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帛上一次見到虞安歌這副樣子還是在春城，岑探花來退婚那日。

還不等弄清楚，虞安歌已經干脆利索地解下馬車上的馬，馬鞭一，揚長而去。

雁帛和魚書對視一樣，也都騎馬追了上去。

衛元明出賭坊時，只看到了一地揚塵，大聲喊道“表弟！你們去哪兒！”

虞安歌追著那輛馬車行駛的方向疾馳，廣袖翩飛，墨發飄舞，道路兩旁的人紛紛避讓。

商清晏坐在馬車里，忽聽竹影在外道“咦，那不是虞公子嗎？”

商清晏不由掀開車簾向外看去，果然看到虞安歌打馬而過，行匆匆，那雙眼睛盯著一個方向，著荒野孤狼的狠厲。

轉眼間那一人一馬便于人，竹影道“虞公子這麼著急是要干嘛去？”

商清晏放下車簾，沉思兩息，便對竹影道“追上。”

竹影當即駕車去追。

馬行至鬧市，虞安歌的速度不得不慢下來，再加上人影攢，那輛馬車很快就跟丟了。

微涼的風一吹，虞安歌終于恢復了幾分理智，可殺心焚，怎麼也不下去。

這時，后傳來一道聲音“虞公子。”

虞安歌回頭，看到商清晏披著雪白的薄絨披風坐在馬車里，眼中含著蕭索秋日。

“虞公子這麼著急，是在追趕誰？”商清晏問道。

虞安歌撇開眼，不讓商清晏窺探到心中的恨意“一個許久不見的故人罷了。”

一個日思夜想，想著怎麼將其挫骨揚灰的故人罷了。

商清晏淡笑，雙眼霧蒙蒙，同樣讓人看不出緒“想必這個故人對虞公子很重要。”

虞安歌也沒答是，也沒答不是，在商清晏眼中，便是默認了。

這時雁帛，魚書，還有衛元明也追了上來，衛元明一時沒看到馬車里的商清晏，只是來到虞安歌邊道“表弟，你突然跑什麼啊！讓我好一陣追。剛剛那場賭局咱們贏了，賭還等賞錢了，你怎麼直接跑了”

“賭局？賭？”商清晏抓住了這個關鍵詞，看著衛元明微微蹙眉。

衛元明這才注意到商清晏，連忙下馬行禮“王爺！下給王爺請安！”

商清晏沒有搭理他，只是看著虞安歌，角的笑帶著幾分譏諷“虞公子剛剛在賭場做賭？還了賭？”

虞安歌不知為何，在他的注視下平生幾分心虛“小玩了幾局而已。”

這就是承認了？

商清晏臉上的笑有一瞬凝固，他下意識轉了一下佛珠，而后道“虞公子可別忘了空山雅集，你的薦帖是本王寫的，到時可別給本王丟人。”

然后他將馬車車簾落了下來，隔開了兩人的視線。

他的語氣似乎著幾分不悅“竹影，回府。”

竹影深深地看了虞安歌一眼，似乎在說“原來你是這樣的虞公子”，又似乎在說“你果然是這樣的虞公子”。

虞安歌知道他倆誤會了，但人多眼雜，又沒辦法解釋。

不過等等，為什麼要解釋？

下的馬在原地踢踢踏踏，虞安歌心里無端起了煩躁。

偏偏衛元明站了起來，毫看不懂人的臉，對虞安歌道“表弟，現在咱們手頭正好，不如回去再贏幾把？”

虞安歌偶遇宋錦兒，沒殺，又遇見商清晏，被他誤會，心不怎麼好，此時無心應付一臉貪婪的衛元明，便道“表哥自己去吧，我累了。”

然后一甩馬鞭便打道回府了。

衛元明無法，只能跟了上去。

回去后，衛元明去給虞老夫人回話“表弟在賭場玩得可開心了，還說下次再跟我一起去。要我看，表弟廢掉是遲早的事。”

虞老夫人臉上的霾總算消除了些。

衛水梅在一旁道“娘，我就說吧，那虞安和從兒里就不是個好的，再加上有元明在旁引著，遲早墮落泥。”

衛元明又道“只是今兒個還發生了一件事，我覺得有些奇怪。”

衛水梅是在虞安歌手里吃過虧的，當即警惕道“什麼事？”

衛元明道“今天偶遇了南川王，聽他倆說什麼空山雅集，好像表弟要去。”

衛水梅拊掌笑了“空山雅集？那可是盛京出了名的文人雅士集會，虞安和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廢，去雅集豈不是去丟人的！”

虞老夫人也笑了“想必剛回京，都不知道空山雅集是個什麼東西，就是過去湊湊熱鬧。”

衛水梅道“那咱們就等著丟人好了！”

虞老夫人總算有幾分開懷，對衛元明道“這件事你做得還不錯。”

衛元明趁機苦著臉道“可惜表弟去的地方花銷太大，老夫人給我的錢，一會兒就花完了。這可如何是好？”

虞家有向怡的娘家撐著，本不缺錢，虞老夫人今天心好，便喚來了方嬤嬤“去，再給他拿一百兩銀子。”

然后對衛元明道“只要你把事兒辦好，以后不了你的好。”

衛元明連連道謝，拿到錢后，他又想到最后那驚險又刺激的一把，心里的賭癮被勾了起來。

衛元明暗想，左右今天運氣好，不如再回賭坊一次贏個痛快！

這麼想著，他便了懷里的銀票，喜不自勝地往賭坊走去。

商清晏正拿著棋子，自己跟自己對弈，但細心便會發現，今天的棋局略顯散。

“主子，沒查到今天虞公子追的人是誰。”竹影站在商清晏面前回話。

鬧市人來人往，商清晏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查不到便算了。”

竹影道“只是看今天虞公子那副又賭又嫖的樣子，著實讓人心里膈應。唉，還當是個好的。”

商清晏眼神含霜“很意外？的名聲不一向如此嗎？”

在家里便會對心懷鬼胎的侍手腳，在外面找賭可不奇怪。

竹影有些不滿“虧之前還說什麼要跟您結盟，這病一堆，旁人一抓一個準，誰要跟結盟！”

商清晏道“再看看。”

若虞安和真是個好之徒

商清晏把一枚黑棋握在手里，那不如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