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回到驛站廂房的時候晚霞已經把整個房間照得格外通紅亮。

今個的雁口縣多風，出門的時候忘記關窗戶，剛到房間，凍得連外麾都不敢下。

直到小二送來暖爐，才把被風吹得打橫飛起的燈籠從窗邊收回，整個人窩在被子里半躺著想事。

案子查到這里似乎有撥云見日的覺，卻又在一次次不完整的線索前全數被斬斷。

凌子萩掃過不遠冒著熱氣的茶水，快步下床端在懷中，往床邊的墻壁上開始書寫。

從第一個死者周琰開始，到最后的屈方州，還有消失在雁口縣屈方州的兒屈燕燕，一切似乎是獨立的又像是貫穿的。

直到慢慢把阿芙蓉寫下，以及看起來毫不相干的那八年被無故殺害剩下的三名連名字都未曾留下的小，喃喃自語道：

“第一，如果兇手是，殺人就罷了，為何要割去男人的那東西？這對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說著，凌子萩猶豫半晌，在譚蓉名字下畫了個問號，接著繼續道：

“第二，周家和屈家，兩家一個在雁口縣一個在荊州，中間是怎麼聯系上的，他們到底是否相識？尤其是周涼、溫冉和葉念，這三個人都是自殺其中有什麼蹊蹺？

第三，周琰和屈燕燕，一個死了一個目前還未找到，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屈燕燕現在在哪里？”

說到這，凌子萩羽睫扇幾下，又在墻上寫下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林嵐。

之后在林嵐和譚蓉中間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自說自話道：“這兩人看似無聯系，但是案子又藕斷連地掛著，那麼們到底是不是認識的，又或者...”

凌子萩說到這，不敢再往下想，沒有證據的推測只會讓陷案件的詭異漩渦中，這對破案并不好。

嘆口氣，把手中的杯盞放回桌上，整個人在已經回暖的廂房沉沉睡去。

“砰砰砰。”

清晨，還未從窗戶隙中，塌上的子攏著眉，說著夢話，耳邊一陣陣砸門的聲音讓子一抖，整個人困意全無。

凌子萩連忙翻起，警惕地著廂房的門，詢問的話還在嗓子眼兒里轉悠，外面又響起砸門聲。

“砰砰砰。”

“是誰？”凌子萩接著開口。

“子萩，是我，快....快開門！”

門外傳來一道略顯虛弱的聲。

凌子萩認得這聲音，這不是魚小碗的嗎？不是跟白彥去了荊州，怎麼突然出現在這里，難道是回來了？

顧不上細細斟酌，連忙從簍里拿出外麾披上穿上繡鞋下地開門。

冷風從門中鉆，凌子萩剛打了個寒戰，魚小碗的子就隨著門的拉開直朝上倒。

“小碗，你怎麼了？”凌子萩反應也極快，連忙把魚小碗攙扶住，瞅了眼門口四下再無旁人，關上門，把上的小姑娘往床上帶。

“你怎麼一個回來了？”凌子萩倒了杯熱水，遞到半躺在床上的子手中。

魚小碗著氣接過，搖著頭一腦把杯盞中的水喝了個干凈。

凌子萩又給倒了一杯，順勢開始檢查上是否有外傷，發現沒什麼大礙之后才心松一口氣。

“子萩，快...快找司大人....找司大人，不然晚了....白彥就兇多吉了！”魚小碗了把額頭上的汗珠，稍微有點力氣，連忙反手抓住對面子的手臂，急急開口。

凌子萩蹙眉，有幾分不解。

魚小碗深吸一口氣，把這一路上發生的事言簡意賅地敘述。

原來魚小碗和白彥兩日前把荊州的事徹查完，馬不停蹄地開始往雁口縣趕。

按道理兩人走的都是道，一路上應該暢通無阻，誰知眼瞅著馬上進到雁口縣境，竟然有好些夷國的商人以販賣夷國品為由把們幾人攔了下來。

白彥開始只是敷衍地扔了些碎銀想打發幾人走，誰知這幾人不但不走還糾纏上了，白彥是誰徹查那麼多案子，這個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豈能沒看出來，當即亮出大理寺令牌準備驅趕。

誰知這幾個商人看事暴，紛紛出兇相，拔刀和們幾人廝殺起來。

白彥見事不妙，一把推開也準備加戰斗的魚小碗，讓去雁口縣帶回荊州的消息，順便找救兵。

凌子萩聽完，問出白彥目前所在方位，也沒空干什麼洗漱、寬的瑣事，隨便扯了一件最好穿的書衫，披散著頭發，就奔出驛站。

司炎修一起有早起的習慣，這會天已亮，顯然他本不可能在自個的房間，再加上驛站門口的馬車也全數不見了，不用想都知道他現在定然是在雁口縣縣衙查這個案子的蛛馬跡。

凌子萩咬，想也不想朝驛站后面的馬廄奔去。

著面前比子大好幾倍之多的鬃駿馬，手心不住開始冒出冷汗，朱抖著眸放在在圓木上的馬鞭，吞咽下里的唾，解開馬匹的韁繩，一把抓過馬鞭，學著司炎修的樣子翻上了一匹看起來還算溫順，矮小的駿馬。

隨著手中馬鞭在半空中揚起，凌子萩只覺得一陣冷風蟄面，人搖搖晃晃地隨著馬兒的奔馳朝雁口縣縣衙奔去。

“駕！”整個人恐懼的匍匐在馬背上不敢有稍許挪，任憑被凍得堅的韁繩把的掌心勒出一條條鮮淋漓的口子。

還好，凌子萩認得去衙門的路，再加上這麼早大街上人并不多，不出一盞茶已經到了縣衙。

可是不懂收韁停步，門口守門的兩名差役正準備朝拱手行禮，見做著準備沖縣衙的作，齊齊嚇得驚慌逃竄。

縣衙虛掩的門被撞開。

凌子萩只覺一抑的沖擊力把掀翻過去，人就從馬上順勢滾落在地。

可是的手依舊在韁繩上纏著，人就這樣被馬拖著在縣衙中竄。

“不好了，不好了，司夫人落馬了！”

“快來人啊，司夫人落馬了！”

縣衙書賬房，司炎修還在研究手中的舊案卷宗外面一陣喧囂，讓他心中一凜，連忙扔下書卷朝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