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的話一落,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方才還一臉氣憤的錢永豪怔怔著,干癟的張合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殺杜麟和李夢玉是因為他們賣了你的孩子,對嗎?”凌子萩克制住心中的難過,問道。
何妍點點頭,道:“是的,販賣孩子沒有需求就沒有供給,奴家殺了他們,省得他們再作惡。”
“那于娘你又是為何殺?”
何妍深吸一口氣,道:“大夫人把于娘安在攝兒的邊,本不是去照顧他的,舒娟自始至終都覺得攝兒不是錢老爺子的骨,于娘在落花院子不過就是為了抓住姜氏的把柄。
其實這樣也正常,只要攝兒能開心過著,姜氏不風聲,也相安無事,可是這個于娘仗著大夫人和攀親帶故,私下對攝兒本不好。
攝兒本就子弱,照顧不周不說,那些錢府給攝兒準備的補品全部都進了于娘的肚子,知道攝兒口味清淡,就故意放很多重口味的鹽,這可好,攝兒不吃全都落到的肚子里。
甚至之后,連藥都不好好煎了,稀里糊涂就給攝兒灌下,奴家剛進府邸的時候親眼看著攝兒差點在喂藥的時候嗆死!”
說到這,何妍只覺得心痛,眼眶紅得不像話。
“所以你是怎麼殺的?”凌子萩又問。
“把攝兒的早膳吃了,定然為了糊弄姜氏,還得重新做,奴家觀察做飯的時間,就率先準備了一碗攝兒吃的醪糟,之后里面放了一些蒙汗藥...”說道這何妍有些自責,眸暗淡下來,繼續道:
“等攝兒睡了,奴家算準時間在井口等著于娘,在打水的時候想把推下井中,誰知道的手都斷了,卻還是拼命抵抗著,無奈奴家就用木桶把敲暈,之后割了的舌頭,把扔下去了,誰讓貪吃,誰讓沒事去打小報告?”
凌子萩點頭,又問:“那舒娟呢?”
“大夫人?”何妍舐過干的角,鄙夷一笑道:“看起來是這錢家的主子,實則手中的人命可能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多。”
“怎麼說?”
“知道為何錢府難有子嗣嗎?”何妍扭頭著錢永豪。
錢永豪一怔,仿佛想明白什麼,干癟的抖個不停。
“大夫人在早年掉過一個字,司夫人這事兒是知道的吧?”何妍懶得再看錢永豪,著凌子萩問。
凌子萩點頭,這事兒舒娟說過。
“自此以后就無法再生育了,隨著錢老爺要子心切,一房一房地往家門里娶,大夫人的心也在發生變化,沒有孩子,怎麼能允許旁人有孩子,所以...”何妍說到這,住了。
想不用往下說,所有人都想到了。
唯一逃過大夫人迫害的便是二房姜氏,可惜錢祥不是姜氏親生的,再加上錢老爺這麼大年紀了,所謂的寶刀未老也只是一個幌子,自己什麼不清楚嗎?
“所以你殺了?”凌子萩繼續問。
“不,只要不傷害攝兒,奴家不會,可惜,總是想找攝兒的麻煩,當著錢老爺的面兒一套,背地里一套,這事兒姜氏知道,若是沒有,攝兒的子也不會這麼久還在用藥。”
聽到何妍說得含糊,凌子萩卻能想明白,看來舒娟是把錢祥的藥換了。
“那四房齊氏呢?”繼續問。
“呀?”何妍無奈搖搖頭,道:“是太不知輕重了,對攝兒做的那些小作奴家不是不知道,但是既然姜氏被抓了,奴家也不打算殺人了,只要攝兒之后能平平安安的。
可是...”
說著,何妍眼底充斥著憤怒,道:“知道攝兒不是錢老爺的親生骨,竟然想聯合奴家把攝兒弄死,說什麼給奴家一大筆錢,哈哈!”
何妍張狂笑出聲,似乎站在對面的就是齊氏,那像是看傻子般的眼神著空的對面,道:“真是個蠢貨,竟然自己撞到刀口上,奴家就算是為了攝兒,也不能留!”
凌子萩抿,沒想到何妍并不是因為齊氏對錢祥的那些小作而殺人的,而是這樣的原因,這應該算是母親保護自己孩子的本能吧。
隨著何妍在認罪狀的畫押,案子已經徹底審理完畢。
何妍和姜氏不用想,結局是什麼都毋庸置疑,畢竟殺人償命,這是法律,沒有寬恕可言。
凌子萩著已經空的大堂,緩緩收拾手中的卷宗,明個司炎修又有的忙了,這案子鬧得大,得給百姓一個代。
“大人!”凌子萩把手中最后一張何妍的認罪狀遞了上去,著上面猩紅的掌印,喃喃開口。
司炎修忙著手中作,被這麼一,抬眼著。
見面前小子一臉愁苦,他心里微微一嘆,他的娘子真的有些悲憫天人了。
他放下手中卷宗,執起手,拿去頭頂的小帽子。
當青卷著微風徐徐瀉下,凌子萩的在周圍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沉靜,剔。
他今個突然發現,不過是短短半年,越發猶憐,冰清。
“子萩!”司炎修呢喃開口:“每個案子背后都有不為人知的事,哪怕兇手有著悲慘的經歷,哪怕們的死會帶給旁人負擔,這路是們自己選的,結局如何也得承。”
“可是錢祥只是個孩子,他什麼都沒做錯,繼母再如何不在乎也不會待他,可是繼母死了,好不容易生母找到他,還沒得多,就要失去,如今這錢府連他的棲之所都沒有,他才四歲該怎麼辦?”凌子萩咬,忍著替錢祥心疼的淚水,問道。
“還記得你送范杭的侄子去白馬寺嗎?”司炎修憐的凝著面前的子,小心翼翼的拭掉眼角的淚水,道。
“大人的意思...”
“白馬寺主持聽說了雁口縣的案子,也可憐這些被販賣的孩子,告訴我只要大理寺找到這些孩子,寺院愿意收留他們,所以夫人放心吧。”
“嗯。”聽到錢祥有去,凌子萩懸著的心也慢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