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楓，與畫像中的他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真人比畫像更為俊朗，也更加迷人心。

“將軍，要不要喝點酒，我已經人準備了。”

其實是我想喝多點酒壯膽，要我厚著臉皮問一個陌生的男人，是否愿意做我的皇夫，的確需要勇氣。

“好，謝公主意。”

他的話也是不多，濯傲的話也不多，只是濯傲除了奚落就是嘲弄，而楓雖然淡然，但不冰冷，他的眼里沒有嘲弄。

兩人靜靜朝湖心小亭子走去，那里已經擺好果品好酒，今晚的月很朦朧，兩人的影子也是朦朦朧朧的。

我看著我們兩人的影子出神，曾幾何時，月下也出現這樣的影，只無奈那兩條影越走越遠，沒有錯的時候，雖然我很努力跟隨，但他的腳步我永遠跟不上。

我很努力抑制自己不想起那個男人，但在這樣的月夜，我還是想起了他，他現在應該已經妻妾群了吧。

兩人緩緩走著，一路不說話，夜顯得更加安靜。

湖心小亭，清風徐來，憑桿張，水波微瀾。

“皇上已經下了退位詔書，本公主也許會為貍國的皇，將軍如何看？”

“在我眼里，皇上不分男，只分英明與庸碌，只要是好皇帝，我都會擁護，我是為貍國萬千百姓守衛家園，是為皇上的霸業開荒拓野，而不管誰為王。”

他的聲音很平靜，如那陳年老酒般甘醇。

“將軍，你應該說誓死效忠于我。”

“長公主，你應該說你絕對會是一個明君。”

兩人相視一笑，就這一笑，讓我覺得他并不陌生。

“我們貍國有你這樣的大將，是黎民百姓的福分，來，我敬你一杯。”

他勾一笑，一飲而盡，灑而豪氣，而我卻一口口地抿著，我并不是很喜歡喝酒，但今晚我找了好幾個理由敬他，等到找不到理由，我就自斟自喝。

我是直接問他愿不愿意做我的皇夫，還是要旁敲側擊？有好幾次話已經到了邊，但還是沒有問出口。

“你不喜歡喝酒，何必勉強？做皇也不一定要喝酒。”

“做皇不需要喝酒，但我有話問你，要喝點酒壯膽，要不問不出口。”

我訕訕地將酒杯放下，想笑但有點不自然。

“我有那麼可怕嗎？問我話還要喝酒壯膽？公主有話直問，楓知而無不言。”

他停下手中的酒杯，定定地看著我，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對上他大膽而直接的眸子，我竟然不再忐忑。

“將軍可有心儀的子？”

話還是口而出，但話一問出口，就覺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他愣了一下，握住杯子的手微微了一下。

“心儀的子楓已有，莫非長公主想為楓做？那楓可能會辜負公主的好意了。”

他的聲音微微變冷，臉上的那笑意也消失了。

聽到他這樣說，整個人卻松了一口氣，這樣我與他說話就自然多了，那就暫時空著后宮，雖然娘會不大高興，大臣也會說，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倒樂得輕松。

“其實公主你無須派一個人在楓邊，如果你是一個好皇上，楓一定會追隨。”

他定定看著我，他竟然誤解了我的意思，怪不得所有笑容都沒有了，我失笑。

“其實我也不是想找一個人監視你，我只是想要你做我的皇夫罷了，既然將軍有心儀的子，本公主也絕對不會勉強，他日將軍大婚，本公主一定送上一份厚禮，祝大將軍與將軍夫人能百年好合。”

“來，雖然我不喜歡喝酒，還是要敬將軍一杯。”

其實我還真的沒有心理準備要那麼快接另一個男子，雖然他有可能讓我以最快的速度擺濯傲的影子。

我笑著朝他舉杯，他整個人呆在一旁，雙手猛地抖了一下，連杯子的酒都灑了些許。

是不是我說得太直白，直白得讓他如此失態？

“也許我說的話將軍覺得比較突兀，將軍大可一笑置之，我從小在山上生活，說話不喜歡兜彎，我想將軍常年征戰，也是一個豪爽男子，不喜歡扭作態，希沒有嚇著將軍，夜已深，我也不打擾將軍回去休息了。”

我站起來，用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他緩緩地站起來，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走，興許真的被我這句話嚇著了。

“將軍，你不用介懷，各有所，這個我能理解，雪舞有什麼得罪之，請多多包涵。”

湖畔的風很大，吹翻了我的擺，我也不在意，兩人緩緩地往回走，不再說一句話。

“你剛才的話可當真？我是指你要我做你的皇夫？”

走到一半路，他突然問我，讓我微微愣了一下。

“當然是真的，難道本公主會拿這個來開玩笑嗎？莫非你想做，有好的人選介紹給本公主？如果是好的，我也不妨考慮一下。”

我朝他笑笑。

“如果我說我愿意呢？”

他云淡風輕地說，但輕輕的一句話，卻讓我整個人呆了一下，我愕然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心里想著什麼？

“將軍不是說已經有心儀的子嗎？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我是不會因為你拒絕我，而殺你的頭的。”

“如果我說我心儀的子是你呢？”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他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將軍說笑了，你我素未謀面，我還不知道什麼地方讓將軍傾慕呢？”

我一臉的不信。

“其實我與公主見過。”

他的話讓我努力回想我們什麼時候邂逅過，但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公主遠嫁濯國，是楓一路護送，其實除了護送公主到濯國，我們還有一面之緣，只是公主忘了。”

他笑笑，有點落寞，我訕笑，實在是尷尬至極。

當年他送我出嫁，今日我請他做我的皇夫，我心中不是滋味，他也不是滋味吧，為男子，豈能不在乎這些。就連濯傲也說好不二嫁，一不侍二夫。

這男子那麼多，我怎麼就偏偏挑了一個當日送我出嫁的男子呢？

兩人相對，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就連空氣也變得抑。

“將軍，你就當我今日的話沒有說過，雪舞就此別過將軍。”

我微微彎就匆匆而去，面對一個親自送我出嫁的男子，要求他為我的皇夫，于他于我都不是一件容易讓人接的事。

但我還沒有走多遠，后有腳步聲突然響起，我還沒有來得及回頭，楓就一把將我拽住，我這才發現他的力氣很大，抓住我的手，很痛但他似乎渾然未覺。

“將軍，你干什麼？”

我沒有驚慌，但有點責怪。

“楓逾越了。”

他退了一步，與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手卻沒有松開，依然的，猶如一把鐵鉗，也許娘說得對，與那些整天詩作對的文弱打道，興許好些。

“將軍，還有話對我說？”

我的聲音已經帶著不悅，惱怒地看著他，示意他放手。

“為何要走？為何我答應了，你又要出爾反爾？”

他的聲音帶著怒意。

“我嫁過，還是你送嫁。”

“我知道，但我已經說了我愿意。”

斬釘截鐵的回答，灼熱的眸子，他漸漸近我，氣息幾可聞。

“但我有一個要求。”

這個時候的他，眼神很執拗，聲音強得沒有一綿。

“什麼要求將軍請說。”

“你只能有我一個皇夫，不能一堆男妃，并且雖然你我是君臣，但同樣你也是我楓的妻，我的人，我不朝你行跪拜之禮。”

他不再看我，而是看著遠，眼神孤傲的同時，也帶著一份令人折服的氣度。

“不行跪拜之禮沒問題，反正我有那麼多人跪，不差你一個，不過男妃不一堆，三兩個總行吧？”

我笑著對他說，他不答，臉沉郁，很是難看。

“我說笑的，就你一個。”

我朝他笑笑，他角翹起，笑得很蠱，其實我從來沒想過要像娘所說的封后納妃，好的男人一個就足夠了。

“你沒有見過我，為何選我？”

兩人慢慢地往回走，月由朦朧漸漸變得皎潔，那兩條人影也漸漸變得清晰。

“母后給了畫像給我看，當中你長得最好看，既然讓我選，當然選最好那個，并且我并不喜歡文弱書生。”

“濯國的帝王，也是我曾經的夫，我曾經過他，并且很，但無論我如何百般討好他，如何努力地接近他，他的心里始終沒有我，所以我選擇了離開他。”

“我說了此生不再相見，我不想我總活在過去與痛苦中，我想開始新的生活，所以我想找一個與他旗鼓相當的人，而你我覺得比較適合。”

“我娶皇夫就抱著這樣的目的，機不純，我對你還完全談不上，只是覺得畫像里面的男子，我看上眼了，所以你考慮清楚再決定也不遲，如果后悔了，可要提前說，可別等到我登基迎娶你當日，你才逃跑，這樣我很沒面子。”

“從今天之后，他的確與你沒有什麼關系，因為我將是你的夫，我會讓你徹底忘記他。”

他的聲音竟然帶著迫人的霸氣，畢竟征戰沙場，金戈鐵馬的將軍，就是輕聲也帶著震懾人的力量。

他送我回到寢宮，月下兩條人影越走越近，我若無其事地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但突然手一熱，竟然被他握在掌心中。

“你——”

我發現我適應不了另一個男子突然的親昵。

“我們應該提前悉一下，不是嗎？”

他的劃出一道麗的弧線，眸子閃耀著異樣的神采。

我本來想用力將手出來，但最后也沒有這樣做，既然說過再見是路人，既然他對我沒有一意，何不灑放手？只有執起另一只手，才沒有多余的手空出來，做盲目的等待。

“從今晚開始，我已經當你是我的妻子，不許變卦。”

他突然抬起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我手腕咬了一口，我痛得慘，他咬得可真狠。

“這是我家鄉的風俗，男的在的手腕咬一口，這個的就屬于他，這是一生的誓言與承諾。”

“我不介意你咬一口。”

他將手遞給我，我冷臉離開，手腕還火辣辣的痛，他朗聲大笑，笑聲爽朗豪邁，即使我進到寢室里面，也能清晰聽到。

這樣的男人無疑是有魅力的，但惹上卻極為麻煩，有點后悔為什麼沒聽娘的話，現在不知道是引水救火，還是引火燒？

翌日，母后宣布了我登基的日期，眾臣無異議。

再一日，母后宣布了皇夫的人選，滿朝嘩然，誰也沒想到，皇夫竟然是他們景仰的大將軍。

日子迅速地飛逝，轉眼間，載了貍國史冊的日子來臨了，那天清早，他穿著火紅的袍子玉樹臨風地站在我面前，姿拔而俊朗不凡，華蓋過所有人，他的大手將我的小手輕輕握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是我第三次大婚，但卻第一次有男子深如海地對我說如斯話語，心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