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青翻著那幾頁紙。

“當然，如果你們認為我只是應試能力強的話，也沒關系，最后那一份是我撰寫的論文和實用分析，以及一份獲獎證明，”林月盈說，“今年六月份的智能車大賽，我用STM32作為主控單片機，并用紅外傳等元件配合做了一個備避障功能的智能小車，可以尋跡行駛，巡線測距，接藍牙控制，曲率控制，慣導航……并且獲得了校級的二等獎。如果你們需要，我現在還可以帶你們去實訓中心看我的小車。”

馮紀寧推了推他的眼鏡，視線重復落回林月盈遞上的那份資料上：“你是智能機械制造專業？目前就讀大二？”

“是的，”林月盈回答，“大一的時候沒社，是因為我始終沒有看清努力的方向，那時候我還年輕。”

噗呲。

右邊的學姐被一本正經的回答給逗笑了。

李雁青一言不發，只翻林月盈的資料。他翻看的速度很快，嘩啦啦，一目十行。

“當然，”林月盈瞥他一眼，認真地看馮紀寧，“你們也可以想，‘這份設計是不是也是由其他人代工？看起來不像是好機械的樣子，是不是花錢請人造的假？‘”

保持著優雅站姿：“沒有關系，我知道人的觀念很難改變，尤其是在第一印象并不那麼好的前提條件下。我可以理解你們的以貌取人，也會非常、非常憾你們因此而錯過我。”

“誰說錯過了？”馮紀寧后仰，他閑散地說，“一般來說，從時間安排和教學進度上考慮，我們更傾向于招募大一的新生——但也沒有規定說，不允許大二或者大三、甚至大四的學生加。只要你確定能安排好自己的時間，我們這里就會向你敞開大門。”

林月盈說：“你的意思是你們打算接我的社申請？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很滿意我今天的面試表現？”

馮紀寧笑：“沒錯。”

“對不起，”林月盈站起來，將放在他們面前的社申請表和那些資料拿走，說，“今天的面試中，我對你們的表現并不是很滿意。”

馮紀寧愣了。

李雁青說：“什麼？”

他的手在林月盈的那一份資料上，等到林月盈手去扯，他頓了頓，才松開手，皺眉頭，似乎剛在在說天方夜譚。

“我不能接我將來努力和學習的社團中，存在著會以偏概全、以貌取人的況。一想到今后會有人不滿意我的指甲、甚至會要求我做出沒必要的改變，我就覺到深深的不舒服，”林月盈完整地收走自己帶來的東西，向他們鞠躬，禮貌告別，“現在我打算重新審視一下我是否有必要選擇貴社，我會在確定后給你們答復，再見。”

……

林月盈單肩背著自己裝滿資料的優雅包包，踩著漂亮的高跟鞋，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下走，下到二樓時，聽到有生：“林同學。”

林月盈停下腳步，轉回。

灑在階梯上，已經是下午時分，余熱正盛。

是剛才面試的唯一一個生，快速走下來，微笑著自我介紹：“我孟回，智能機械社的副社長。”

林月盈謹慎：“花名是狂野座山雕？”

生笑了，一對梨渦淺淺：“是我。”

林月盈呀一聲。

“可以加個微信嗎？”笑著拿出手機，友好地說，“我特別喜歡你的態度。”

夕散漫。

“喜歡你什麼態度？”

小區樓下，秦既明拎著一袋子零食。

林月盈在吃冰激淋，余熱尚在，冰激淋化得很快，需要抓時間。

秦既明說：“是喜歡你驕傲狂妄、不可一世的態度，還是喜歡你伶牙俐齒、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

林月盈說：“也可能是我智慧與貌并存、卻依舊謙遜的低調態度呢？”

“你說得很有道理，”秦既明贊揚，“所以你加微信了嗎？”

“當然加了呀，”林月盈說，“很好，很溫，不像那個狂野藏獒。”

秦既明問：“如果要你微信的人是狂野藏獒，你給不給？”

“給吧，”林月盈說，“我微信上有個人算命很準的，我要把那個算命大師推給他，算一算他這麼糟糕的什麼時候會挨打。”

秦既明還沒說話，自己又說：“不行不行，這樣太惡毒了。我還是讓他算一算自己什麼時候會因為說錯話而被罵吧。”

秦既明說：“你對他印象還深刻。”

他側臉垂眼，看妹妹。

東西化了一點在邊，糖漿和融化的冰激淋有著介于白和渾濁之間的，就在角，還在認真地吞被曬化的冰激淋，不想黏糊糊的東西滴在手上。

秦既明轉過臉。

“還行吧，”林月盈說，“不過不是好的那種深刻印象。”

秦既明問：“好的深刻印象，指什麼？能讓你有想和對方深往的想法，算不算？”

“啊，這個不會，”林月盈搖頭，“我不相信一見鐘。”

秦既明笑，他停下腳步，單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紙巾，遞到林月盈面前：“不能因為目前沒有遇到，去否決之后’一見鐘’的可能。”

林月盈一手拿著冰激淋，另一只手去摳秦既明手中紙巾，打開，取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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