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郝氏哭哭啼啼,白吉聲哀求,白老夫人到底沒有松口。對于老人家來說,唯一在世的孫子才是最重要的。
白吉見事再無轉圜余地,忍不住質問:“公爺,愚兄可否討個理由?這麼多年,我們一家三口安安分分,不知到底哪里招惹了公爺?倘若是文聰做伴讀之事令公爺難做,我……”
“原來你知道讓我難做呀?”白玉京站在花廳臺階上,笑容微冷,“多余的話我也不說,我只問你,這只梅瓶,是誰賣出去的?”
他從謝揚手上接過一只雨過天青的冰裂紋梅瓶,在白吉眼前晃了一晃,“這是我從鬼市找到的,原本是放在藏書樓的。今年春,你說文聰想看書,我就允他去了一樓。”
白吉瞳孔驟然變了,他僵著角強笑:“京哥兒,這府里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怎麼就是文聰拿的了?”
“是啊,俗話說拿賊要贓,拿要雙,單憑這一只瓶兒,確實沒法定你們的罪。”白玉京笑了下,拍拍手,“藏書樓最近仨月丟的什,可比過去五六年丟的還多。你說無辜就無辜吧,不過堂哥你看,咱們兩家早就分家了,弟弟也沒一直養著哥哥的責任吧?我自個兒還沒年呢!”
白吉臉驟然鐵青,他死死攥著拐杖,極力抑著恐慌與怒氣爭辯:“我這……”
“當初是你非要往戰場上跑的,多兵丁了傷,都是領了朝廷補助回家,當年念舊,想找大夫給你治治,才留你住下。如今大夫看也看了,既然治不好,京師價騰貴,生存不易,何如回鄉?”白玉京四兩撥千斤,“你若不想回鄉我也不送。不過護國公府拜你所賜,惹了貴人,我都去白澤衛幾趟了,你若不怕下獄,盡管留下。當然,護國公府是不能住了。”
白吉一陣窒息,其實他看到那只梅瓶的時候,就心知不妙。因為他確實在郝氏那里瞧見過,只是當時選擇了睜只眼閉只眼,卻沒想到這會導致他們一家被攆出去。
不管他再不甘愿,白玉京覺得明面上給出了送人的理由,便算仁至義盡,跟白家宗族代得過去了。
老管事命人客客氣氣架走了白吉,郝氏沒了男人撐腰,泣了幾聲,也哭天抹淚地走了。
屬于一家三口的東西不多,不過老管事會做人,讓人找了兩輛大車,把小院里的家伙什兒,除床之外,都給他們搬了上去。護國公府不缺這點品,送到老家卻能讓族人了解到白吉家在這兒過得如何,免得這一家三口叨啵府里刻薄。
白吉帶著郝氏,不甘心地往外走,行至門口,正好撞到帶著大包小包玩回來的白文聰。他瞪著懵懂無知的蠢兒子,直氣得恨不得打殺了他。
白玉京笑看這出父慈子孝的戲看得過癮,又讓人給加了幾十兩盤纏,白吉接錢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他不想離開護國公府,素日里出門都說是護國公的哥哥,平頭百姓對他家多半恭恭敬敬,他們背靠國公府,活得愜意自在,從不用心柴米油鹽醬醋茶,最心煩的也不過是郝氏上不得臺面,白文聰不太。
可回了老家,他們要怎麼出頭?
他有心央著白玉京留下白文聰,可抬頭見對方那皮笑不笑的神,便死了心。白吉是真不明白事怎麼急轉直下到了這步田地,不就是些當擺設的瓶瓶罐罐麼?!他們親戚關系,還抵不過這些死?
送走了礙眼之人,國公府的下人們小小歡呼了聲,白玉京這才察覺到,堂哥一家原來如此不得人心。
“要我說,您就不該再送那幾十兩!”如意一面給他收拾臥,一面憤憤道,“您知道那幾只瓶兒多錢麼?隨便一只就夠殷實之家過三五年的了!”
白玉京懶洋洋地癱在逍遙椅上,笑道:“好姑娘,快收收你這小家子氣吧!好歹以后是咱護國公府的小娘子,有點見識不,能花錢解決的事兒,那都不事!”
如意氣得臉緋紅,并朝他砸了一只石榴。
白玉京午睡了會兒,睡醒徑自抱上竊天玉去了白澤衛署。
他那房間煥然一新,如意帶人給他換了張素漆香木的小床,鋪了嶄新的床單被褥,又換了套同方桌板凳,擺上料燈和茶壺,瞧著是個樣兒,白玉京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常住的地方。
謝揚覺得公爺腦子里的病又重了,你擱這兒住著,人陸千戶回家住,有意思麼?
沒啥意思,但公爺有錢任。
陸九萬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瞧了眼,待沒人后,練地上手擰他耳朵,小聲訓斥:“你做什麼?這都快結案了,你搬進來有什麼用?”
“哎喲喲,疼!”白玉京歪著頭,齜牙咧,“舒服一天是一天,那野炊還帶榻和屏風呢,我讓人換張床怎麼了?”
陸九萬想了想,果斷松手:“沒怎麼,就純粹理解不了你們紈绔子弟。”
白玉京屁顛屁顛跟上,在后面邀請:“云青,等你休沐了,咱倆去玩吧!你打獵,我給你烤,很有意思的!”
陸九萬沒意見,就覺得公爺這安排好像哪里怪怪的。
兩人路過井邊的時候,看見曹敏修正吭哧吭哧地刷銅壺,小伙子滿頭是汗地打了個招呼,又低頭繼續跟壺作斗爭。
“這怎麼了?”白玉京追著陸九萬問。
“他前幾天不是拿銅壺煮了紫蘇水麼?里頭一子味,我讓他刷干凈。”
男聲音漸漸遠去,一道人影無聲無息飄了過來。
程心念在曹敏修邊站定,默不作聲遞給他一個紙包。
“這什麼?”曹敏修抬起手背蹭了把汗,尷尬地笑了下,“就快好了,我保證。”
程心念嘆了口氣:“咱所里不喝的陳茶,你拿去煮壺水……”
曹敏修驚恐拒絕:“拿燒水壺煮水是我不對,但還用不到喝整壺陳茶這種懲罰吧?”
程心念忍了忍,到底沒忍住,怒道:“我是要你拿去煮水去異味!你這麼刷,把壺都刷壞了!”
小伙子發一落下來,瞬間蔫了。
身後傳來盧文的聲音,"我會用竹葉吹《鳳求凰》,阿蘆願意一聽麼?"這聲音,低而沉,清而徹,如冰玉相擊,如山間流泉,如月出深澗,如風過竹林…它是如此動聽,如此優雅,如此多情,又是如此隱晦的明示著…微微蹙了蹙眉,劉疆緩步踱開幾步.朝著郭允也不回頭,便這麼淡淡地問道:"她這是在玩什麼把戲?"郭允低聲稟道:"盧文說,她爲了嫁主公你正努力著呢.主公你竟敢揹著她勾三搭四的,因此她非常惱火,非常不高興,非常氣恨,非常想湊熱鬧."在劉疆深深鎖起的眉峰中,郭允慢騰騰地補充道:"因此,她準備勾引鄧氏姑子…"一句話令得劉疆木住後,郭允又道:"盧文還說,她現在好歹也是洛陽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手中有黃金七千餘兩,性子又張狂肆意,頗有風流之態…這樣一個舉世罕見,與洛陽衆少年完全不同姿態的美男,與他太子劉疆搶一二個美人兒,有什麼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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