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放了楚冰，不要說為你弄一個月飯菜，就是弄上三五個月也沒有問題，但你是想虎口奪食要溯十洲，這事并不是我能做主，但你這未免獅子開大口，不一兵一卒就想吞了衛國最富饒、最強大的溯十洲？“

“你這樣說就不對，你娘家強大點，對你可沒有什麼壞，萬一以后連敖拋棄了你或者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們銀魄還可以給你依靠，去朝他要一個公道。”

“如果我們銀魄只有挨打的份，每天戰戰兢兢過日子，哪敢為你出頭？為銀魄出一分力，同時也是為你留一條后路，何樂而不為？”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那神態還是高雅無比。

“你說得不無道理，但如果我的娘家這樣算計我的夫家，那我如何面對敖？濯國的子民也不待見我，不要說得那麼好聽，如果你是為我著想，就無條件放了楚冰，不要讓我每天都過得焦急痛苦，這才是一個哥哥要做的事。”

“這是一個哥哥做的事，但可不是一個帝王所應該做的，并且我不算計他，但他難保不會在背后我一刀，他能在十幾年前就將一個楚冰安在我軍軍營，能讓整個楚家獲得我的信任和尊重，就朕的妃子都遍他的人，就連楚樂也是他的人，這不是算計？”

“難道他真的送給我用，送悍將供我驅使？江山易改，本難移，以前是這樣，將來會改？我不信。”

銀奕的聲音漸漸變得冷，眸底深帶著一抹狠。

“那時他并不知道你是我的皇兄。”

“即使他知道，你以為他會有所改變，怕會利用地更徹底罷了。”

聽到他的話，我無言以對，因為我知道他說的并不是不可能，我在他心目中的重要還無法與一個國家比擬，而我也不想這樣去比較。

“我現在的確是隔山看虎斗，就等他們斗得一個兩敗俱傷，我就出兵逐個攻破，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換連敖他只會做得更絕。”

“在我登基那麼多年，父皇從來沒有干涉我任何決策，無論是對還是錯，他都要讓我去嘗試，因為他知道這樣會讓我記得更深刻，但我知道他不愿意看到我跟你反目仇，所以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權衡利弊得失。”

“算計連敖，你會惱我，雖然你這丫頭是嫁出去的人潑出的水，但咱還算有那麼點緣關系，怎麼說你還了我幾聲奕哥哥，我也不會不考慮你的，最重要我不想父皇難過。”

“但不算計他只會養虎為患，他如果這次滅掉衛國，那他就等于接連吞了貍、衛兩大國，實力遠遠凌駕在我銀魄之上，我怎能不寢難安？我怎會眼睜睜看著他濯國變得如此強大呢？”

“你也別跟我說，連敖他沒野心，不會滅我銀魄，他連敖如果沒有野心，就不會剛登位就滅了翼國，然后吞了貍國，接著將手到衛國。”

“這場戰爭的確是衛國先挑起，但何嘗不正中他下懷？看起來樣樣不是他主，其實就是步步為營，當他實力達到稱霸天下的時候，他會不覬覦我銀魄？完天下一統，建萬世功業，誰不想？你以為到那個時候，他會因為你停止他前進的腳步？”

“如果你不是我的皇妹，要在兩國選同盟，我絕對是選濯傲而棄他，但人算不如天算，現在只能便宜了他。如果乘虛而打他，勢必傷了兄妹和氣，我不愿意，但不打他，置我銀魄于危險當中。我也想做一個好皇兄，但我也必須守住我的江山。”

“我要溯十洲，目的很簡單，既然我不想傷害你，就必須要兩國均勢，我不能讓他獨大，這十洲不但幅員遼闊，還十分富饒，但我最看重的還是他的地理位置。”

“這是我寫好的協議，你可以派人給他，他會想也不想就答應，因為這個解除了他的后顧之憂，讓他可以心無旁騖地攻打衛國，不擔心后院著火，即使楚冰不在我手，他也會立馬答應。”

“銀魄與濯國保持一個均勢，誰也滅不了誰，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嗎？這是我能為你做到的最大退步，如果不是因為你，我還不屑于要他一個溯十洲。”這時的他竟有幾分狂放和倨傲。

“還有別跟我提那個該死的人原不原諒我，如果有腦子就知道應該站在誰這邊，他日我銀魄被濯國所滅，縱是對我無無義，無半意，難道還不管兒子的死活？你還說是連敖的人，跟他連邊都靠不上，去湊什麼熱鬧？”

“楚冰是哥哥這個沒錯，但他楚冰背叛我也是事實，我不殺他，不將他是叛徒之事公布天下，讓他敗名裂，已經是最大的仁慈，楚樂當年為了連敖算計我，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一個對我無無義的人，我會為棄國家不顧？要我銀奕無條件放楚冰，我吞不下這口惡氣。”

“那該死的人如果要回來，自己推開門就進，如果不回，我銀奕絕對不會低聲下氣去求，這天下又不獨這個人，又不是長得很漂亮，又不是說材很好，不就人一個。”

此時的銀奕全無半點風度，他每次說起楚樂，總是緒波極大。

“雖然這天下不獨一個人，但不在你邊，你會發瘋地想，你會過得焦慮無比，其實對你也不是你所說的無，如果真的不在乎你，就不會那麼介意你有那麼多人，就不會忍不了。”

我話音剛落，他就冷哼了一聲，俊冷的臉上滿是自嘲。

“會在乎我？我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嫌惡無比，似乎吞了一個死蒼蠅一般，將我的自尊踐踏得在腳下，有那麼多人對我千依百順，我何苦去那里找罪。”

“如果你說著我，我會覺得是天大的笑話，這人我當初就不應該讓宮，自找苦頭吃。”

“這協議你自己派人給連敖，這是你們的事，我暫時不回軍營，你即使不放楚冰，讓我看看他總可以吧，你如果還真的想與楚樂有重歸于好的一天，別難為楚冰。”

“重歸于好？一輩子都別想了，是不會回來的，早就想離我，然后飛到外面去了，這次走了，就不會再回頭了。”

銀奕的眸子變得幽深黯淡，那聲音卻變得滿是惆悵。

“連孩子都給回我了，是準備跟我斷得徹徹底底了，這天下哪有娘不自己孩子的，但卻將孩子扔回給我，不再回來看一眼，證明本就不這個孩子，甚至是厭惡他，原因很簡單，這孩子的父親是我，可見有多討厭我，這該死的人，我哪點遭嫌棄了？”

“但沒有關系，不疼這孩子我疼，我雖然沒有見過娘，但有父皇在旁，我不也過得很好？但怎可以對孩子那麼殘忍？”

“即使不待見我，也不待見我的兒子嗎？雖然他討厭我，但何必遷怒于這個孩子上？其實小時候誰不想娘？”

他神黯然，聲音滿是傷。

“你誤會了，楚樂很喜歡這孩子，喜歡到不舍得讓別人抱一下。”

“是嗎？喜歡到寧愿留在濯傲邊也不回來看他一眼？當日我拋棄自尊低聲下氣地求，我對說我不會照顧孩子，對我說宮中有大把人照顧他，不擔心。”

“對說孩子想娘會哭，說我那麼多人，隨便找一個當他的娘就行了，我甚至拉下臉說我想，說不想我，如果要回到我的邊，寧愿用刀抹脖子。”

“你還敢說對我有一意？你還敢說不厭惡這個孩子？”

他笑容憤恨中有極其苦，似乎剛剛咽下一杯奇苦無比的藥，苦不堪言。

兩人就這樣靜靜站著，天地似乎一下子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