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是我濯傲的貴客，如果愿意跟你回去，我定不阻撓，但如果愿意在我衛國再住一些時日，我濯傲豈有逐客之理，我衛國雖然不強大，但也不至于容不下區區一個子，你說是不是？”

“是我銀奕的妃子，兒子都那麼大了，衛皇稱為姑娘似乎不妥，衛皇是連起碼的禮節也不懂？抑或是有所圖謀？”銀奕的聲音冰冷得駭人。

“我一日未休，都是我銀奕的妻，我接回家無可厚非，如果衛皇定要阻撓，那才是天地難容，莫非衛皇為了區區一個子，傷了兩國和氣”

銀奕一字一頓說著，雙眼兇狠帶著威脅。

“我不回去，我不想跟這個男人回去。”我冷地道，帶著嫌惡與恐慌。

“楚樂，你——”他氣得臉發黑，但眸子又是深深的傷。

“出嫁從夫，現在不到你說不？哪有人出嫁之后不回夫家，要停留在陌生男子的家？來人，護送皇妃回宮。”他的聲音帶著憤恨。

“這里不是陌生人家，衛皇已經認我為義妹，我們一家人，夫家我呆不住，暫回娘家也沒有什麼不妥，皇兄你說是不是？”我將臉朝向濯傲，雙眼帶著祈求，他聽到我的話，微微勾起，不知道心里想著什麼。

“銀奕，你可聽清楚，并不是我阻撓你們夫妻團聚，我衛國的大門敞開著，如今我的皇妹想留在家小住，我豈有不留之理？否則傳出去，衛國子民還以為我是一個無無義之人呢？自己的皇妹被人欺負我也不管，我可不愿意承擔這樣的罪名。”

他特意將皇妹這兩個字說重，聽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

“濯傲你別在這里落井下石，你到底有什麼居心？其他事我都能忍你，但如果你敢起歪心打主意，一頭發，我銀奕絕不會放過你。”

“我落井下石?我歪心，當年是誰背棄信義？是誰違背諾言？亡國之恨，滅國之痛我還沒有跟你算呢，現在我前事不計，準備與你友好相，但如果你要在我衛國皇宮鬧事，朕奉陪到底，你以為我濯傲就怕你不？”

濯傲一個字比一個字冰冷，渾散發的冷之氣讓我也了一下，他們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誰也沒有下半分。

“楚樂，你今日鐵了心不跟我回去？”聽到我離開的腳步聲，銀奕扭頭看著我，眸子既怒又痛又焦急。

“是”我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一猶豫。

“你這個該死的人——”

他的膛激烈地起伏著，氣得說不出話來，我扭頭深深看了我兒子一眼，此時他正張開雙臂要我抱，雙眼是那樣期待，我狠心地轉離開，銀奕心有不甘再次追了上來，但卻被濯傲攔住了。

“樂兒——”我聽到銀奕心焦地呼。

“別走——別走——我不能沒有你——”

“你當真不要我們父子了？你當真那麼狠心？你究竟要我怎樣做？你給我說清楚？”

“你真的不肯給一次機會給我？”

“你當真狠心到不要我了？”他一聲比一聲痛，一聲比一聲焦急。

“娘——”

我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還有他那一聲含混不清的娘，心痛得就快要撕裂似的，我加快腳步，我怕我會一時心，再次被他騙回去，銀奕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這樣騙我，我今日就相信你隨你而去了，只可惜心都死了如何活過來？

回到梨宮，我地倒在床上，整個人都變得虛了，一不，連說一句話都沒有力氣，傍晚送來的飯菜我也沒有吃一口，一點食都沒有。

以前沒有孩子，心中沒有什麼牽掛，如今他突然離開了我，看著這個悉的寢宮竟然覺得那樣的空那樣的靜，靜得讓人待不下去，其實我真的有沖，沖出去將孩子抱回來。

“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我忙坐了起來，整理已經有點凌的裳和頭發。

“要是不舍得就別死撐跟他回去，如果決定離開他，就讓自己過得好點，該灑的時候就灑點，該忘了就忘了。”

他說的這個道理我明白，但說得容易，但做起來卻是那麼難。

“不過這點我也沒做到。”他解嘲地笑笑，然后坐了下來。

“我也沒有用膳，一起吃點吧。”聽到他這樣說，我只能勉強吃點東西。

“不好意思，剛剛我拉你出來做擋箭牌了，你就當我胡說行了。”我想起剛才說他認我為義妹的事，臉就微紅。

“我無兄無妹，孤一人，有時也覺得邊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現在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妹妹沒什麼不好，你就當我是你皇兄好了。”

“衛國的皇宮你愿意住多久就多久，門口也不會有侍衛把守，無聊可以到逛逛們如果哪一日你厭倦了，想離開，跟我說一聲就是了，金銀財寶你能搬多就可以搬多，我對我的義妹還是很大方的。”

他笑著說，此時與他說話，沒有當初的迫。

“不過江湖險惡，你孤一個人，一切要多加注意。”

他的話猶如冬日的一把火讓我溫暖，有時嘆毫無關系的人也許要比邊的人要讓人。

“雖然從小爹就請人教我武功，但這次從銀魄逃出來，才發現一個人獨行的孤獨和艱難，也許我應該謝你，如果不是你抓我來這里，我一路奔波，這孩子也未必能保得住，畢竟我什麼都不懂，又什麼苦都沒熬過。”

“你們的孩子能保得住，說明你們緣分未了，我們的孩子沒了，說明我們此生再無緣。”

他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聲音漸漸沉了下去，帶著悲嗆，眸子盡是落寞與傷痛。

他與小夜也曾經有過孩子嗎？我疑地看著他，但他卻一杯又一杯地喝著，似乎將通過酒來麻醉自己，讓自己的傷口不那麼疼痛。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不敢再問什麼，也許每個人的上都有傷口，平時不輕易示人，但一揭開都是模糊的。

“孩子沒了，當時就覺得痛，但過去的時間越長心就越痛，越悔恨，誰說時間能沖淡一切？我怎麼覺得痛得越發劇烈了？尤其看著你的孩子，就更痛。”

他喃喃地說著，似乎在問我，似乎在問自己？

他倒了一杯酒給我，我喝了，很辛辣。

我倒了一杯酒給他，他一飲而盡，我再倒了一杯給自己，也試著他這樣一飲而盡，但喝得太急，有點嗆，他朝我笑了，但笑容很是孤寂。

這個男人雖然高高在上，站在權力的峰巔，但他眸子流的卻是刻骨的孤獨，看著會讓人心。

“同是皇上，你看銀奕活得多有滋有味，你該學他，廣選秀，雨均施，晚晚溫香玉，夜夜笙歌，生一大堆兒，這樣你怎會寂寞，你說是不是？要學銀奕對自已好點，對自已的人差點，這樣才不枉為高高在上的王。”

這時的我已經微微有醉意。

“嗯，好提議，我明天就去選一大堆秀。”他笑了，笑得甚是迷人心，其實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嗯，孺子可教也。”我贊許地對他說，他笑了，聲音很爽朗，我笑了，心中有一苦。

“到時你的人就要多得像銀奕的后宮那樣，連裝都裝不下，我將我的梨宮讓出來，我去找楚冰哥哥，縱是天下都棄我，我的楚冰哥哥不會不要我的。”

我再給我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手有點抖，喝了一半，流了一半，沿著角往下滴，了襟，其實我有點怕，怕連我的楚冰哥哥都不要我了。

我記得那次在銀魄的皇宮他就是那麼大聲地斥責我，罵得我的心都痛了，他就是幫小夜也不幫我，心疼不心疼我了。

那一晚我喝了很多，他喝得更多，我醉倒在地，他依然安靜得可以將我從地上抱上床，蓋好被子才離開。

也許就因為我臨倒下之前說的那句話，我才有機會見了我的楚冰哥哥一面，我發夢都沒想到我的楚冰哥哥竟然也被囚于此，當看到我，楚冰哥哥比我更驚訝，但更多的是驚喜，他一個箭步沖過來將我摟懷中。

自長大之后，他最多就只是一下我的發，他很久沒有對我如此親昵了，如今在他懷中，我仿佛回到無憂無慮的年，到前所未有的溫暖，這已經足夠了，心中所有不快，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樂兒，我背叛了皇上，他有沒有為難你？我一直很擔心你在宮中的日子會很難熬你又是他的妃子，娘說他心里是有你，怒氣過了，應該不會為難你。”

“皇上他對你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心里如何想，怕萬一救你出去，反倒又拆散了你們，做了壞事。你子活潑，眼里不得沙子，并不適合進宮，但冰哥哥當初沒能阻止你宮，哥哥對不起你。”他看我的眸子滿是憐惜與疚。

我猛地搖頭。

“樂兒，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瘦了。”他輕輕我的發，溫暖得我鼻子酸酸的。

“冰哥哥，我以后就跟著你好不好？我不回皇宮了，那個男人一大堆人，我夠他了，再回那個冰涼的皇宮，我會死的。”

“皇上，他真的不值得你為他留下嗎？別又賭氣做傻事了？”他溫地詢問我。

“但如果真的不愿意回去，以后就跟著冰哥哥浪跡天涯了，不過可能要吃很多苦頭哦。”

“他有很多人，他出爾反爾，他連續打我冷宮兩次，甚至要侍衛拖我出去斬頭，對我沒有毫意，我看他不順眼，他也不待見我，留在皇宮遲早有被他死的一天，但可惜他卻不肯給我一紙休書，只要離開他，只要不用回那個冷宮，就算吃再多苦頭我也不怕，我真的不愿意再見到他。”

我很認真地對他說，即使是跟著他浪跡天涯，我也愿意，但我知道冰哥哥不會讓我吃苦頭的。

我將這些年在宮中的生活一一說與楚冰哥哥聽，他一直說后悔當初沒能在家阻止我宮，他本來就不愿意我宮。

“說不定是我前生欠他銀奕，今生來償還的，現在我替他生了一個孩子，還夠了，老天爺終于讓我離苦海了。”

那天楚冰哥哥看我的眼神滿是疼惜，但如果我知道日后為了那一紙休書，生生接了銀奕幾掌，險些連命都不保，我絕不會說今日這番話。

“樂兒，我明日會離開這里，暫時不方便帶你走，但這里畢竟是濯傲的地方，現在濯、衛兩國局勢劍拔弩張，你留在這里我始終不放心。”

“你的武功不弱，就是缺江湖經驗，所以要多加注意，我離開之后，你喬裝打扮離開這里，我這些年都生活在離這里較遠的大酈國，這是我在那里的住址，你去到那里，拿著我的信找我的朋友霍云諾，他是你冰哥哥最好的朋友，他會代我暫時照顧你。

我朝他重重點了點頭，哥哥說大酈國是一個很富饒麗的國家，那里民風淳樸，百姓生活寧靜，我一定會喜歡，從冰哥哥的敘說，我腦海展現了一幅的畫卷，之前心中的霾一掃而空。

從此以后，我楚樂就將以往種種全忘了，開始新的生活，我的微微揚起，只是小念歌始終是我的心中的牽掛。

雖然還是會說他來得真不是時候，但每次想起他，我心中都會有滿滿的幸福。

我說我要離開，濯傲果然沒有攔我，我覺得他雖然會冰冷，但卻如一個君子般磊落重承諾，不會像銀奕那樣出爾反爾，卑鄙小人一個，曾經的我真傻，居然會上這樣的一個男人，真是瞎了眼睛。

“哪天你無聊了，可以回來這里陪我喝喝酒。”

他給了宮的腰牌給我，說當做回來看看這個義兄就是了，想不到當日這句戲言他還記得，他說這句話時笑容很溫暖，如頭頂暖融融的太照在我上一般。

我重重地朝他點了點頭，他不會像楚冰哥哥那樣親昵地我樂兒，他也不會像楚冰哥哥那樣溫地著我的發，但他微微勾起的，卻讓我到天高地闊。

“他也曾笑著接我的建議廣選秀，而我大贊其孺子可教，但我離開之時，他的后宮依然冷冷清清，這個男人到底為誰守候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