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說:“還有鮮黃瓜,新鮮的,賣菜的說中午剛摘的,現在還掛著花呢。”
秦既明敲敲桌子:“有手有腳,就這麼幾步路,想吃什麼,自己去廚房看。”
宋一量笑著說好好好,起去廚房。
秦既明問阿姨:“從剛才就一直對我使眼,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唉,這個……”阿姨猶猶豫豫,耳側聽著宋一量打開冰箱的聲音,有些不安,下意識看了看廚房方向,確認宋一量沒有走過來之后,才低聲音說:“其實這是月盈的私,本來吧,也是不應該說的,但我在家里做了這麼多年了,也把當自己的姑娘一樣看著……”
秦既明問:“我知道,你說,我不怪你,我會替你保,還會謝謝你——你在月盈住的地方發現了什麼?”
“頭發,”阿姨快速地說,“床上有男人的頭發。”
第42章 馬跡
廚房中, 宋一量還在冰箱和廚房中翻找可以令他的胃“清新”一些的可生食食。不知到了什麼東西,嘩啦一聲,還沒有人問, 宋一量自己先說了:“沒事,我能收拾。”
秦既明并不在意他是否能收拾。
他只著阿姨, 問:“哪個床?”
阿姨終于意識到這句話還有兩種嚴重程度, 自然要掂量著輕的那個講。
“次臥, ”阿姨說, “是在次臥的床上。”
秦既明的表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好轉。
阿姨倒是找補了許多, 觀察著秦既明的神, 一邊努力地想, 一邊又主地說:“我想了想,也有可能是月盈的朋友, 衛生間里,我還看到了新的牙刷和漱口杯……看起來不像是月盈會用的, 或許是男朋友?”
月盈現在的年齡,開始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 阿姨想。
“不可能, ”秦既明說, “不會這麼快。”
阿姨說:“啊?”
“還有什麼?”秦既明問,“在月盈家里, 你還發現了什麼?”
阿姨誠懇地回答:“還有一條被丟掉的巾, 嗯……次臥的被子被我拿去曬了。”
“主臥呢?”秦既明追問,“月盈的床呢?”
“月盈一直都自己整理被褥,”阿姨謹慎, “很干凈, 我什麼都沒有發現。”
林月盈這個習慣還是在秦既明的教育下保持起來的, 會將自己的臥室整理得干干凈凈——自從剛發育不久的林月盈不慎將經隔著子弄到秦既明上后,秦既明就再也沒有進過的房間了。
秦既明重復:“很干凈?”
“是的,很干凈,”阿姨說,“床單也沒有鋪,把被子也疊好收進柜子里……可能月盈比較干凈,不想蒙上灰塵。”
秦既明安靜兩秒,頷首:“謝謝你,我知道了。”
腳步聲漸漸靠近,宋一量端了一盤洗干凈的水果出來,大剌剌地坐下,笑著問:“說什麼呢?老秦,看你這一臉沉重,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秦既明說,“吃吧。”
宋一量在晚上十點鐘才離開。
他走的時候,外面飄了些小雨,朦朦朧朧的,符合教科書中描繪的那種“潤無聲”。阿姨早就走了,就剩秦既明一人在家。
秦既明打開月盈房間的門,鋪著干凈的床單,更換了新的地毯,地板上一塵不染,昨天天氣好,秦既明還給曬了蓬松的被褥。若是回來,隨時就可以展開休息,這里的被子一直都是、裹著的味道。
房間寂靜無聲。
夜深了,周圍的鄰居也睡下了。
秦既明看了許久,最后還是輕輕關上門,他一言不發,走去臺上,給月盈養的那幾盆花澆水,摘掉枯葉子。
整理近兩個月訂閱、看完的期刊報紙,整理月盈的低糖零食“小倉庫”,把臨期的零食拿出來吃掉,再記下需要補充多東西。
做完了。
再去整理林月盈的帽間,檢查所有服的狀態,確認都得到了最妥帖的安置;將的包包拿出來一遍,重新放回去,確定彼此間沒有任何或撞。秦既明還記得和月盈一塊兒做這些事時,的碎碎念。
漆皮容易吸,必須放進防塵袋后單獨放置;小羊皮最貴所以要注意不要被任何東西住,肩帶放平,有的包中要放支撐……
一切都打掃干凈后,秦既明抬手腕,看時間。
還不到十一點。
今天是林月盈離開的第三十二天。
林月盈現在在做什麼?應該已經在酒店中睡下了,明天的比賽還重要,之前提到過,如果能拿獎的話,簡歷上就能多寫一行相關榮譽……
前一天的晚上,在做什麼?
在學校宿舍,還是——
和那個陌生的男,在家中的?
秦既明不能理智地思考這個問題。
他的妹妹,將一個男人帶到家中住。
知不知道這樣會很危險?知不知道有些男會將此誤會更近一步的邀約?
還是說,他們——
秦既明不能再想下去,腦海中無法浮現那樣的畫面。僅僅是意識到對方會林月盈,會手臂、脖頸和這件事,就令年長的兄長痛苦地跌坐在沙發上。
他閉一閉眼,沉默良久,拿起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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