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河路，某西餐廳。

喬肅在柳蓉蓉對麵坐下，很快有服務員跟過來。

“先生，請問您……”

“滾！”

一聲極不耐煩的厲嗬，嚇的服務員一哆嗦，轉頭看向柳蓉蓉，柳蓉蓉對上喬肅麵無表的俊臉，笑道：

“阿肅，這裏換了廚師，羅宋湯是一絕，要不要嚐嚐？”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朝服務員吩咐道：“兩份羅宋湯，兩份五的牛排”

服務員離開後，喬肅半瞇的眸子遮不住眼底的戾氣，一句話揭的目的。

“想用視頻威脅我？”

郵箱裏，是一段關於黎錦的視頻。

喝醉的黎錦被兩個男人帶進房間，服被，視頻做了理，關鍵部位打了馬賽克，但那張臉非常清楚。

兩個男人也了服覆而上，中間有一段黑屏，看不到畫麵，隻能聽見穢曖昧的聲音。

最後的畫麵，是兩個男人關門出去，手裏拿著服胡往上套，看不見正臉，隻能看到赤的後背，淋淋的，從視頻分析，應該是被抓傷的。

通過這段視頻，不難看出，黎錦遭遇了什麽。

柳蓉蓉把這段視頻發給他，明顯有備而來。

服務員很快端來兩份牛排兩份湯，喬肅始終靠著沙發往後仰著子，也沒，柳蓉蓉也不生氣，自顧自切著牛排。

“阿肅，這可不能怪我，叔叔發給我爸的那三張照片......嗬，你們用那些照片我隻能跟喬一舟訂婚，我現在用這視頻威脅你，很公平”

喬肅眼底閃過冷如寒潭的波濤洶湧，他嗤笑，“你真以為這視頻能威脅得了我？”

柳蓉蓉咽下一小塊牛排，意有所指道：“如果威脅不了，你就不會來了，不是嗎？”

又開始切牛排，作優雅，角勾著淺淺的笑。

“阿肅，我了解你，你現在，肯定已經讓人在檢查那段視頻是不是合的了，沒事，你隨便，我既然敢給你，就不怕你檢查”

抬起眼皮，意味深長道：

“我發給你的視頻，是做了些理，因為原版是三個人......嗯，實在不堪目，如果你想看，我這有沒經過加工的，想看嗎？”

柳蓉蓉今天出奇的有耐心，喬肅不說話，也不惱，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在屏幕上劃了幾下後，微微朝前傾，把屏幕對著他舉著。

把聲音關了，屏幕調的很暗，視頻很流暢。

覆在黎錦上的是其中一個男人的臉，畫麵混不堪，男人第一次趴在黎錦上不時，柳蓉蓉按了暫停。

朝喬肅晃了晃手機，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刺激，不過你一定不喜歡看吧，沒關係，你不喜歡我就刪了”

於是當著喬肅的麵，把視頻刪了，刪完又極為挑釁道：

“你應該猜得到對吧，我留了很多，如果你不聽話，隻要我一個電話，這段沒有被加工的視頻會立刻傳到網上去”

“哈，你說如果黎沫見了，是不是很高興，畢竟終於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了”

喬肅麵無表的看著，俊臉一片鶩凜冽，攥的拳頭已經泛起青筋。

柳蓉蓉無視他周的寒意，作優雅的往裏塞一塊牛排。

“你不會真的相信黎沫是早產兒吧，實話告訴你，當年呢，我媽看到了黎錦的孕檢單，算著時間，黎錦就是被的這天晚上懷上的”

說罷，突然想起什麽，似為難的按了按太。

“不過，黎沫見了視頻應該很為難，畢竟媽是被的，也不知道懷的是誰的種呢，如果不嫌棄，其實可以同時認兩個......”

最後一個‘爹’字還沒說出口，喬肅已經把桌上的整碗羅宋湯全潑臉上。

“狗裏吐不出象牙，不想死，就把閉上！”

柳蓉蓉破天荒的沒有尖，閉著眼睛任由臉上的東西往下掉，所幸湯沒那麽燙了。

安靜了一會，然後著紙巾臉。

等把臉完了，也不管上的粘稠和狼狽，更無視四周眾人神各異的打量，直直的看著喬肅道：

“阿肅，事到如今，我想幹什麽你應該清楚，從小到大，我柳蓉蓉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實在得不到，寧願毀了。

柳蓉蓉慢條斯理的撥弄了下額前漉漉的頭發，一字一句道：

“我今天找你來，兩個要求，第一，把黎沫過來，當著我的麵跟說離婚”

“第二，現在民政局下班了，明天你們就要去申請離婚，否則，全世界都會看到這個視頻，特別是家裏人”

“外婆之前剛做了手，不知道看了兒如此穢的視頻，能不能撐過去”

喬肅濃墨如寒潭的眸子已經泛著駭人的殺氣，盯著的目，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柳蓉蓉察覺到了，沒敢抬頭，了紙開始服，繼續道：

“嗬，我以為的十八線小畫家竟然是天才畫家黎沫，真是深藏不，還有黎崇，鼎鼎有名的國畫大師竟然是的外公，真是了不起”

“阿肅，你說如果讓大家知道，黎崇的兒私生活竟然如此不檢點，和男人玩的這麽野，黎崇會不會晚節不保？”

“還有黎沫，聽說從來沒在鏡頭下過麵，很多人都好奇到底長什麽樣呢，你說讓大家通過母親視頻的方式認識，是不是很彩？”

啪！

喬肅碎了手裏的杯子，掌心很快滲出，俊是前所未有的濃墨翳，猩紅的眸子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柳蓉蓉，你是在我殺了你”

柳蓉蓉眉睫輕，脖子似乎被他扼住，呼吸有種窒息的覺，閉了閉眼，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如果你想，那你就殺吧，反正從你們把我送到喬一舟床上那天，我就不想活了”

的視線在他滴的掌心看一眼，然後開鬢前的頭發，指著耳朵裏的耳塞道：

“不過在你殺了我之前，還是得和黎沫離婚，看見了嗎，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至五個人聽得清清楚楚，我隻要說一聲，他們就會按下發送鍵把那段視頻發出去”

這是最後的機會，功了，可以得到喬肅，敗了，知道意味著什麽，再沒有回旋的餘地。

發到他郵箱的視頻不是合的，剛才給他看的才是合換臉的，喬一舟找來的高手，沒有毫破綻。

就像最後用力一搏的這個計劃，沒有破綻。

手機震了一下，知道那是宋誌平發來的提醒，所以沒看，隻是定定的看著喬肅。

果不其然，僅隔了半分鍾，喬肅的手機響了。

是馬波的電話，喬肅用另一隻沒傷的手接了，電話裏馬波說了幾句話，喬肅深沉的臉瞬息萬變。

柳蓉蓉看著他愈發晦暗的神，心裏徒然鬆了口氣，知道他在給馬波打電話，也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

事實上，之所以選在今天這個時間，是因為一直讓宋誌平盯著馬波。

宋誌平說馬波的結果會在這個時間出來，所以故意提前一個小時給喬肅打了電話。

喬肅先看了視頻，馬波再告訴他沈文東和父親都跟黎沫沒有緣關係，這樣，他就更容易相信視頻是真的。

喬肅掛了電話，積鬱戾氣的眸子看了柳蓉蓉一眼，拿起手機起往外走。

柳蓉蓉沒攔他，隻是在他離開時笑著提醒一句。

“阿肅，我最多再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一個小時後我聽不見你跟黎沫說離婚，我就當，你同意我把視頻發出去了”

夜長夢多，這件事，隻能趁喬肅來不及思考的時候，速戰速決。

西餐廳外，喬肅大口大口著煙，半煙完，譚信元打來電話。

“肅哥，視頻不是合的”

他嗓音裏也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喬肅低咒一聲，囑咐一句讓他保就掛了電話。

然後，他給老爺子黎崇打了個電話。

“外公，沫沫不是早產兒，對嗎？您知道沫沫的生父是誰，對嗎？”

老爺子明顯對這個話題很敏，喬肅話音剛落，他已經近乎崩潰的咆哮。

“沫沫沒有父親！誰也不準再提這個事！”

老爺子掛了電話，喬肅著手點了點煙灰，心裏殘存的一點希完全熄滅。

老爺子的態度，似乎印證了柳蓉蓉的那個視頻，若非真相如此不堪，老爺子何至於這麽憤怒。

但是按著石乾的說法，當年沈文東是救了黎錦的，那兩個人應該沒有得逞才對，可視頻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是合的？

如果不是合的，如果沫沫不是早產兒，黎錦應該就是酒吧那天晚上懷孕了，難道沫沫的生父真是那兩個男人其中一個？

如果是，那隻能說明沈文東不想毀了黎錦聲譽，所以說謊了，不然為什麽親子鑒定顯示，他不是沫沫的親生父親？

老爺子遮遮掩掩這麽多年，難道是知道當年黎錦在酒吧發生的事？

喬肅連了兩煙，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可腦子要炸了。

起，本就傷的手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暗紅的眸子染上，低低咒罵一句。

“！”

.........

送走樊齊後，黎沫沒急著回家，讓沈一繞著機場轉了幾圈。

一來，要先梳理梳理樊齊的那些話，二來，喬肅一天手已經很累，不想把太糟糕的緒帶回家。

可無論繞多圈，還是無法紓解心理的煩躁。

恨了黎錦這麽多年，早已經為習慣，突然有個人跑來告訴，黎錦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接不了。

突然多出一個父親，接不了，最接不了的是，外公竟然騙了這麽多年。

就算以的名義瞞真相，也不能接……不能接。

一個人，總是鑽牛角尖的胡思想，還是需要喬肅的安。

讓沈一掉頭回家，已經晚上八點，客廳的燈亮著，黎沫知道是喬肅回來了，匆匆忙忙的開門進屋。

客廳裏，飄著濃鬱嗆人的煙味，黎沫蹙眉，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自從知道懷孕了，喬肅很久沒煙了，譚信元他們來了？

黎沫換了拖鞋往裏走，沒見到其他人，隻有喬肅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煙。

黎沫喊了他一聲，喬肅這才回神，見捂著鼻子，喬肅下意識掐了煙站起來。

“沫沫”

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帶著濃墨的晦暗和複雜，黎沫沒聽出他的異樣，撲進他懷裏，手抱住他的腰，在他口蹭了蹭臉，悶聲道：

“你今天也心不好嗎，我也心不好”

喬肅著手抱，"為什麽心不好？"

黎沫嗅著他上濃鬱的煙草味，從他懷裏抬起頭，手捧著他的臉。

"我的故事有點長，你先說說，你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多煙？為什麽心不好？"

的聲音溫細膩，帶著明顯的心疼，喬肅目一，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藏起了傷的右手，左手冰涼的指腹著的臉，深呼了一口氣，艱難道：

"沫沫，我......"

“他心不好，是因為他厭惡了你，想跟你離婚，卻忌憚你後有沈文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你提離婚”

喬肅的話被打斷，後傳來的聲音讓黎沫眼皮一跳，下意識回頭。

柳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