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屈燕燕不過是剛及笄的年紀,聽到凌子萩的問話,眼底閃過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無奈、絕和憤怒。
“譚蓉就是個惡鬼!”屈燕燕說著,破衫袖口下的手用力攥,“表面上,譚家經營的是布匹,綢等正當買賣,實則,譚蓉一方面在大量販賣阿芙蓉,另一方面在販賣....小孩子。”
說道這,屈燕燕眼底布滿晦暗,道:“藺國很多大戶人家哪怕娶了三妻四妾可是依舊人丁衰退,就算是家主老來得,卻無法繼承家中基業。
有的藺國的農戶家中生育了四五個孩子,卻依舊難得男丁,畢竟在他們看來,兒是潑出去的,只有男子才能興旺家業,而譚蓉就是看上了這點,在這室中養了大批的子,了生產嬰孩,掙錢的工。”
凌子萩抿,想起在貴喜院的時候樂秦說的話,再聯想到手中這些賬簿,心里瞬間了然,這個譚蓉藏得真深。
如今再看看對面這個在現代人眼中算是個半大孩子的屈燕燕,或許被送來的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只是譚蓉未兌現承諾,不曾給屈方州換男丁。
“我很好奇譚蓉為何非你不可,畢竟看管這樣的事,誰都能做得來。”凌子萩問。
“之前譚蓉曾經找過幾個下人在這里照顧們,畢竟們生產完還是得吃喝拉撒的,可是作為一個正常人誰能得了自己的同類被畜生般待?好多人照顧、看管們的人都....跑了。”
說到最后‘跑了’兩字的時候,屈燕燕里一頓,接著,搖頭補充道:“其實到底跑沒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們從這里溜出去之后,我再沒見過們,也沒見過們里說的‘出去后找解救的人’,你們是我見的唯一進來的。”
凌子萩沒吭聲,眼底卻布滿了然,這些所謂逃出來的,應該都被殺了。
“我算是最乖的。”屈燕燕嘆口氣,道:“譚蓉總是以我的家人命為要挾,我不得不聽的話,直到前幾日我在這室聽到外面婢的對話,知道阿爹死了,才決定從這里逃出去,誰知道就到你們了。”
“如果你順利逃出去,準備去哪里?”凌子萩繼續問。
屈燕燕先是搖搖頭,接著回答道:“應該是回家吧,畢竟母親的不好,還需要我照顧。”
聽到屈燕燕到現在都在關心自個的母親,凌子萩心底突然升起一無奈,如果知道的母親也死了,會是怎樣的絕。
“所以,二位若是真的是大理寺的人,我們是不是可以獲救?我是不是可以回家?”屈燕燕突然很激,‘噗通’一聲跪在充滿穢的地上,求的眼神在司炎修和凌子萩上轉悠,道:“我只想離開這里,們也是!所以求求二位大人了!”
屈燕燕話剛落,周圍床榻上還算清醒的子挪著笨重的子,紛紛下地乞求離開這里。
一時間不大的室充斥著子可憐的哀嚎聲。
“大人!”凌子萩轉頭著后的司炎修。
司炎修點點頭,手剛到懷中的冷焰火,室口便響起了子洪亮的聲音:“人絕對在里面,別讓他們跑了,不管是什麼人,哪怕是朝廷的,都給我殺無赦!”
凌子萩心中飄過一陣張,這聲音認得是張管家的,看來搜遍院子,發現事不對,追到這里來了。
石室方才還跪在地上祈求的眾人似乎對張管家的聲音尤為敏,們紛紛起,驚恐間著肚子到躲避。
“屈姑娘!”司炎修面也沉得可怕,“這里可有天窗一類的地方?”
屈燕燕被張管家的聲音嚇到,經人這麼一喊,連忙清醒過來,想了一下道:“有的,跟我來!”
司炎修沒有挪步子,只是隨手把冷焰火遞到凌子萩的手中吩咐道:“把這個放出去,我在這里頂著。”
凌子萩回眸瞅了眼快速靠近這里的火,這會不是優寡斷的時候,點點頭,接過冷焰火,囑咐道:“自個小心!”轉而跟著屈燕燕朝石室深走。
甬道的最底部有一間藏的房間,屈燕燕扭機關把石門打開,兩人快速地閃而,凌子萩一眼就看到正前方只有兩個掌大小的天窗,連忙把冷焰火拿出來,給周圍已經埋伏的白彥傳遞信號。
頃刻,譚府周圍響起大理寺特有的進攻信號,凌子萩懸著的心這才松懈下來一半。
“鏘!”
剛從天窗上爬下來,外面甬道已經響起兵戎相見之聲。
凌子萩心中一,知道,這是張管家帶著譚府的人在和司炎修廝殺。
接著外面傳來張管家戲謔的聲音。
“不愧是藺國的大理寺卿,司大人膽子真大還敢一個人獨闖譚府的室。”
對面的司炎修也不知是忙于應付攻過來的護院還是本無心搭理,張管家得到的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都說司大人冷寒心,這會看果真如此,但任憑你如何高傲,今個有我在,你也別想離開這譚府!”
隨著張管家的話音一落,一淡淡的帶著幾分苦的香氣,順著石室的隙鉆進凌子萩的鼻腔里。
細嗅間,面一沉,心一句不好,連忙屏住呼吸想都沒想推開石室的門沖了出去。
果然,方才隨便撂翻幾個小嘍啰的司炎修跌跌撞撞,整個人朝后的石墻摔去。
而張管家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寸寸朝他的脖頸劃來。
“你做什麼?”凌子萩一聲厲呵。
張管家似乎沒料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出來,明顯子一僵。
當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凌子萩已經快一步打掉手中的匕首,捂著口鼻把開始昏迷的司炎修往石室里拖拽。
“司夫人,原來你也在這里?”張管家反應極快,一把撿起地上的匕首,準備再次朝凌子萩撲來。
凌子萩也不是任人好拿的,快速拿過司炎修手中的柳葉劍,冷冷指著張管家的鼻尖道:“果然在西南郊,暗殺白彥的是你。”
張管家一愣,似乎沒想到對面人跟對峙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怎麼,沒料到我會突然這麼說?”凌子萩善于觀察人,一眼便看破對面人的想法,道:“白彥中的迷幻死藤的毒,而你方才給大人下的也是這種毒,別說你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