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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竊》第94章 給兒子的留言

白玉京這幾天忙上忙下,再加上昨晚沒睡好,傍晚吃飯的時候,直困得撕不開眼皮,幾次差點把腦袋埋進湯碗,嚇得如意不錯眼珠地盯著他,唯恐明早京師傳言護國公讓湯給淹死了。

食不知味地吃完飯,白玉京既想悶頭大睡,又想給蠢兒子托夢,還想回小院跟心上人溫存,最后他像個走一路掰一路棒子的貪心狗黑子,抱上竊天玉,趁著還未夜,招呼謝揚套上馬車,送他去小院。

謝揚趕著馬,聽著車廂里悠長呼吸聲,覺得陸千戶說的真對,他家公爺的確腦子有病!

白玉京睡了一路,到地方挪回臥房,昏頭暈腦往竊天玉上滴了,寬上床倒頭繼續歇息。

大約他實在累慘了,幾乎頭一挨到枕頭,就到了那黑暗空間。他席地而臥,躺了一會方爬起來張,果然不出所料,沒瞧見蠢兒子。

白玉京雙手狠狠了把臉,試著對不存在此的白歌說話:“狗剩啊,為父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聽好,記心里,三天后再會面,你將答案告知我。這關系到你能不能險,萬萬留心。”

他努力回想陸九萬的代,刻意放慢了語速,“我要問的是,你接手庫前,何人負責庫;何人提議由你接手庫,當時庫以及提議的人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正常的事;咱們家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當然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別人看咱不順眼也算;你可曾見過通明石,長什麼樣兒;咱家都沒落了那麼久,你是如何進的金吾衛……你出事后,何人接替你;新帝是怎麼發現通明石出事的?大致就這些,你要還想到什麼相關的,也可以一并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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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陸九萬實在招架不住趙夫人的熱,堅決拒絕了留宿的要求,憑借著自個兒上房揭瓦好手,飛檐走壁,翻越柵欄,愣是在沒驚巡夜人的況下,溜回了小院。

站在小院門口,陸九萬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既已在老趙那里過了明路,趙長蒙答應幫解決不遵調令的過錯,還有必要回來麼?

為何不回家住?!

夜風吹過胡同,陸九萬覺得自個兒可能讓白玉京傳染了,腦子也跟著有病。

不過陸千戶是不會承認走錯的,琢磨了會兒,替自己找了個非常好的理由——胖廚做飯賊好吃,得趁著沒回家多吃幾頓。

本以為白玉京鐵定回護國公府了,陸九萬翻墻落地時毫無顧忌,甚至還肆無忌憚地吹了聲長長的口哨,直到瞧見白玉京臥房的微

口哨中途轉向,生生拐了個彎,帶出虎頭蛇尾的噓聲,似乎吹哨人中氣不太足。

神完氣足的陸千戶收了音,定定瞧著那抹微,鬼使神差走過去,推開了門。

像個不請自來的惡客,悄無聲息進去,慢慢靠近了床邊。

年累慘了,將自己蜷一團,睡得正沉。

陸九萬皺了皺眉,白玉京警覺實在太低,床邊來了人都察覺不到。彎腰拉起斜搭在腰上的薄衾,想給他往上拉一拉,拉到一半,倏地挑起了眉梢,凝神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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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呼吸聲,時有時無,異常急促,似乎做夢的人并不舒服。

捧了燈來,對著床照了照。

昏黃的映亮了白玉京的臉,毫無瑕疵的玉面上,竟有一層青灰不斷蔓延,仿佛在蠶食著主人的生機。

生機。

陸九萬心慌了一瞬,來不及多想,使勁去推他:“白公爺!公爺!白玉京你醒醒!”

黑暗空間頗耗力,白玉京腦子混沌得像漿糊,強撐著代完正事后,忍不住打了哈欠,搖搖晃晃想要退出夢境,臨了又想到幾個問題,登時神了,神采奕奕地嘚啵:“還有還有,我就想不通啊,二十年后白澤衛的指揮使為何是唐惜福,陸九萬呢?那個,咳!”他裝模作樣干咳一聲,灼灼盯住了眼前的虛空,似乎那是蠢兒子,“你母親,是誰呀?你既然習武,你母親,一定很能打吧?”

他有些害,原本還想再問問陸九萬的未來,卻聽虛空傳來了悉的呼喚,帶著難以忽略的焦急。他愣了下,止不住的歡喜蔓延全,頭一次是以迫不及待的心被拋出了空間。

臥房里,白玉京陡然睜開了眼,亮晶晶的眸子映著燈,似星海落湖泊。他毫無睡意,興而驚喜地喃喃:“我該不會是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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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欣喜太過強烈,沖擊得陸九萬怔愣了一瞬,心臟似乎被什麼撞了下,不疼,反而有點,想抓住人一把。

強自保持了理智,問:“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呀!”白玉京像只聞到味的狗崽子,拼命搖晃起了尾,“姐姐你怎麼來了?”

陸九萬憑著多年糊弄老趙的穩定心態,避重就輕地解釋:“我回來看見你屋里有亮,以為進賊了,就過來瞧瞧。”

白玉京角揚起克制不住的笑意,照常吐出了奇怪的象牙:“可是姐姐,我以為你會回家。”

陸九萬難得老臉一紅,鎮定自若將燈放在床頭柜上,免得照出自個兒的尷尬,若無其事地答:“走順了。”

白玉京哦了聲,笑意更深,狗尾幾乎要上天。

陸九萬忽然覺得這廝真他娘的討厭,看破不說破,活該他一路走衰!

約莫是白玉京狗尾到了老天爺的逆鱗,下一瞬,他臉一變,練地出痰盂,“哇”的一聲吐了個撕心裂肺。

陸九萬讓著突如其來的意外搞了,慌里慌張去給他倒水,一迭聲地問:“你怎麼了?著涼了,還是吃壞肚子了?”

白玉京顧不得說話,忍著胃部擰一團的疼痛,頭暈得幾乎看不清東西,睜眼就是金星閃爍。

陸九萬想起方才他臉那層青灰,倒口涼氣,小公爺年紀輕輕,該不會得了什麼絕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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