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蓉不屑輕笑一聲,道:“既然你都查到了,還問我?”
“我只是例行公事,你若是不想說,我可以替你全說了。”凌子萩本不吃譚蓉那套,隨手翻閱卷宗,道:“周琰是你親殺的第四個南風館的被害人,其中在你到雁口縣的后八年先后殺害過三名和周琰同周歲的男子,犯案手法,還需要我說嗎?”
譚蓉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表。
凌子萩繼續道:“起初我并不知道你為何一定要打他們然后割下他們的,現在我明白了,你的弟弟是在他們這個年紀死的吧?”
譚蓉一怔,“你想什麼?你以為你能看我,我告訴你...”
“其實你一直在恨你的弟弟,是你覺得是你的弟弟剝奪了你的一切,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他不過比你多了一樣東西就能到不一樣的待遇,所以你痛恨,你痛恨這個年紀的男子,更痛恨他們為男人的東西!”凌子萩懶得搭理譚蓉的咆哮,冷靜地說出埋在心深的真實想法。
“不!”譚蓉氣憤地抖,對著對面的子怒吼:“你不懂,你本不懂...”
“譚蓉。”凌子萩冰冷地打斷道:“說實話,我確實不懂你,既然你是害者,又為何把那些跟你同樣別的子關在那暗無天日,骯臟的環境下?你難道看到的只是錢?或者你到底在想什麼?”
譚蓉表一僵,接著,笑道:“那是們自找的,不過都是賣娼的,明知道自己無法對肚子里的孩子負責,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們都生出來?們本不自己的孩子,本不配做母親。
既然如此,們這麼生,那就生個夠,像彘一樣生到死!”
凌子萩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搖著頭,慢慢起,準備往外面走。
“等等。”譚蓉突然住的作。
凌子萩沒有回眸,安靜地站在原地等著譚蓉后面的話。
“你那表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認同嗎?那些出賣自己的賤人,這不是最好的懲罰嗎?”譚蓉問道。
“譚蓉,你兒時的經歷,我很同。”凌子萩轉,淡淡開口:“但是沒有人能剝奪旁人的生存權利,更何況,你看看哪個大戶人家,哪個出富貴的子會甘愿墮落風塵的?還不是生活所迫不過是想茍且地活下來嗎?
你不是也為了生存而誤歧途嗎?你想要好的生活,們也想,但是生活所迫,世事無常,你要做的是幫助們走出困境,而不是那們推無間地獄,不是嗎?就算你曾經犯下錯,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你又為何如此自我折磨?”
譚蓉愣住了,著凌子萩那張比小十余歲的稚臉龐,心底為的話而到震撼,走了這麼多的路,誰知道一步錯步步錯,真心錯付不說,更是讓自己退無可退。
“凌子萩嗎?”沉半晌,問道。
凌子萩點頭。
“我記住你了,我有一個要告訴你。”譚蓉眼底那子憤恨潰散,此刻盤膝坐在冰冷的地上,對著凌子萩勾手。
凌子萩猶豫半晌,還是走了過去...
戒律房的門在一個時辰之后被打開。
一直等在門口的司炎修,上前道:“夫人辛苦了。”
凌子萩搖搖頭,把手中譚蓉的認罪狀遞上前道:“該認的都認了,之后也說了,按照藺國的法律置就好,譚家似乎沒啥人,就譚蓉一人吧?”
司炎修點頭道:“嗯,譚家是之前林州流民,家族員早都散的散,死的死,就算追查也找不到幾個。”
“譚蓉會什麼樣的刑罰?”凌子萩很過問藺國刑罰的事,今個好奇,忍不住詢問。
一直站在兩人邊的白彥上前幾步道:“回夫人的話,一般犯下這樣事的男子是凌遲,子的話,應該是鋸刑。”
聽到譚蓉會這般辱而死,凌子萩不忍把頭偏過去,話鋒一轉道:“出來之前譚蓉給我說了一件事。”
“什麼?”
“說在的書房有一個暗格,暗格里記錄的是這幾年轉手賣掉孩子的日期和地方,若可以希用譚家全數家產,給這些孩子一些補償。”
凌子萩現在終于明白譚蓉夢那暗格里的是什麼了。
“知道了,白彥去把這個事辦了吧。”司炎修聽罷,點頭吩咐白彥。
待白彥離開,兩人一邊朝外面走,一邊聊道:“周涼、溫冉和葉念的死,譚蓉也認了,是找人威脅三人,讓三人自殺的,但是屈方州...”
“是林嵐弄死的。”司炎修接過凌子萩的話補充道:“林嵐雖然是個不健全的,但是一直都喜歡譚蓉,這也是為何他能一直留在雁口縣的原因,他從我們來雁口縣就知道阿芙蓉的事隨時要暴。
便讓貴喜院的老鴇把喝醉的屈方州弄出來,殺死之后,怕我們據屈方州這個人往下查,這才焚尸毀滅證據,按道理他讓辦事的把人埋起來,可是雁口縣一到晚上太冷,辦事兒的嫌啰嗦隨手就扔到郊外了,不然到現在我們很可能都找不到屈方州的影子。”
“屈燕燕呢?之后準備怎麼辦?”凌子萩又問。
“屈燕燕已經及笄了,我已經命兩個捕快把送回荊州,藥材鋪子府會封一段時間等徹查完,該沒收的沒收,是屈家的還是會如數還給的。”
聽到屈燕燕也有歸宿,凌子萩算是徹底放下心。
中午的暖照耀在再次被大雪覆蓋的雁口縣,提著擺,在一無垠的雪白薄紗下踩出一個個掌大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