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確是，總有一天要分開。

縱使秦既明的確找不到心上人，縱使他的確不會選擇結婚，林月盈遲早有一天也會和另外一個男人墜河。

喔，也不一定是男人。

“好啦哥哥，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沒問題，”林月盈開始他哥哥，笑瞇瞇，推著他，將他推走，“放心。”

秦既明的確無法放心。

這麼大了，林月盈還沒有離開他獨自生活過。房間里的燃氣灶，會用麼？知道有些碟子是不能放進洗碗機的麼？知道微波爐中不可以放蛋嗎？

既希能獨當一面，又為獨立而擔憂。

秦既明心知肚明，離開的真正原因。拒絕大約是一個推手，一個助力，促使快速長，離開……

若是重來一次，秦既明仍舊選擇拒絕。

他不為這件事而后悔。

夜里同宋一量吃飯，宋一量已經得知林月盈搬走的事，不是很意外，反倒是勸秦既明，別那麼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

秦既明說：“你這話不合適，我聽著怎麼這麼別扭？”

“都一樣嘛，你又不是爹媽——退一萬步來說，親爹媽做到這個份上的也不多，”宋一量舉杯，“難不，你還想養一輩子？”

秦既明說：“也不是不行。”

“得了吧，你不結婚，月盈妹妹還要結婚呢，”宋一量笑，“你呀，還是多花些心思在自己上吧。”

秦既明與他撞杯，笑：“你不也一樣。”

“我不一樣，”宋一量笑，“說不定我下年就單了。”

秦既明說：“那我先提前恭喜你。”

他仰臉，喝下杯中的水。

晚上這場朋友小聚，沒有喝酒，秦既明卻總覺得自己醉了。歸家后，他回到家中，和往常一樣看新聞聯播，看天氣預報，然后洗澡，睡覺。

晨起。

秦既明照例早起，煮小米粥，做林月盈吃的蔬果沙拉，還有清淡的青菜蝦仁。

飯做好了。

秦既明走到臥室前，抬手敲門，不輕不重三下。

林月盈有起床氣，還有些心悸的老病，早晨敲門聲過重、還有過于刺耳的鬧鐘聲對心臟不好。

叩叩叩。

“月盈，”秦既明習慣，“吃飯了。”

沒有回應。

準備再次敲門的手停在空中。

秦既明頓了頓，放下手，轉去廚房。

他想起，現在只需要盛一碗粥了。

第23章 信仰

林月盈始終認定， 中文中的“幸福”，和英文中的“Happiness”或“Well being”不可以劃為等號。

Happiness，或well being， 在中文中能找到許多可以概括它們的詞語，快樂， 愉悅， 當下很不錯的狀態， 或者， “幸福”， 是當下的歡愉， 是一時的快樂。

但中文中的“幸福”， 不僅僅是簡單的快樂或者高興的緒，它是更斂， 和朋友的快樂是幸福，和家人的團聚是幸福， 追逐喜的過程也是幸福，它是廣義的厚重， 富綿長， 又飽滿立。

幸福也是一種信仰。

對于追求當下歡愉的林月盈來講， 如今正走在追逐喜的“幸福”中。

不過，的確也不太“well being”。

獨居時候遇到的困擾比林月盈想象中要多很多， 甚至——

“我怎麼想到馬桶也會堵嘛嗚嗚嗚， 好像是樓下的下水道堵了，我現在正在聯系業和負責修理的工人。”

“原來土豆削皮這麼麻煩呀，那個刮皮刀是我隨手買的， 好難用， 完全對不起它的價格， 我還是在貨架上買最貴的呢，把我手指出一個小傷口，還好不深，只流了一點點。”

“我還在研究洗碗機的用法，等我再多看一會兒說明書，我可能需要重新把碗碟分類。好多鍍金邊的碟子竟然都不可以用洗碗機哎，必須手洗，可刷盤子真的好麻煩，我總覺自己沖不干凈那些洗滌劑。”

“我今天花了一下午時間來清理微波爐，我很你講喔，寶珠，蛋在微波爐里炸了，嘭，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微波爐炸了。”

“天啊，我從沒有想到我會見到蟑螂——和我的小拇指一樣大！”林月盈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現在能會到當時宋觀識和我說芒果一樣大的蟑螂有多可怕了！！！”

“冷靜，請不要拿芒果這麼味的食和蟑螂相提并論，”江寶珠鎮定自若，“蟑螂算什麼，北京好歹也是首都，人流量大，南北往來的人那麼多，蟲子種類肯定也多……”

“可那是那麼大的蟑螂，”林月盈說，“你可以幫我問問，有沒有靠譜的除蟲公司呀？一想到我和一只蟑螂同居了，我就覺到不安……”

“安心啦，”江寶珠寬朋友，“聽過一句話嗎？當你在家里發現一只蟑螂時，證明你家中的蟑螂可能已經超過一百了。”

林月盈哽咽：“求求你，我聽不了這麼可怕的東西。”

“那就放心好啦，蟑螂也沒有毒，而且北方的蟑螂一般飛不，”江寶珠出謀劃策，“實在不行，我給你買張機票，咱們一塊兒去廣州，接一下敏訓練。哎，對了，你見過白云國際機場嗎？搜搜鳥瞰圖或者航拍圖，可能也能幫助你敏……”

林月盈：“謝謝你呀，小珠珠，推薦的都是實用又可怕的小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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