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四個字就能概括的。
喝醉酒無故毆打暫且寄住在家的未年,這種事發生在任何一個年人上都足夠令人慚, 更何況, 還是秦自忠。
秦自忠在為了什麼而對林月盈發瘋, 他心里明白。
秦自忠不言語,他不知林月盈此刻再提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更不知道秦既明打算做什麼——為人父母, 在孩子面前最有說服力的時候也只在孩子年前。更何況是幾乎沒怎麼盡過養育之恩的秦自忠。
就像幾乎所有的父母都在兒二十五歲左右時開始焦急地催婚,倒不僅僅是為子大眾意義上的“幸福”所考慮,還有一部分原因, 是他們不想再承擔起養育者的責任, 想要得到“自由”。
秦自忠早早地就實現了這種自由, 妻子和他分居長達二十多年,倆人的協議離婚一直于僵持的狀態,拋開雙方父母及其他的利益合作,秦自忠承認自己的確何涵,他所認為的的,但又的確虧欠對方許多,因而即使知道對方一直在不停往男友也只當默許;時間久了,何涵也懶得再提離婚——也知道他不會同意。
更不要講秦既明,秦自忠為養孩子最頭痛的一件事,也不過是秦既明兩歲那年,何涵不在家,秦自忠心來,抱著兒子去垂釣,誰曾想天降下一場大雨,就此匆匆作罷。盡管吹風時間短暫,夜里秦既明還是發起高燒,秦自忠心不在焉地守在兒子床旁側,心中暗暗想小孩子果然麻煩。
偏偏人在漸漸衰老時又恐懼死亡,比死亡更恐懼的一件事則是老無所依。秦自忠只有秦既明一個孩子,也愈發惶恐,擔憂自己將來衰老、無法自理時,這唯一的兒子也不照顧他。
偏偏秦既明又走上他的老路。
偏偏秦既明要林月盈。
秦自忠也膽怯,年輕時沖,天不怕地不怕,秦清的死是滅了他一波氣焰的火;人漸漸地老去,老父親去世,妻子冷淡,兒子與他不親近……而去年檢時并不樂觀的檢報告和狀況,則是垮他的最后一稻草。
男人,尤其是同家庭員關系不好的男人,年紀越大,越是自卑、暴躁、易怒、脆弱。
秦自忠也怕林月盈將當年的事告訴秦既明,他不是沒有熱過,知道男人為了維護自己人能做出什麼事。
他害怕,他怯懦。
秦自忠年紀越大,越不穩定,他坐在沙發上,一手捂著口,一手沖著林月盈和秦既明方向擺,搖搖晃晃,臉也差:“……不要和我說這些,算了,算了,你們死活都不關我的事。”
秦既明安靜地看著自己父親倉皇地喝了口水,他不知在懼怕什麼,神惶惶。
了妹妹的手,秦既明默不作聲,低頭看一眼妹妹的表。
他客氣地向父親頷首:“爸,還有其他事嗎?”
秦自忠沒有什麼其他的事。
他已經老了,已經開始懊惱年輕時沒有多花些時間來同兒子聯絡。他能威脅秦既明的事是什麼?將來不給他一分錢,就當沒這個兒子——
只怕秦既明很贊同他這麼做。
沒有任何能威脅到兒子的把柄,也沒有什麼深刻的父子誼。秦自忠甚至都不知道秦既明什麼時候開始真的同林月盈在一起……那些傳言過后,留下一地難以拾掇的。秦自忠傴僂著坐在餐桌前,沉默地吃著食不下咽的飯菜,終于等到何涵冷冷一句問話:“沒其他事了?你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何涵并不指秦自忠能做出什麼阻攔的事來,只是不悅。
上次秦既明打了人兄弟倆,一個打破頭一個打烏青了眼圈,雖然私下里和解了,何涵也覺得糟心。
最讓憂心的,還是眼前的兩個人。
秦既明脖子上的指痕是裝都不裝了,就這麼大啦啦地著,偏偏秦既明還松了襯衫的紐扣,只要稍稍一用心就能看到。
林月盈上倒沒什麼痕跡,但……
看著明顯同秦既明坐在一起、下意識親近的模樣,何涵閉上眼睛。
礙眼的人離開后,何涵才說:“我不會祝福你們。”
斬釘截鐵:“有前車之鑒,我對你們的并不抱有任何祝福。將來你們結婚,也不要邀請我,我不會去。”
秦既明說:“媽。”
“我是你的媽,”何涵看著林月盈,良久,緩緩出口,“也永遠是月盈的媽。以后真要有什麼委屈,月盈,你直接來找我——就算你和既明最后做不了夫妻,我也永遠是你的媽媽。”
“記住,我不會祝福你們。”
……
歸程路上。
林月盈的頭枕在秦既明肩膀上,說不傷心完全是假的,誰都不希自己的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但這種失落持續的時間也不是太久,當秦既明停在昔日和秦爺爺一起居住的房子前時,林月盈重新打起神,雙手著車窗,驚喜往外看:“呀!!!”
秦爺爺已經過世,老房子還是留了下來。秦自忠不來這邊,秦既明會帶著妹妹經常過來住一段時間——在他們倆還能維持在兄妹的這個平衡時。
車子開不進去,門口守衛早就換了一批人,新面孔很板正,說這是規定,不能破。
秦既明沒有勉強對方,將車子停在外面的停車場上,自己和妹妹步行,又折返回來,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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