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里狗氣白玉京等了許多,沒等到關于飯食的反饋,便明白陸九萬在忙,一時間顧不得吃飯。
他也不著急,就是有點心疼媳婦兒,看謝揚還守在門外,便懶洋洋地吩咐:“謝揚,回頭讓你爹鉆研下養胃的吃食,給咱家未來國公夫人準備著。”
謝揚不想說話,謝揚覺得自己最近實在辦了太多讓人詬病的事兒,謝揚一如既往想換個主子。
可他還得盡職盡責為公爺辦差,不然他爹能把他砍八段燜得骨爛。
謝揚木著臉飄進來,面無表地稟告:“您要的消息到了。三皇子的講名單出來了,表面上瞧著沒啥大問題,不過其中有個戴橋的翰林院修撰,早些年曾過平涼侯的資助。”
“平涼侯?”白玉京收起一腔風花雪月的心思,蹙了蹙眉,“怎麼查出來的?”
“江侯幾年前相中了此人,想配給薛娘子,手里有完整的卷宗。”
“你們怎麼驚他家了?”白玉京現在一聽江侯就頭大,“江侯知道了?”
“沒。”謝揚說話習慣的大氣,問一點說一點,“我跟江侯派出來調查此的人,正巧上了。”
白玉京想不到謝揚竟然也有自己的際圈子,不由驚異地打量他一番,難得好聲好氣地繼續問:“那他兩家的婚事為何沒?”
“薛娘子沒相中,說唾面自干,所圖甚大,必非好鳥。”
白玉京竟不知該作何評價。寬容忍讓,這種士大夫競相推崇的品質,竟如此招嫌棄,這是白公爺沒料到的。
謝揚看他不說話,難得自己往下接:“戴橋此人功利心確實比較強,人很圓,一直借著‘資助’之事跟平涼侯府保持聯系,雖然逢年過節送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方。”
方,便是當地土產,價廉,適合手頭不寬裕之人拿來人往來,走的是禮輕意重的路子,且士大夫近幾十年就吃這套。
“這人,會來事啊!”白玉京笑了下,基本勾勒出了此人的觀念。
“這次的差事不知平涼侯出沒出力,反正小人覺得以戴橋的才學水平,憑本事掙到名額的可能不算大。”謝揚語氣平平,客觀評價,“其余講多是閣大臣的得意門生。”
哦豁,看來八是關系戶。
平涼侯把這麼個人安排到三皇子邊,很難說沒目的。
不過這三皇子讀個書,排場夠大啊!閣大臣的得意門生和平涼侯的人搶位子,護國公府的子侄給他當伴讀,而太子當年是在陛下潛邸讀的書,待遇不可同日而語。
白玉京心思一,突然意識到“白歌”其實每次見他,都在給太子周宇韶上眼藥,以至于他現在提起太子都反。“白歌”最近一次見他,更是把太子與勛貴間的矛盾攤了開來。
如果這個“白歌”的確是假的,那麼他的目的會不會就是想挑撥護國公府與太子之間的關系呢?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青年對陸九萬的態度似乎有些微妙,帶著惡意,白玉京一直覺得不太舒服,但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可倘若青年是出于對太子黨的排斥呢?
這樣的話,青年完全有理由拆散白玉京和陸九萬,畢竟一旦陸九萬進門,就意味著目前保持中立的護國公府倒向了太子。本就占了嫡和長的太子勢必如虎添翼,更難撼。
但是話又說回來,青年拆他倆就拆他倆,為何要把薛諒扯進來呢?
江侯府也不是三皇子黨呀!至目前不是,甚至于,因著薛諒與戴橋之事,江侯府跟平涼侯府之間可能還有點齟齬。
白玉京思來想去捋不明白這點,覺就像是好好一張圖,偏生了一塊,讓人抓心撓肝的難。
他嘆了口氣,放棄這節,問:“那三皇子的母妃和外家,跟晉王有聯系麼?”
“倉促之下,還沒查到。”謝揚實事求是地道,“反正幾位皇子生辰,晉王都有送禮,至于誰輕誰重,就不曉得了。”
白玉京愣了下,喃喃:“要是陛下生上幾十個皇子,跟中山靖王似的,有一百二十多個兒子,那每年隨禮,就得刮窮晉王府吧?”
謝揚噎了一下,再次覺得公爺腦子有病。
要事談完,白玉京站起來了個懶腰,吩咐人燒水沐浴,準備洗得香噴噴的去見媳婦。
如意聽到這要求差點氣瘋,這人今天洗幾遍了?!就昨晚喝了頓酒,上的酒氣早散了,至于麼!
卻說陸九萬吃完了飯,估著武康伯府的人應當慌得不樣兒了,才進了牢里提審老管事楊本。
楊本服侍了兩代武康伯,堪稱留在府里最久的老人。當然也忠心耿耿,口風極嚴。
不過陸九萬不算擔心,從他沒有阻攔松香告狀之事看,此人還是有道德的,并非狡猾詐之徒。
事實也是如此,陸九萬沒費多工夫,只簡單提了提長興教造的危害,以及武康伯坑害妻子兒子外甥之事,楊本便嘆息著開了口。
“其實小人這些年越發瞧不懂伯爺的心思了。他原本還會吩咐小人做些不太,不太好說的事兒,小人勸過幾次后,便再沒跟小人提過這些。
“我家伯爺年輕時,整日悶不吭聲的,他心里想什麼,也不跟旁人說,平常就看志怪故事,一看就是好幾天。原先還算正常,只是當個消遣,直到他迷上了煉石族的傳說,并親自去了一趟鎮國公主的家鄉,回來后,整個人都變了。”
“你說什麼?煉石族?”陸九萬詫異,“那不是早滅族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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