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不一樣，極其擅長理那些有著奇奇怪怪問題的扭曲代碼， 自言能在數字和字母中尋找到平靜的真諦——這也是瘋狂座山雕綽號的來源。

瘋狂改代碼， 一坐一整天，風雨不安如山，雕（褒義）。

相較之下， 暴躁藏獒李雁青就比較符合昵稱， 他技好， 細心，有創造力，但脾氣差到人神共憤。他原本帶了六個新社員埋頭干，不出一周，跑得只剩下仨，又過一周，只有一個人還堅持著。

一心撲在研究狀態上的李雁青屬于直接六親不認，就一炮仗，誰點就炸誰。

公認的脾氣差，無奈技高。

所謂一降一，現如今社里唯一一個不怕李雁青、敢和他對著嗆的人就是林月盈。

“這些大家都玩爛的無用功能你加上去做什麼？知道的夸你一句信心萬無一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肚子里沒東西了，天天搞這些已經司空見慣、引不起評委興趣的玩意。”

“告訴我，李雁青同學，高中畢業前你的老師是不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告訴你，今后若是出了什麼事，千萬別把名字說出來？我很好奇，毫無審能力也是一種天分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要和我講觀不重要，也不要和我講科技不需要外表，現在我給你買張機票，你飛去國去加州，去Alta Mesa紀念公園，你去草地上燒幾柱香問一問喬布斯，讓他老人家托夢和你說科技需不需要審。”

“外觀當然重要，我的天啊，李雁青，李同學，李副社長，”林月盈慷慨陳辭，“如果外觀不重要，你怎麼解釋科技公司高薪聘請設計人員？”

李雁青沉默不言。

片刻后，他抬手：“暫停，明天再議。”

林月盈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今日事今日畢，不要想著逃現實，李雁青同學，請你坐下。”

“我不逃，”李雁青站起來，沉著臉，“我去個廁所還不嗎？”

……這個廁所去了半小時。

他跑了。

能令暴躁藏獒尿遁，林月盈還是第一人。

也不用第二天，當天晚上九點，李雁青就給發了條短信，很簡單，就仨字，他妥協。

他放棄一開始的“實用為主”，勉為其難地答應采納林月盈的建議，盡可能地做好產品的外觀設計。

林月盈卻并不覺得開心，也沒有辯論勝利的愉悅。都說場不順事業順，其實也未必，就像，那晚的大失敗之后，完全是一門心思全部都撲在學習和社團中。

至于秦既明……

算了。

林月盈決定不去想他，卻又無法不想他。

江寶珠和紅紅都看出林月盈的心不好，林月盈不講，們也不追問，只是推掉了能推的活，陪林月盈的次數多了很多，沒事的時候就約一塊兒吃吃飯，打打球，散散心，分一下最近的樂子。

就連宋觀識，也在打完球后小心翼翼地給發短信，問，是不是他的追求讓覺到困擾？

如果是的話，請不要自己難，一定要告訴他，他一定會改掉。

林月盈冷靜下來，認真地回應了每一個朋友的關心。

然后慢慢松口氣。

重新抬起頭，林月盈想，小學時學什麼來著？只要功夫深，鐵杵磨針。

煩悶中，秦自忠那邊又讓人過來給林月盈送東西吃。

天知道，林月盈有多害怕他。

秦自忠派來的人是他的助理，讓這樣的人才來給送棗花實在是令林月盈不安。更不安的還是助理臨走前出的話語。

“秦先生已經給您找好了新的房子，距離您現在住的學校很近，車也配齊了，就是你們學校的通行證有點難辦，先生的意思是，開車進學校可能有點高調，您考不考慮配備一個司機？放心，工資呢，由秦先生出，”助理問，“林小姐認為合適嗎？”

林月盈說：“我需要和哥哥商量一下。”

懂秦自忠的意思。

沒人喜歡被人看到不堪骯臟的一面，也沒人愿意讓這樣一個見過他本劣的定時炸彈在親人面前晃悠。

林月盈禮貌地和助理告別，沒把這件事同秦既明講。

雖然他們現在關系有點點僵，可這種不好的事還是不要去煩秦既明了。

如今倆人還是那樣，服分開洗，東西一起吃，秦既明還是會幫剪指甲，也會在的要求下為梳頭發，但秦既明開始盡力避免更多的肢接。

林月盈還有一點點驕傲的小僥幸，被秦自忠通知搬走這種事的確有點傷害的自尊。坦白來說，就算當初秦爺爺沒有留囑、分錢給，單單是林爺爺留給的東西，也能讓林月盈舒舒服服地生活。

不缺住，林爺爺給留了房子，也留了錢。

林月盈只是想和秦既明在一塊兒。

需要陪伴。

初雪降臨。

要看大雪，還是要往北方去。

早就約好了一塊兒去長白山雪、看霧凇，一開始只講林月盈、紅紅、宋一量和宋觀識過去，但宋一量臨時有事，去不了，宋觀識又有著一種介乎無知的天真，看起來一只野豬都能把他騙到窩里。

秦既明剛好有時間，從安全和多種角度出發，他最終訂了一張機票，陪著這仨孩子一塊兒去長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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