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微風輕。

孩懷中抱著一本書，下意識了子。

在數秒的寂靜過后，蘇雅率先開口，“呦，這不是婉瑜嘛，這麼晚了，還在我們家呢？”

此時的蘇婉瑜，穿著厚厚的白絨，相比與往日，就像一個丟了魂的人。

那雙靈的眼眸，顯得空無神。

木然的著兩人挽起的手臂，接著深深低下頭。

“我拿點東西，馬上就走。”

沈默看著蘇婉瑜手中的書，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一本泛黃的日記本。

似乎到沈默的注視，蘇婉瑜愈發抱著日記。

“這是我欠你的第二條命。”

說罷，邁開步子，腳步輕盈走下臺階。

兩人錯而過，沈默靜靜站在原地。

這一刻，他心中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眼前空的龍泉別墅，亦是恍若隔世。

在錯開的一剎那，蘇婉瑜腳步快了一些，一連串晶瑩的水珠，簌簌落在臺階上。

這水珠，分明滴落在臺階之上，卻在沈默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漣漪……

蘇雅甜甜一笑，抬高分貝道：“沈默，我們也回家，早點休息吧！”

話音落下時，蘇婉瑜已是逃也似的回到山腳。

沈默終究沒有回頭看一眼，回手臂，獨自一人進了別墅。

別墅里，陳設依舊，除了周靜幾人的生活用品，所有的東西都在。

唯獨……人不見了。

幾人的鑰匙放在茶幾上，沈默剛要收起，蘇雅直接坐在了鑰匙上。

蘇雅雙叉，眉眼含笑道：“我晚上住哪兒？”

沈默收回手，平淡道：“隨意！”

“那我就住那間吧。”

蘇雅咯咯笑著，慵懶的踢開鞋子，待走到浴室門前，忽然再次回頭一笑。

“要一起麼？”

沈默沒理，徑直朝頂樓走去。

山風呼嘯，紫氣環繞。

坐在龍脈之上，沈默心中稍微安寧了一些。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的心才能完全平靜下來。

閉上眼，他仿佛隔空回到十八年前，那個北方刺骨寒冷的夜晚。

一個壯年男子牽著一個五六歲孩的手……

“默兒，你要記得，武道不僅僅是一份傳承，更是一份責任。”

“自上古年間，我輩習武之人的初心，從來就不是爭勇斗勝，而是守護，守護這世間值得守護的一切。”

“爸爸，什麼是守護？”

“守護，就是爸爸為你遮風擋雨的信念！”

“那我長大了，也要守護爸爸媽媽！”

“傻小子，真他娘的沒出息。”

……

腦海里的畫面消失，沈默睜開眼，眼中閃過一深深的迷惘。

父親說，武道為守護而存續。

可他要守護的一切，早已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消失不見。

武道延續至今，已經不算繁榮，可拋開那些散兵游勇不談，這世上還有三百多豪門，若干世家。

這些世家豪門的高手全部加在一起，最可以湊出數以千計的先天高手。

這個數字，只是對豪門和世家的估算，還不算其他的勢力。

比如蘭萬城前幾天所說的那個恐怖的勢力，他在此前連聽都沒聽過。

先天之上，還有宗師。

即便宗師高手只存在于武道人口口相傳的傳說中，但既然存在這個稱號，那麼世間必然出現過。

他敢斷定，這世間一定有活著的宗師強者存在。

不夸張的說，這麼多高手加在一起，完全可以在一周之摧毀一個上億人口的國度。

這些人，到底要守護什麼？

十八年前的沈天豪，已經是先天高手，但沈默依稀記得他說出這番話時，那一往無前的決然目。

沈默有些覺，這番話，或許跟沈天豪夫婦以及秦夢淺父母的失蹤有關。

理了理思緒，沈默將雜念甩出腦海。

這些事，以他目前的實力，還遠沒有資格知道。

恐怕至要邁先天，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

再次進靜悟狀態時，他覺，那半步先天的瓶頸，已經松了一大截。

龍脈下的紫氣，正在他周瘋狂縈繞，幾乎凝了實質。

一夜靜修！

次日清晨，初高照。

沈默豁然睜開雙目，角掛著一縷苦笑。

果然還是太急了，這一夜，他仗著龍脈磅礴的紫氣，接連沖擊了十幾次瓶頸。

可無一例外的，全都失敗了。

不過饒是如此，這一夜仍舊收獲頗。

按照他之前的估算，最還需要半年才能進半步先天。

但經過一番徹悟，半步先天，已經指日可待。

過了今天，距離元旦就只是十天了。

十天之后，沈秋便會南下蘇城，屆時免不得一番撞。

即便沈天鄺不會來，但沈秋作為沈家嫡系繼承人，邊陪同的高手肯定不會是沈七那種貨。

“就是不知道，會是哪位長老一起隨行。”

沈默呢喃一聲，搖搖頭收回思緒。

發昏當不了死，不管誰來，都是難免一戰。

走下樓，屋子里飄著一濃郁的香味。

蘇雅披圍，正在廚房里忙碌著。

見沈默下樓，蘇雅連忙招呼道：“你先坐一會，還有個蛋羹，馬上就好。”

不多時，蘇雅端著兩碗蛋羹走出廚房，分別放在桌子兩側。

坐下后，蘇雅眨眨眼，頗有些得意道：“怎麼樣？沒想到吧？”

沈默沒說話，心中倒是的確有一詫異。

眼前的蘇雅，和昨晚在幽夢舞廳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蘇雅喝了口湯，撇道：“我可不是蘇婉瑜那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

見沈默沒有要筷子的意思，蘇雅抬頭詫異道：“你怎麼不吃？”

“沒胃口！”

沈默丟下一句，便朝洗漱間走去。

“等一下！”

蘇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跑到他跟前。

“晚上的時候，爺爺會有一個故好友要來蘇城，和我爸約好了要在香格里拉酒店見面，到時候我們一家都要去。”

“蘇烈的故？”沈默有些訝異。

蘇雅笑道：“我也只見過一面，應該一聲魏爺爺，他們一家早在十年前就搬走了，后來聽聞在北方做生意發達了，準備回到蘇城定居。”

“我知道了。”

沈默點點頭，推開蘇雅，大步進洗漱間。

出來時，蘇雅已經吃完早飯，收拾好了碗筷。

“你一會打算干嘛去？”

“去公司。”沈默言簡意賅。

話剛說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

果然，在他話音落下之際，蘇雅眼睛猛然亮起。

“等我一下，我換一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