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也充耳不聞,將新發的課本裝進書包。
小男孩接連被無視,有點惱了,手要拿他書包里的東西,“你裝的這個黑盒子是什麼?玩嗎?”
宗也猛地推了他一把。
小男孩踉蹌幾下,跌坐在地,很快反應過來,撲上來和他扭打在一起。
混中,宗也看見有人手向他的書包,終于說出來學校的第一句話,“別我媽的骨灰盒。”
……
……
在這個私立學校,有兩個有名的人,全都在一班。
第一個是開學當天跟宗也打架的男孩,家里有權有勢,聽說校領導見到他的家長,也要賠笑作揖。
第二個是姜初宜,有名的星,長得很漂亮。
宗也得罪了第一個人,理所當然被全班同學孤立欺負。但是他不在意這個。
第二個人宗也聽別人提起得多,但見得很。
姜初宜每次來學校,都會被一群生圍住問東問西。
宗也遠遠地瞧過幾次。
長得確實很好看,皮雪白,五致,笑起來也很好看,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聲音,都跟別人不同。最重要的是,為人大方親和,經常帶蛋糕分給同學吃。
宗也很想吃那個蛋糕。
因為姨媽每個月只會給他一點點生活費,他一個人住在出租屋,每天都覺得很。
但是宗也不敢過去,像他這種人,別說跟姜初宜搭話,他就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10年,初二的夏天,那時拍立得剛剛興起,那天學校舉辦了一個活。
姜初宜就坐在宗也前面。
等活散場,宗也起,發現座位上落了一個白的塑料相機。
宗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只知道是的東西。
他彎腰,將相機拿起,準備帶回去放到的課桌上。
剛走進教室,幾個人的視線都落在他手上。
一個生大:“初宜,你的拍立得在李相垣這里。”
姜初宜啊了聲,轉過頭,視線第一次落到他上。宗也不敢對上的視線,變得手足無措。
其他男生紛紛起哄:“李相垣姜初宜東西!我們去告老師!”
姜初宜反應過來,立馬跟那群人說:“這是我送給他的,不是他的。”
宗也張了張,面對善意的笑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天,斷斷續續地下了幾場小雨。放學后,宗也拿起他們口中的拍立得,跟在姜初宜后。
他一直走在后面,撐著傘,始終沒回頭。
宗也不敢上前,默默跟著姜初宜出了學校。
學校外有一條林蔭道,姜初宜站在路邊沒有再往前走。
似乎在等人。
不知道從哪竄出一條流浪狗,盤旋在周圍。
姜初宜把傘偏移一下,給那條狗也擋住雨。
宗也就在不遠,看著從書包里拿出一點面包,掰碎塊喂給那條流浪狗。
他忽然意識到,在姜初宜眼里,自己應該跟這條流浪狗沒什麼區別。
他們都臟可憐的。
姜初宜喂完狗,轉過眼,發現站在樹下看的人。認出是自己的同班同學,有些疑地朝他喊:“你有什麼事嗎?”
雨越下越大,宗也走過去,把手中的拍立得遞過去,“你的東西,還給你。”
姜初宜恍然,“哦哦,這個不是說送你了嗎,我家里還有很多。”
宗也以為是嫌被自己弄臟了,連忙道:“我給你過的,很干凈。”
似乎覺得還不夠,他又拽起唯一還干著的角,反復了。
姜初宜盯住面前這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
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人間疾苦這個詞的含義,但是看到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出聲阻止他,“好了,你別了。”
宗也停住作,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小腦袋也垂的低低的,不敢再說話,也不敢看。
姜初宜走過去一點,“我真的想送給你,你剛剛坐在我后面,我拍照的時候,你一直在看,我就想問你是不是很喜歡拍立得?”
宗也退后一步,出一種難以啟齒的神,“我沒見過這個東西,有點好奇,我不會用的,你自己留著吧。”
姜初宜的笑容天真又多,“很好用,我來教你。”
拿過他手中的白相機,舉起來,摁了一下某個按鈕。
很快,白相機嘟嘟兩聲,吐出一張照片。
姜初宜甩著相紙告訴他,“跟普通相機差不多,你按一下凸起來的東西,就會有照片了,很方便的,只需要等一分鐘。不過相紙很,你拍完了需要買新的。”
宗也重復了一遍,“我買不起,還是還給你吧。”
聞言,姜初宜又從書包里找了一卷相紙給他:“喏,這里還有二十張,你省著點用哦,對了,你什麼?”
宗也溫順地囁嚅:“我…李相垣。”
“什麼?”沒聽清。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李、相、垣。”
“李相垣是吧。”姜初宜里重復著,確認了一遍,“等你長大了,自己賺錢,肯定買得起。”
“你怎麼回家?”姜初宜又問。
“走路。”
“下雨了呀,走路回去會冒的。”姜初宜指了指旁邊,“我爸爸來了,我讓他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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