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想想這幾個月東躲西藏,和小四斤在民宅里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不由心酸,一時沒有說話。
夏苒霜見文瑾不言,便觀面,只怕是為人小氣在為曾經自己轟出宮之事記仇,無奈自己今日有求于,只能退一步,于是又與端木馥、薛凝幾位大妃說道
“你們說,瑾兒是不是比之前更漂亮標致了?這小臉兒,容煥發,就跟觀音菩薩邊那個拿著仙草的小仙兒似的,哀家看著喜歡極了,彎彎的眉眼,小小的鵝蛋臉兒,一看就是面善,心慈的人。”
端木馥將手搭在文瑾的肩膀,懟臉觀察了一會兒,附和著夏太后道“誰說不是呢,這怕不是天宮下凡的小救世主吧,知道您老艱難,專門派來寬您的心的。文姐姐,唉,文姐姐,你瘦了,出宮前兒你有百一十斤,如今看來,只有八九十斤,你苦了,不知吃了多苦頭。妹妹每日都把你放在心上,一天不忘的。”
說著,端木馥便拿起手帕眼淚,好似心疼得不行,好希文瑾早點死掉,不死得病也行!
端木馥一落淚,薛凝幾位大妃也跟著落淚,紛紛說道“文姐姐如今攀了高枝,方才都不認識咱們這群舊相識了,咱們過去不是隔著道清湖,比鄰而居的嗎。”
夏太后拉住文瑾的手,“月子做得怎麼樣?沒有落下什麼月子病吧?這做月子很重要,人做不好月子容易落下腰酸、關節痛的病,老了舊疾,就更麻煩。哀家如果不是胃痛,就親自去照顧你一個月了。到底是桁兒的媳婦兒之一。”
文瑾聽著太后及幾位大妃的虛假意的噓寒問暖,覺得很刺耳,眼眶子有些發酸,想起自己在蔣府狼狽產子,多虧了小蔣和蔣母替辦,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輩子都記著小蔣母子的恩,在破了羊水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攥著手,“您老給的高帽子太高了。我不是什麼面善心慈的觀音菩薩近小仙兒,高帽子瑾兒不敢戴。”
夏太后臉一僵,連同幾位大妃也都覺得文瑾不識抬舉,夏太后又問“孩子都好?”
“好的,還活著。您老轟我走的事,我沒和君上說。沒有挑撥你們母子之間的關系。您放心。”文瑾提起往事便覺心頭泛酸。
“你生的孩子殘疾,是嗎?”夏苒霜眼底有鄙夷之,“可憐見兒的。你難死了吧。”
文瑾眼睛有些紅,“是。殘疾。我不難。我兒子能恢復的。”
夏苒霜又道“還好馥兒懷著一個嫡出的龍嗣,護理得都好,可以彌補一下桁兒的憾。”
“哦。是吧。”文瑾不理,嗓子有些打。
“瑾兒啊,一個人帶著個殘廢度日,很艱難的。你還有三個拖油瓶,弟弟妹妹,你也不好。你手頭需要用度。”夏太后與文瑾分析著,“一家子老小都指你。”
文瑾氣得背
脊打,“他們是我家人,不是拖油瓶。我樂在其中。”
夏苒霜拉住文瑾的手,拍了拍,量出了底牌。
“孩子,哀家愿意幫你分擔一些你的難。哀家做任何事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桁兒好,哀家希你可以看在你與桁兒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份上,不要讓南宮與你義父及蔣卿合作。而是規勸他與桁兒合作。
若是你可以規勸南宮與桁兒聯袂,哀家考慮,可以容你給桁兒做外室,皇家給你一大宅邸,比薛府還大的那種,他有空了去看看你和孩子,每月給你和孩子一些家用補,服啊、用度呀,和宮里的婕妤、嬪無異。”
端木馥及眾位有頭臉的大妃都覺得母后皇太后是在給文瑾莫大榮譽了。
“外室?”文瑾深辱,看不上和什麼外室,什麼和婕妤、嬪一樣的用度,“母后皇太后,你不夠大方了。我為什麼為了區區外室之名,便放棄為我義父爭取兵權啊?你兒子倒臺了,我義父上位我做廣黎國公主,你兒子給我做外室,我給你們家用補不好嗎?我自己有酒樓,每日里有進項,我不需要你們給我家用!”
“瑾兒!休要忤逆!”夏苒霜聞言,覺得文瑾態度強,毫不變通,又有些激賞文瑾的傲骨,便又緩和了神,沉聲道“或者,你開出條件,怎樣才肯規勸大盈皇儲與桁兒合作?哀家希你看在和桁兒有一個孩子的份上,不要把事做得很絕,你這樣屬于不念舊,自私自利,很沒有人味你知道嗎?”
“我做得絕?我沒有人味?”文瑾覺得很可笑,簡直聽到天下第一大笑話,“您老說話可真有意思。我被您如螻蟻臭蟲一般轟出皇宮的時候,您老做事做得絕不絕,您威脅我要拿我弟弟妹妹命開刀的時候,您老有沒有人味?那時候我可是大著肚子的,您老要安排給我引產,您老自私自利嗎?”
夏苒霜面上一沉,不悅。
端木馥聲道“文姐姐,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何必一直在提呢。太后娘娘都已經開恩準姐姐做皇家的外室了。姐姐見好就收呀。姐姐有什麼條件,盡管提,馥兒也定會盡量滿足姐姐的。”
文瑾冷冷一笑,“你跪下磕頭,把頭磕出來,給我呈杯茶,我若是滿意了,便考慮一下規勸大盈皇儲幫你們。”
端木馥猛的攥手來,心憤怒加,面上卻平緩無波,一定要忍耐,一天不嫁皇門,便有變數,一定要為廣黎國的帝妻!
夏苒霜面慈嚴道“瑾兒,若是你欺人太甚,可就別怪哀家往后對你不客氣了。”
“嗯。我欺人太甚。”文瑾攥著手,“如今你們要被文廣宮了,您老倒想起我和您兒子有一個孩子了。以往你們意氣風發的時候,我是誰啊?今日我欺負人欺負定了,端木,你不跪下磕頭嗎?跪下了,才顯得你對他可以付出一切,而我卻不自為別的男人拉攏大盈人與他對立啊。如此好的捕獲君心的機會,妹妹不抓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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