等胡楓開口介紹，先跟黎沫打了招呼。

黎沫正歪頭給喬肅卷起袖口，沒注意到最後意味深長的停頓。

聞言，友好的笑笑，“黎沫”

說罷，又指著旁邊的喬肅介紹，“喬肅，我老公”

喬肅麵淡漠的朝方葉心點了下頭，很快又把頭轉過來，心的給黎沫倒果。

方葉心愣愣的看著喬肅，一時沒收回神。

老公？胡楓的神竟然結婚了！

又轉頭看向胡楓，胡楓無視的打量，從旁邊拿起一個致的盒子，放桌上推給黎沫，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

“沫沫，這是你要的葫蘆瓶，這次多虧了葉心，幫了大忙，所以今天這頓飯，不用謝我，謝謝就行”

他這話，算是解釋了為什麽把方葉心帶過來。

方葉心握了掌心的杯子，低著頭自嘲一聲，心底湧現無盡的失落。

黎沫手拿起盒子，同兩人都道了謝，腰間有隻手作，忙手按住，偏頭對上喬肅熾熱的目。

喬肅聲音嘶啞，“葫蘆瓶？”

黎沫沒多做解釋，拍拍他的手道：“回家再說”

吃飯吃到一半，黎沫才想起來問胡楓，“師兄，你上次說有事讓我幫忙，什麽事？”

胡楓給夾菜，被喬肅隔空奪去塞進了自己裏，幾次之後，胡楓放棄。

放下公筷，他沉沉的瞥一眼喬肅，然後把目轉向黎沫，恢複溫和。

“十月底的時候，院和雲城大學有個聯合的主題活，我想請你當評委”

黎沫有些為難，“這個要臉吧，師兄，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知道，外公不讓我在公開場合以’畫家黎沫’的名義臉”

胡楓著太道：“這個我知道，隻是學院裏有兩個老教授，很欣賞你，知道我們認識，給我下了死命令，非讓我來勸勸你”

說罷，又頗為憾道：“沫沫，其實對畫家而言，適當的曝一下是有好的，你再跟師父聊聊？”

黎沫喝了口果，不想這時候掃他的興，笑道：“我盡量”

喬肅聽著兩人的對話，神一閃而過的高深莫測，腦中忽起的一個念頭，讓他不自覺的蹙眉。

老爺子不讓沫沫臉？

為什麽......

中途，黎沫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到了方葉心。

方葉心吃飯的時候一直在悶頭喝酒，沒醉，臉上卻有些緋紅，黎沫見子有些晃，手扶了一下。

“你沒事吧”

方葉心拍了拍腦門，角出一抹笑，“沒事，方便跟你聊聊嗎？”

黎沫沒拒絕，扶著走到通風的位置，店員都認識黎沫，知道是喬醫生朋友，老板的朋友，甚有眼的給們搬了椅子。

方葉心看著黎沫這張致人的臉，幽幽歎了口氣，直言不諱道：

“見到你之前，我覺得自己還有希，見到你之後，我覺得自己的希渺茫，知道你結婚了，我又開始燃起希，可是”

頓了一下，聲音有些萎靡和挫敗。

“就算你結婚了，他的目還是在你上，明明我離他最近，他卻連個眼神都沒給我，黎沫，我很嫉妒你”

黎沫終於聽明白了，“你說的他，是師兄？你喜歡師兄？”

方葉心臉上帶著落寞，苦笑道：“是啊，我喜歡他，可他心裏已經被你盛滿了，沒有我的位子”

黎沫笑容溫和，“你可能誤會了，我在師兄心裏，隻是妹妹”

方葉心驚訝，偏頭看向黎沫，對上澄淨無辜的眸子，突然意識到什麽。

所以，胡楓沒告訴黎沫他喜歡？

嗬，也是，胡楓那樣溫吞的子，向來不會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意，但是，他能默默守著黎沫這麽多年，該是慘了吧。

簡單收拾好緒，方葉心笑道：“那可能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他費心費力給你找葫蘆瓶，是因為喜歡你”

說完，話題一轉，“你和胡楓一起長大，你覺得，如果我追他，功的概率有多大？”

黎沫征愣，沒想到方葉心會問的如此直接，追上師兄的概率......

嗯，師兄說過，他心裏有個人，剛才還以為那人是眼前這個，不過聽方葉心的意思，好像不是。

黎沫斟酌了一下，溫聲道：“如果你真的喜歡他，不用管多大的概率，去追便是，至於結果，盡力就是，不留憾就好”

方葉心有些，下意識道：“胡楓這麽好，你真的一點不喜歡他嗎？”

黎沫揚，舉著手上的戒指給看，笑容甜膩。

“師兄是好，但對我而言，他是哥哥，我的是送我這枚戒指的男人，他已經用戒指牢牢套住了我，一心不可二用，所以，我祝福你”

方葉心看著黎沫臉上明豔的笑容，心底那抹微弱的敵意然無存。

其實，早就見過黎沫的這張臉，在胡楓的畫室裏，胡楓畫了很多，捫心自問，是羨慕的，也是嫉妒的，甚至，恨過黎沫。

但今天見到了真人，似乎能理解胡楓為什麽會對黎沫惦記這麽多年。

不可否認，跟黎沫聊天很舒服，臉上真心甜膩的笑，似能驅逐霾。

其實，方葉心很清楚，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恨黎沫。

畢竟，胡楓喜歡黎沫，跟黎沫無關，喜歡胡楓，跟胡楓無關。

所以，和胡楓其實是同一類人，都是一廂願，與旁人無關。

.........

包間裏，喬肅舉著酒杯朝胡楓示意。

“咖啡廳的事，謝謝”

胡楓看著他手上泛著影的戒指，隻覺刺目，他下午還有事，不能喝酒，端著茶回了一下，神難辨道：

“用不著，我和沫沫之間，從來不說謝謝”

喬肅喝了杯酒，又端起黎沫喝了一半的果喝了，姿態懶散的往後仰了仰子，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旁邊致的盒子。

“你給盒子的時候，不是說了謝謝？”

胡楓：“......”

這人真是討厭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兩人之間沒什麽可聊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閑話。

良久，喬肅點了煙，睨了眼胡楓，目滿是高深，似不經意道：

“你跟沫沫認識這麽多年，可曾聽老爺子提起過沫沫的生父？”

胡楓一愣，蹙眉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喬肅吐了口煙圈，慢條斯理的撥弄了下額前的碎發，遮住眼底的幽。

“最近總是做噩夢”

他的話點到為止，胡楓聯想到他的問題，下意識猜測黎沫做噩夢是跟的生父有關。

胡楓麵凝重，臉上更帶著心疼，突然想到什麽，看著喬肅認真囑咐道：

“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聽我一句勸，千萬不要問老爺子關於沫沫生父的問題”

喬肅眼角微揚，似詫異道：“怎麽說？”

胡楓喝了口茶，沉聲道：“我們門的第一天，師父就給我們立了規矩，其中有一條，就是不準打聽沫沫父母的事，否則會立刻被趕出去”

“並且，師父從不讓沫沫在公開場合以“畫家黎沫”的名義麵，更未曾公開沫沫和他的關係”

“沫沫是黎崇大師外孫的事，圈裏隻有數人知道，這些人都是師父的朋友”

他頓了一下，臉上帶著複雜和沉重。

“什麽況我不知道，但據我所知，一直有人在找黎錦，因為沫沫和黎錦長的有七相似，所以我猜測，師父不讓沫沫臉，可能跟這個有關係，或許，跟沫沫的生父有關”

說完，他又看向喬肅道：“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不過如果你不想惹老爺子生氣，最好不要提，老爺子表麵不說，其實對這個很敏”

喬肅沒說話，緩緩吐了口煙，漆黑的眸子閃過洶湧的暗。

他跟老太太深聊過，沒跟老爺子聊過，難道，老爺子藏了什麽，是老太太不知道的？

.........

一頓飯吃完，已經下午兩點，關於當評委的事，胡楓讓黎沫回去再想想。

“時間還長，你再跟師父聊聊，到時候有很多畫壇的老前輩到場，我是覺得，這對你而言是個機會，實在不行就算了，不勉強”

黎沫隨口應下，然後晃了晃手裏的盒子，“師兄，你把這個價錢發給我，回頭我把錢給你”

聞言，胡楓稍稍變了臉，還沒來及開口，方葉心拍著他的肩膀對黎沫笑道：

“這東西是我的，算我給你的見麵禮，反正我不要錢，要麽你把東西還給我，要麽”

頓了一下，意有所指道：“如果我的心願達，你有的是機會還禮”

這句話，隻有黎沫聽得懂，黎沫遲疑幾秒，朝揮了揮手裏的盒子，笑聲裏帶著明顯的祝福。

“謝謝，希你夢想真”

目送兩人離開後，黎沫剛轉，就被喬肅扯進了懷裏。

“葫蘆瓶給誰的？嗯？聽見我打電話了？”

他勾著黎沫的下，薄微揚，低沉的嗓音染著期待的笑意。

黎沫摟著他的腰，笑道：“你都拿在手裏了，還問給誰的，嗯，不想要就還給我”

喬肅低頭在上親了親，深邃的眸子裏噙著濃稠的笑意。

“葫蘆瓶是爺爺的心頭好，壽宴的禮不用準備了，你把這個拿給他，他對你的好至增加一半”

黎沫眨眨眼，“真的？”

喬肅從手裏接過盒子，牽著往前走，聲音冗雜著一抹淺淺的慨。

“爺爺原本有一個，兩個月前被打碎了，他一直想找個一樣的，這是……生前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