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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笑》第378章 睡狼傳奇(五十七)

銀奕離去后,這桌子就剩下我們三人,氣氛一時尷尬起來,大家都不說話,只是在喝悶酒,而我發現我的酒量也越來越好。

明天就要啟程回國,離開這個男人,也許是最后一次相見了,想到這點心中始終有著說不出的惆悵。

“濯傲,既然銀奕把話說開了,我們接著說,奪回濯國是我志在必得的事,因為那本來就是屬于我的東西,虞妃是我長期安在你邊的人也不假,銀魄的將軍楚冰是我這邊的人,銀奕也沒有說謊,他事先不知,他的確是被發兵助我。”

我想不到師兄會如此坦白地說出來。

“那又如何?我說過我不記仇,我也沒有爭雄之心,濯王你過慮了。”

他依然是說得真誠,笑得邪魅,讓人猜不他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他的襟沒有那麼大,他恨他,一直很恨。

“但夏初晴并不是我派進去的,為了奪回濯國,我可以不惜代價,但當中并不包括,如今一切早已經過去,只有一個份,那就是我連敖的妻子,與你濯傲再無任何關聯。”

說到最后,師兄的聲音變得如鋼鐵般冷

“濯王你是在向我示威嗎?你是說濯國是你的,本皇的人也是你的?”

濯傲臉若寒霜,目如刀鋒。

“不是示威,只是有些東西說清楚的好。”

師兄的聲音依然不疾不徐,似乎并沒有到濯傲那殺死人的目

“無回谷那張詔書是假的,我并沒有下令誅殺你。”

“是嗎?”

濯傲這兩個字似乎從鼻孔里哼出來,誰也能聽出他的不信任。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把話給你說清楚,我做夢都想殺你,讓你活著,我的確如針在刺,是我無論如何留你一命,我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尤其是對許下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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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來我還得的大恩大德,謝你的不殺之恩了。”

濯傲的聲音不大,但眼神、腔調卻滿含揶揄與諷刺。

“你的確要。”

“如果不是在我軍將士喝的水里面下毒,你以為你那麼容易攻進來嗎?一個在要關頭,置你于死地的人,你會不會對恩戴德?”

濯傲的臉沉了,氣氛一下子又抑下去。

“你不用說那麼多,并不在我手中,如果在我手里,早已死一百次了,對于背叛我的人,我從來不手,你最好求神拜佛別讓落在我手中,否則一定死得很慘。”

原來師兄想什麼他都知道。

“如果你敢頭發,我會讓你再次淪為亡國奴。”

“你有這個本事再說。”

霍的一聲兩個男人都站起來,杯子破碎,四目相對,殺氣沖天,氣氛又陷了劍拔弩張。

“濯傲,你剛才不是說不恨嗎?不是襟大得可以包攬下整個天地嗎?現在如此憤懣又是為了哪般?”

我淡淡地說,為他們兩人倒了一杯酒,聽到我的話,他冷哼了一聲,但卻坐了下來,氣氛得到短暫的緩解。

“現在不是很好嗎?師兄要回了自己的國家,濯傲你也堂堂正正,靠自己的雙手開創了一個新的帝國,而我也有了我想要的生活,以往的一切就如過眼云煙,何必再在意?”

“有了想要的生活?不過也是,為一國之王,不用親自去勾引,也有無數男跪在你腳下,這樣的生活的確愜意,怪不得皇說以往一切如過眼云煙,不需在意。”

他冷哼了一聲,就低頭喝酒,話雖然尖酸刻薄,但眼神卻落寞孤寂。

“濯傲,看在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他日遇到丫頭,高抬貴手,并不是想傷害你,否則不會跟你出逃,其實你那麼聰明一定能想明白,別讓仇恨蒙蔽你的雙眼,做了讓你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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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說看在你我過去夫妻分之上,也許我會考慮一下。”

他沒有看我,只是著遠黑魆魆的假山,他說過去的夫妻分,但過去我們曾有夫妻之嗎?我很想這樣問他一句,但想想問了又如何?何況大師兄也在這里。

“你們繼續聊聊,我困了,明天要啟程回貍國。”

我一臉倦意地說。

“小睡,你還是那麼嗜睡,到現在還是改不了。”

師兄笑著說,臉恢復如常,看我的眼神很溫,讓我心暖。

“你就那麼迫切離開,你就毫不留?”

濯傲突然睜大眼睛看著我,寒,他的手勁太大,酒杯竟然被他握碎,一縷鮮紅的滴了下來,在月下顯得特別森冷,心猛地了一下。

我很想他包扎一下,但最后我還是將頭扭開,不看他那滴的手,我不能讓自己的心再搖,我說過除非楓放棄我,否則我絕對不會背棄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衛皇還是去包扎一下吧。”

師兄淡淡地說。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本皇?你如果有本事,又怎會讓自己的人做了我的妃子,你我都是五十與百步的距離罷了。”

他的話正刺中師兄的痛,所以師兄一時沒了聲音,氣氛又陷抑。

“貍王大婚,我來不及去恭賀,想不到今日有機會相見,我敬你一杯,祝皇與將軍能白頭偕老。”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

“好——”

我輕輕舉起杯子,但對上他的眼,聽到杯子相撞的聲音,心止不住疼痛,為什麼他要悔得那麼遲?這酒是我喝過最苦的酒,我將頭低下去,誰也不知道我的指尖的冰冷,因為有淚落。

師兄站了起來,往里面踱了十幾步,抬頭仰蒼穹,我知道他是故意離開,但他離開又如何?我能重投他懷抱?我能與他相偎相依?只能相對無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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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不顧一切投進他懷抱的時候,他無而殘忍地推開了我,不留一條后路,將自己所有退路都封死,如今兩人隔著萬重山,他卻在山的那頭朝我招手,我該是怨天意弄人,還是恨彼此有緣無分?

錯過終是錯過了,能奈何?

“真的不留了嗎?”他問我,聲音微微沙啞。

“不留了。”

“真的只能如此了?”

“只能如此。”

“真的上他了?”

上了。”

“真的對我已經沒有意了?”

“沒了”

為什麼答得那麼肯定,心卻那麼猶豫?

“如果我說我很想你回到我邊呢?”

他笑了,笑得是那麼酸楚。

他為什麼要到這個時候問我?這個男人我真的恨不得猛地撲上去捶打他,但我知道我不能,他已經不再屬于我,在他懷中捶打他的人也不能是我。

“其實當聽到你大婚的消息,我就知道你不再我了,你不是一個隨便找人嫁的人,你做到了,你真是將我當路人了,這一直是我希的,只是自己的心卻——”

“其實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你我還有一點牽扯,但現在什麼都沒了,也許是天意,斷得徹徹底底未嘗不好。”

“也許我真是煞星,注定一輩子孤獨,人總無法與天斗。”

他這話是那樣的平靜,平靜得如湖面,不見一波瀾,他不是說過人定勝天嗎?他不是說過不相信這荒謬的預言嗎?為何現在不再堅持當初的桀驁不馴?

為何明明是路人,但聽到他說一輩子孤獨,自己會心疼?

“如若有一天將軍對你不好,而你也不在意皇之位,我來接你回去,別再拒絕我,我們就從路人再開始,給我三個月時間,換我勾引你,我不會像你那麼差勁。”

我很想笑,但角扯了扯,淚卻流了出來,沿著臉頰落,很冰涼。

“小睡,能再讓我抱一次你嗎?我也想有溫暖,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你的懷抱很溫暖。”他看著我,這個如此驕傲的男子,居然有一天低下頭索要我的與溫暖。

我朝著他搖頭,我每搖一次心就痛一次,他的眸子就黯淡一分。

“夜深了,本皇先行告退。”沉默了一會,他站了起來,臉已經恢復如常,只是那眼睛更冰冷了些,我們這次是徹徹底底的斷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竟然有沖上去拽住他的沖

師兄走了過來,輕輕了一下我的發,但并沒有說任何話,但這樣已經足夠,這一刻沒有人能安我,連我自己也不行。

“小睡,我原以為我會很恨他,但我昨晚與他對打之時,我朝他口狠狠拍了幾掌,我以為我會很暢快,想不到拍在他上,自己的口卻堵得很,作痛,這種覺真怪。”

“師兄,你什麼時候變菩薩了。”

聽到我這樣說,師兄笑了。

楓跟在我們的后,似乎很高興,果然與師兄剛分別,他就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你似乎很高興?”

“我當然高興,明天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好在這次是我跟著你來,否則自己的人被拐了,都不知道去哪找。”

他一路抱著我往回走,而我這個時候,全無力,所以也不管別人怎麼看,賴在他懷中。

“雪舞,回到貍國,不許再想起他。”

“嗯,不想他。”

“雪舞,回到貍國,做我真正的人。”

“如果你愿意,一直都可以。”

我很困,眼皮很重,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楓明明是我的,而我也愿意,為何一直沒有要我?總是是要這般忍。

“雪舞,回到貍國,替我生一個孩兒,我想要將你綁住。”

他摟得我很,我模糊的應答著,記憶中有一個男人對我說,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你我還有一點牽扯,但現在什麼都沒了,心又作痛,一直痛到旁男子帶著笑進夢鄉,一直到痛第一縷灑落在窗臺。

我爬了起來,他將我拽了回去。

“今日不用上朝,今朝也不是星日節,陪陪我。”

他的聲音很是溫,但作卻霸道,將我錮在下,而我也只得由他。

他就這樣箍住我,睡到有宮來拍門,他才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但依然一臉依,梳洗完畢,我走了出去,想氣,不想卻發現翼宇在外面。

“翼將軍這麼早就起床了。”

我笑著打招呼,記得曾經很張狂地吻了他一下,想起總有些不自然。

“他昨晚喝得太多,醉到現在都沒醒,但很安靜,沒有說胡話,他從來不會讓自己喝醉,昨晚是一個例外,皇應該知道原因。”

“人總有一醉的時候,沒有什麼稀奇。”我淡淡地說。

“四皇相聚,他來是為你,雖然他不肯承認,你要不要進去與他說幾句話,他昨晚很安靜,安靜得只你的名字。”

為什麼此刻聽到這些會那麼刺耳?

“現在來有什麼用?他如果有心挽回,我大婚之日就已經出現了,他不來就證明他與我無緣,沒有什麼好說了。”我冷冷地說。

“你大婚之日,他——”

“雪舞——”

楓走了出來,看到翼宇,一臉戒備,雖然也有向翼宇點頭致意,但十分勉強,我朝翼宇笑笑,走了回去,這個時候聽到濯傲的寢室有聲音傳來,他應該醒來了,不過此時已經頭痛裂吧。

喝酒是痛快,但醉醒后卻痛苦。

中午,銀奕設宴為我們送行,他依然舉行高雅,只是雙眼布滿,整個人顯得很疲倦,估計昨晚一晚沒睡,看他的樣子,他的那個妃子應該還沒有找到。

雖然群臣殷勤,但因為君王的心不在焉,這個宴會也草草結束,本來想見一下丫頭的父親,但宮人說這位太上皇并不喜歡有人去擾,并且我也不知道用什麼份去見他,最后只能作罷。

四人并肩而行,我與濯傲相鄰,師兄與銀奕相近。

“如果濯王先發現那個該死的人,麻煩派人通知,朕將接回來。”

銀奕估計是怕他的人跑去找師兄,從此不肯再回。

“皇上你要砍的頭,要將冷宮,如何肯回?”

“這膽大妄為的人死一百次都為過,如果不是——”

他惡狠狠地說,但當他看到師兄微冷的臉,那冰冷的聲音微微了下來。

“既然懷上了朕的子嗣,那自是另當別論。”

話雖是如此說,但臉卻冷著,銀奕對楚樂上心了,只是并不知道。

濯傲悔了,我也不知道,我們終是錯過了,希他們比我們好運。

旁的濯傲一直很沉默,直到我登上馬車的那一刻,他依然沉默著,只是回眸對上他那深邃如黑夜的眸子,心痛得無法言說。

這一別,從此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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