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但章雪揚頻頻看向忠哥那只崴到的腳，脖子微微歪著，氣定神閑的。

也許是中和掉人上的霜氣，今天的章雪揚看起來平和不，不像那天試菜，一條燙了金的舌頭鋒利得不行。

回辦公室，蘇婷收到戴玉蘭簽發的考勤制度。

“先公示出去，明天早會，讓各部門管理都簽一下名。”

“好的。”蘇婷接過來。

“阿婷，你是負責考勤的，這個事你要跟好。”戴玉蘭表嚴肅：“現在不同以前，雪揚總什麼態度你也看見了，所以制度有就要執行，不然跟白紙沒區別。”

蘇婷點點頭：“嗯，我明白。”

椅子腳吱地響了一聲，是唐珊站起來要出去。

戴玉蘭看一眼，又對蘇婷補充道：“只要是領店里工資的，誰都要約束，我也一樣，沒人可以例外。”

最后這句意味深長。

的，蘇婷嗅到一風雨來的覺。

考勤制度出去后，公告欄前絡繹不絕。

次日晨會，人到得比較齊。

廚房大佬吳里堅，一雙大耳垂，頭發很卷，盤在腦袋上像個佛頭。

在取綽號這件事上，后廚的人一視同仁，雖然表面對他畢恭畢敬，背地里沒他豬膘堅，或者堅。

會不長，但吳里堅坐在椅子上不停，還沒完全把事說完他就起：“沒廚房什麼事了吧？沒事我走了。”

戴玉蘭眉一皺：“阿婷，考勤制度拿出來，給堅哥簽一下。”

蘇婷連忙找到文件，拿了過去。

吳里堅掀起眼皮看：“你什麼？”

“蘇婷。”

“外地妹？”

“是粵北的。”有人替蘇婷回答：“跟收銀部長馮寧是老鄉。”

吳里堅把眉一挑，上上下下打量，手里把制度翻得欻欻響，掃兩眼就過了，擺明不當回事。

簽下龍飛舞幾個大字后，他把微信二維碼調出來，往蘇婷面前一扔：“你加我微信，等下把這個掃描發給我。”

“好的。”確實也是工作需要，蘇婷拿出手機加了他。

會后，蘇婷忙了半個上午。

主要是員工生日會的事，統計完生日名單，還要采購一些料。

時間有點，但戴玉蘭說希以后能越辦越有特，這回就只能先從布場開始。

會場在二樓宴廳，蘇婷找了卷尺和紙筆，打算上去量量場地，到時候弄點KT板裝飾。

走到樓梯底，看見上面的章雪揚。

和他一起還有個年輕孩，留著掛耳短發，穿背心和一條牛仔，背影又細挑又颯。

兩個人好像在鬧別扭，孩子跟在章雪揚后面，拿手機拐角一下下懟他后背。

章雪揚反手把手機扣下，氣得又提腳去踹他。

牛仔是后開衩的，腳一抬，兩條出來，又直又白。

章雪揚直接轉，拎著脖領子往樓上拖，打打鬧鬧的。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蘇婷站在樓底，好像聽到孩子還罵了章雪揚一句：撲街仔！

好神奇，章雪揚居然沒生氣，只是朝后腦勺拍了下，力道明顯不重。

蘇婷站了站，等他們走得看不見了，才上樓梯。

*

后面一個多星期，主要忙生日會的事。

活蘇婷在學校時候經常參加，師那段日子也沒策劃，所以對這回的生日會很興趣，想看看是什麼樣的。

生日會是晚上休市以后舉辦，白天還各司其職。

當天，蘇婷把腳本和料都對了一遍，中午的時候，上樓最后確認會場。

宴會廳開著燈，章雪揚正和戴玉蘭在看場地。

他有個同學生孩子，滿月酒打算擺到這里。

“蘭姐，雪揚總。”蘇婷過去打招呼。

“阿婷。”戴玉蘭招，指著口的KT板問：“我和雪揚總剛剛在看，一直猜這個。”

是一個拍照背景，蘇婷回答說：“是咱們店。”

“你找人畫的嗎？”

“我自己畫的。”

“你會畫畫？”章雪揚看一眼。

蘇婷說：“我們那時候……需要考的。”

“哦對，學的師。”戴玉蘭想起來，忽然又問：“那你應該唱歌跳舞也會？”

“算會一點吧……”

“那下回是不是能看到你表演？”戴玉蘭趁機打趣。

蘇婷臉紅。

戴玉蘭說不強制，又指指那面拍照墻：“不過這個畫很好，以后這種創意可以多來點，蠻有意思的。”說著，又捅捅章雪揚：“東家覺得呢？我們店里人還是有點料的吧？”

確實畫得不錯，章雪揚點點頭：“生日會都什麼項目？就吹個蠟燭？”

“還有月度優秀員工頒獎。”戴玉蘭順便邀請他：“來嗎？晚上一起唱生日歌，分塊蛋糕嘗嘗？”

章雪揚不興趣，看看表：“晚上我約了人來這里吃飯，房間找個醒目點的跟著。”

說完，拿手機出去打電話。

電話是給范亞豪打的，問科匯那塊地什麼況。

范亞豪跑澳門去了，聽筒里清脆的碼子和莊聲，仿佛已經踩上厚實地毯，聞到場子里那特殊的香味，讓人興到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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