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快。

第一個電話是寒香的，第二個電話是寒家老宅的。

寒香在電話裏大發雷霆，人也正往老宅趕，耳提麵命讓寒川言趕回來。

“老爺子被你氣的都高了，你要是不想氣死老爺子，你就快回來！”

哪怕是隔著電話，方予可都能聽到對方在電話裏的囂。

而第二個電話，是寒家老宅。

意思大致相同，不過語氣沒有憤怒，因為是管家打來的，所以電話裏多半是無奈，語氣多了幾分忐忑。

方予可是被寒川言一路直接帶回老宅的，連車門都沒有下，到老宅的時候，也有幸見識到了這百年延續的世家。

老宅背山臨海，中式建築，而進門的時候，方予可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對豪門的見識還是太淺薄了。

“實話實說，你們祖上是不是皇親國戚？”

進門的時候，方予可一本正經的拽住了寒川言問。

這種庭院，也就在電視上見過，一眼不到邊，那一片林鬱鬱蔥蔥，萬家莊園和這一比那都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說萬家有個鱷魚池算是稀奇，那這老宅裏麵的奇珍異草，可以說是舉世罕見……

畢竟，誰在家裏還需要坐觀車出……

不過方予可無暇欣賞，隨著鐵門打開，寒川言的車一路直接開下了地下車庫，一路至電梯上樓，隨行傭人事事躬親。

“爺。”

一路至玄關，管家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看到寒川言，當即上前，目掠過方予可，並未在上停留，眼觀鼻鼻觀心，不卑不道：“爺，老爺子，有些生氣。”

管家年過古稀，頭發花白，穿著中式長衫，從頭到腳一不茍，幹淨利落，讓方予可又一種莫名的好。

寒川言淡淡的點了點頭，聽完，一言不發朝裏麵走，手卻不著痕跡的拉住了方予可的小手，十指扣。

方予可垂眸，看了一眼被寒川言握住的手，眸間了，亦步亦趨的跟上。

一踏進客廳，沒來得及看周圍陳列，便被裏麵冷至寒冰的氣氛給攝到。

抬眸，裏麵已經有了不人。

多半是陌生人，也有人。

寒彥初，寒彥一，素蕓，寒香算是臉。

此刻正左右排列位於客廳長桌前，這麽一站，到顯得主位坐著的唯一老人鶴立群。

老人年近耄耋，渾濁的眸子著閱盡千帆的，如箭一般過來，仿佛悉一切。

方予可愣住。

眼前的老人……

“川言。”

老人看到寒川言，下的角，平複幾分，開口，渾厚的聲音浸威嚴。

寒川言斂眸，卻沒有放開方予可的手，拉著走近。

這一幕，讓寒香的臉難看了幾分。

而老人的目，也從寒川言的上，落在了方予可的上，定定的著眼前的孩，上下逡巡一圈，那種打量，讓方予可有些不舒服。

很不舒服。

抿，方予可卻忍住了衝，靜靜地回過去，眸清明冷澈。

“川言，你二叔的手，你幹的？”

老人開口，也彰顯了他的份。

寒家曾經的當家人。

寒老爺子在寒家，也算是傳奇，畢竟寒家曆任百年，偏偏在寒老爺子在任的時候，曆經風波曲折，可是偏偏他們下來了。

可見，寒老爺子的魄力。

就像是現在，他隻是一句話，卻讓周圍人的臉都變了。

寒彥一是複雜，寒彥初是慌。

寒香：“爺爺，這裏麵肯定有誤會。”

“香，這件事不到你說話，你是外嫁的兒，讓你站在這裏，已經是看在你已故的父母的麵子上。”

寒老爺子斜了一眼，語氣冷沉。

寒香：……

寒家哪怕是發展至今，封建習氣隻增不減。

方予可斂眸，聽著寒老爺子的訓斥，目閃過一道流。

不過沒等開口，寒川言低沉的聲音便在頭頂響起——

“下不為例。”

“……”

寒川言一句話，讓原本就冷寒的氣氛更低沉。

這四個字，寒彥一當然不會覺得對方是愧疚自責，看著寒川言冷漠的表，他甚至聽出了威脅。

這是赤的威脅。

下不為例，要是自己下次再手欠，就不是這樣的下場……

吞咽一聲，寒彥一突然覺得，自己剛剛接回來的手，又開始作痛。

“父親……”

寒彥一抿，低了聲音道：“我作長輩不會和小輩計較，隻是我想說的是……這件事，鬧得很大，影響的是我們寒家的聲譽，川言找了一個這樣的孩進門……”

“不合適。”

寒彥一頓了頓，語氣更心痛。

寒老爺子蹙眉，加深了對方予可的打量。

不愧是上位者。

就算是方予可，也能夠覺到這凜冽的威，隻是被這麽一看，竟然罕見的手腳僵。

不過好在，很快，寒川言開口，低醇的聲音，巧妙的緩解了的張。

“合不合適，你們說了不算。”

“川言！”

寒香忍不住嗬斥。

可是氣氛，卻還是因為寒川言這一句話陷了冰點。

片刻凝滯後——

“川言，你想清楚，我為你安排的是秦家的孩，八字合適，司命已經測算過了……可是你選擇這個孩……寒家，我不會到你的手裏。”

“川言！”

沒等寒川言開口，寒香已經慌了，急忙打岔，恭敬地對寒老爺子說：“爺爺，寒家自古傳長傳嫡……川言不過是一時糊塗，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定下。”

“一次？香，你是不是忘記了，五年前的事了？寒川言胡作非為，鬧出一個母親不明的私生子，老爺子可是認下忍了，給了寒川言機會，可是現在呢？”

寒彥初終於找到機會開口，冷冰冰的諷刺，每一個字都紮在了寒香的心上。

是……

當初那件事是讓寒川言錯失了五年，但是那件事，也不是他們的算計。

寒香了拳頭，在老爺子的麵前，不好發作。

而寒彥初卻恬不知恥，橫了一眼，繼續道：“這一次，寒川言為了一個人，就碎了我二哥的手腕……我二哥做錯了什麽？”

“他就是好心邀請他們參加婚宴，可是寒川言倒好，一言不發碎了我二哥的手，怎麽？我們這些人的份，配不上當他長輩？”

寒彥初怪氣，在老爺子的麵前，完詮釋了什麽狐假虎威。

就是現在他這一副臉。

看著這一副臉，寒香惡心的想吐，咬著牙，忍不住了，揚聲而起，語氣是慢慢的諷刺尖銳，

“誰的婚宴？你過氣未婚妻還是你準二嫂的婚宴？兄弟共妻，也虧你們這些上不得臺麵的幹得出來。”

的這話一出，頓時讓整個大廳氣氛都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