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跟魚小碗從江家奇珍出來的時候還不到正午。

對面的譚家早已門庭若市，凌子萩裹上的外衫朝對面走去。

“子萩！”魚小碗走在邊，問道：“聽江家掌柜的說，江老爺似乎對周涼不錯，你說他為何還要煽旁人給江家鬧不愉快呢？”

凌子萩扭頭著一臉茫然的小姑娘，抿道：“這個我也想不明白，但是看如今江家珠寶的沒落，我想和周涼年初的鬧劇和離開有著不可分的聯系。”

“那你說之后周涼可找到了別的營生？”魚小碗又問。

凌子萩低頭沉，想起在周家臥房窗扉前見到做工的玉，搖搖頭：“大部分手藝人一般都不會輕易換自己營生的本事，更何況周涼還是個小有名氣的，我覺得他暗地里應該在給旁人做工。”

“旁人？”魚小碗聽到這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錯愕，“這雁口縣就江家的珠寶做得最大，他給旁人做工，誰會給他那麼高的月例？”

凌子萩沒吭聲，抬眼著面前的牌匾——譚家鋪子。

“哎呦，小娘子您又來了，今個想要個什麼樣式的衫？”

凌子萩剛進去，譚家眼尖的掌柜連忙上前相迎。

“今個不是來買衫的。”凌子萩給掌柜一個笑容，接著從腰間掏出一個掛牌在面前晃悠了一下。

“哎呦，大理寺？”掌柜一怔，不過很快臉上再次堆起笑容道：“既然如此，奴家敢問小娘子來我這里有何貴干？”

凌子萩把令牌收好，上下打量著掌柜，之前就知道這雁口縣經商的比做的都猖狂，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微微揚了揚眉梢，也沒計較，道：“之前這里可有個溫冉的工嗎？”

“溫冉？”掌柜重復了一遍，沉好半晌，終于點頭道：“好像有這麼一個吧，工人太多，奴家記不住了！”

凌子萩冷笑，看著掌柜的表都不用想就是在敷衍。

“最近雁口縣發現一慘死男尸這個事你應該知道吧？”

掌柜聽著，揚眉聳肩，一副和我什麼關系的樣子。

“我們查到溫冉，發現也死了，如果你不配合，或者多方面阻撓，那麼對不起，我可能要帶著整個大理寺的人搜查譚家鋪子，別忘了大理寺若是有需要隨時可以調臨峪關的士兵。”

凌子萩跟著司炎修這麼久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手段沒領略過？尤其威利加恐嚇，可學了個十十。

果然，掌柜聽到這麼說，又要牽扯到兵部的，連忙盈盈一笑，道：“這位小娘子說的哪里的話，您是要找溫冉吧？之前是在我們這里幫工的，在后面做彩染。”

說著，掌柜連忙領著凌子萩朝鋪的后院走。

“掌柜的溫冉之前在你們這里做工，可有什麼異樣？”凌子萩一邊走，一邊問。

掌柜駐足等了一會兒后面的人，抱歉一笑道：“溫冉這個人啊，話不多，也極與人接，奴家一個人管理著五六十人，對于，奴家的印象也只能是這些。”

“那有多久沒來點卯了？”

“大概有十余天的樣子了，其實按道理奴家這個做掌柜的發現不來，應該給府上報的或者去家里找找也是可以的。

可是啊，溫冉這個人雖然看起來老實的，來我這鋪幫工卻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奴家以為又懶了，這才沒多想，畢竟那漢子能掙錢不是？”

隨著掌柜的話音落下，三人來到鋪院子后面。

此刻正是染布、曬布最忙活的時候，凌子萩見掌柜還有旁的事要忙，跟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領著魚小碗找其他溫冉的工友問一問。

兩人大概忙活了一個時辰，得到的答案和掌柜說的差不多，溫冉不喜與人接，所以沒人知道更多的訊息。

凌子萩跑的一早晨，子有些累了，和魚小碗找了一工人休息的石凳坐下來準備吃些干糧。

把一半糕點分給魚小碗，正準備從懷中掏出水壺潤潤，卻發現有幾個工竟然從后院染坊的一巷子口出來了，而且們上干干凈凈的，毫沒有方才在做活的時候那般污濁。

“拿著！”凌子萩把水壺塞給魚小碗，起走到三名工面前。

“敢問三位姐姐！”凌子萩對著三名工笑了笑，“你們方才去了哪里怎麼一出來就換了一服？”

三名工笑了笑，指著后的巷子：“后面有譚家專門給大家伙建的換所呀。”

凌子萩一聽，心中再次燃起希，道：“那你們這舊服呢？還是每人都有一個柜子？”

“當然是每人一個了，不然我們的服放一起多不好啊，再加上大家上都有染料，沾染到誰的衫上都不好的。”其中一名工對于凌子萩的問題覺得可笑，輕笑間如實回答。

“那溫冉的柜子也在里面了？”凌子萩追問。

“溫冉？”三名工面面相覷一眼。

工甲道：“溫冉這個月的月銀好像還沒拿呢吧？”

工乙點點頭：“好像是的，那的柜子就不會被收吧？”

“那當然。”工丙肯定回答，接著扭頭著凌子萩道：“溫冉的柜子就在第三排最后一個，小娘子去找吧。”

說著，三個工挽著手朝外面走去。

凌子萩回眸瞅了眼也趕到邊的魚小碗，倆人哪還有空吃東西，竄進巷子朝換所走去。

索大部分應卯的工已經離開，換所此刻空無人。

凌子萩按照那工說的，找到第三排最后一個柜子，可是當看到上面掛著的銅鎖眼底飄過幾分氣餒。

“子萩，我來看看！”魚小碗也看到了，對著凌子萩開口。

凌子萩側過。

魚小碗上前把鎖在手中掂量了幾下，之后從發間拔出一只只有凌子萩發簪一半大小的簪子對著鎖芯開始撬。

隨著指尖飛快在鎖芯中試探，只聽‘咔吧’一聲。

魚小碗手中的鎖應聲打開。

“子萩，好了！”魚小碗把位置讓給凌子萩。

凌子萩連忙上前手翻閱柜子的品，有幾件衫，看樣式就是溫冉的，之后便是一些簡單的用品，剩下的...沒有了！

起初，凌子萩還有些氣餒，直到的眼神落在散落衫的一角發現上面竟然沾染著些許泥土，猶豫片刻拿過衫在鼻尖細嗅。

是青磚的味道。

的心中飄過這句話的同時，手再次探進溫冉的柜，再出來的時候，掌心多了兩樣東西。

一個朱釵和一份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