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告訴阿爹發生了什麼？”賈國公從靜婉手中接過一杯熱茶，遞到賈問凝的角，讓哭啞的嚨潤潤之后，問道。

“阿爹。”賈問凝深吸一口氣，盈盈淚珠掛在面頰上，雖然上了年紀，卻依舊給人一我見猶憐之，道：“這皇后，我可能當不了...嗚嗚...”

凌子萩站在一邊，著賈問凝的泣不聲，雖然也極為同，但是此刻定然不是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時候，蹲下子，仰著坐在唯一一把還算好的椅上的皇后道：“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

賈問凝回神，和凌子萩對視一眼之后，眸慢慢落在角落中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上。

凌子萩順著的目回看，許是冷宮太過暗，那東西又剛好匿在蔭蔽，起初還有些看不清，直到起靠近，定睛細瞧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黑乎乎的木質孩形狀的模型。

蹲下子，準備把它拿起來。

“子萩，小心。”賈問凝窩在賈國公的懷中，好心提醒。

凌子萩起初還未明白皇后的意思，直到的手剛到模型，只聽‘咔吧’一聲機關響，模型出一條隙，一只木箸長短的枯萎手臂順勢從里面掉了出來。

沒有心理準備，著實被眼前的這一切嚇了一跳。

不過有了那麼多和司炎修出生死的經驗，見慣尸的凌子萩第一眼便認出這是個嬰孩的手臂。

回眸深深瞅了眼眼角還掛著朱淚的皇后，手從懷中掏出帕戴在口鼻，戴上羊腸子手套，開始忙活。

隨著木質模型在凌子萩的手中慢慢展開，果然一完好的嬰孩尸呈現在的眼前。

據經驗判斷這男嬰應該是剛出生不過百天，手腳發育完全，至于死亡原因，凌子萩的手緩緩向嬰孩的顱頂，在百會的地方覺到一凸起，定睛細瞧，果然這孩子是被鐵釘從頭頂定死的。

因為被制干尸的緣故，再加上周圍昏暗，除了死亡原因，孩子周圍是否有外傷，暫時分辨不出。

“娘娘這是哪里來的？”凌子萩找了塊白布把孩子包起來，轉問賈問凝。

賈問凝的目在凌子萩手中的孩和審問的眸子中游走片刻，終于忍不住再次嗚咽起來：“本宮不想的，本宮...本宮只是為了霍兒啊！”

霍兒？莫不是皇后娘娘在臨峪關那不知死活，有弱多病的小皇子蘇霍？

可是這個孩子，和蘇霍又有什麼關系？

凌子萩低頭著懷中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孩子，一步步走到皇后面前，道：“娘娘到底有什麼苦衷就說出來，不然誰都無法幫您。”

賈問凝吸了吸鼻子，回眸瞅了眼后的父親，見他頷首，終于說道：“這東西是本宮的。”

果然，凌子萩早已猜到，畢竟據那模和男嬰尸都知道是上了年的，若是有人想栽贓，得籌謀多久？皇后看似中庸卻又不傻，怎能這麼多年沒發現宮里有室，室還有個奪富貴榮華的不安定因素在？

“皇后娘娘那這個東西做什麼？”凌子萩又問。

賈問凝檀口張合，心里清楚事到了這一步也瞞不住，抹掉眼角的淚水之后道：“方才本宮說了是為了本宮在臨峪關的霍兒，子萩多也知道，霍兒打小出生就不得圣人喜，圣人嫌棄他弱，便把他送離本宮的邊。

這麼多年過去了，本宮對霍兒的思念與日俱增，每日本宮都靠著臨峪關探子傳來的信箋和畫像過活。”

說著，賈問凝從懷中掏出一沓子厚厚的宣紙。

凌子萩著那已經泛起刺的紙張，不用想都知道皇后定然是日日觀看，日日造的。

也是...哪個母親能忍骨分離呢？皇家本就無，圣人只憑自己的喜好做事。

“那皇后娘娘為何又要弄這個？”凌子萩盡管同卻依舊不放過皇后做的錯事。

“霍兒弱，為母的總是擔心他會不會就這麼在臨峪關沒了，尤其是七年前，本宮無意中得知霍兒大病，便有了這個東西。”

賈問凝深深吸一口氣，搖頭繼續道：“這東西‘替死小鬼’找到一個和霍兒生辰八字匹配的男嬰，放在這木質盒子里，寫上符咒，每日供奉，聽說就可以代替將死之人，讓其免于災難。”

凌子萩聽到賈問凝的敘述著實驚訝，這不就是巫蠱邪嗎？還有符咒，這可是皇宮大忌，皇后為了一個所謂的‘聽說’就敢冒這麼大的風險？.七

賈問凝似乎也察覺到凌子萩的心思，連忙搖頭道：“子萩現在無子嗣定然是不懂本宮心思的，更何況，這東西確實靈驗，本宮把它接回來，不出三日霍兒就康健了，而且這東西還有考究，不是空來風的。”

“考究？”凌子萩瞇雙眼，一個現代人對這種巫蠱邪也是多知道的，畢竟現代的科普欄目多如牛，但是都被驗證是一些迷信思想，無稽之談，哪有隔空殺人？一命換一命的法事？那都是騙人的。

蘇霍能大病初愈，定然是因為旁的事，這相隔好幾百里，他怎麼可能以為皇后的供奉而起死回生？

“是的，有考究的。”皇后似乎沒察覺到凌子萩的疑，肯定點頭。

“好，那娘娘告訴我，這東西是哪里來的？”凌子萩道。

“是錦繡，是錦繡告訴本宮的，而且錦繡說了，這孩子本就活不久，本宮才...”皇后為了取得凌子萩的信任，想也不想，口而出。

錦繡？

凌子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又扯到一個宮婢上了？

“錦繡是汳州人，家住在汳州的巫顯村，子萩出生的晚或許很多事并不知道，那個村子的人大部分都是木匠，他們通巫，大部分都是祖傳，聽說圣人邊的國師趙衍也是那里出來的。”皇后解釋道。

凌子萩著賈問凝，知道有些民族會有自己的傳統巫醫，可是...這種千里換命的，真的只在恐怖電影里看過。

“那錦繡現在在哪里？”說實話，凌子萩環顧四周，這會才發現從稍早之前到現在，竟然沒見到錦繡的影。

“方才圣人來的時候錦繡還是在的，圣人走了到父親來之前這段時間，錦繡怕本宮著，去膳房要膳食去了。”

錦繡離開了？

凌子萩抿，這皇后的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下人取個膳食再自然不過，可是不知為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竟然覺得心慌。

“子萩去膳房找人。”說著，凌子萩把手中的嬰孩放在地上轉準備離開。

“子萩！”賈問凝見要走連忙住的腳步道：“錦繡出去快有半個時辰了，或許等一等...”

“等？”凌子萩回眸著賈問凝，“娘娘可知現在是什麼關鍵時刻？”

賈問凝極見到這般焦急的凌子萩，有些怔。

“之前若是花壇里翻出的癲蠱可以說是旁人陷害，那麼這東西就坐實了娘娘的罪，它就像是一盆臟水潑在娘娘上洗也洗不掉，若是之后案子想查清楚，娘娘想回鸞殿，這件事就必須弄明白！”

說罷，凌子萩懶得看被打冷宮已經沒了斗志的皇后一眼，轉朝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