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瓔不由在心頭嘖嘖兩聲。

這樣的人，京城有謝言樾一個就足夠讓驚訝的了。

沒想到還有第二個。

那小妾果然的確是個有本事的。

不僅將蕭大人吃得死死的，在蕭府裏儼然一副主母的做派，還能養著一個甘願為冒險的夫。

比起謝言樾來，欽天監監正要更勝一籌。

謝言樾被當狗一樣使喚，卻連之親也不曾有過。

監正至還有個夫的份。

為了能維係二人的關係，他時不時會給小妾送些禮。

還有酸溜溜的詩跟畫像。

小妾為了拿住他，將他送來的東西照單全收，隻是不知道藏在了何。

那些可都是二人往來的罪證。

瓔讓蕭榮找的，便是這個。

一旦有了罪證可以證明二人的，再找個德高重的人來為蕭策平反。

他很快就能沉冤得雪。

見淮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瓔蹙眉，“王爺半點也不驚訝，看來一早就已經知曉了此事。”

畢竟，他要是真的相信蕭策有帝王之命，蕭策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你救蕭策，隻是因為你在他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然呢？王爺覺得我還能有什麽目的？”坦然地看著淮王。

淮王乜斜著眸子，輕笑一聲，“先前本王就覺得看不你，到如今還是看不。”

“看了又如何？難道王爺還想從我這裏得到別的？我與王爺合作，目的隻有一個。我倒是一直在努力，可王爺這邊，似乎什麽作也沒有。”瓔特意轉移了話題。

“你怎麽知道本王這邊沒有作？隻是你看不到罷了。”淮王的手指輕輕敲著扶手。

“那就等王爺的好消息了。”瓔原本還擔心他會發現自己了假消息給他。

還好，他並沒有起疑心。

也沒有繼續追問救蕭策的原因。

看來這一關算是暫且過了。

瓔正要鬆一口氣，就聽淮王又問：“你可有見過裴安？”

“裴安？他不是在莊子上養病？”虧得腦子轉得快，立刻就給了回答。

但凡有一一毫的猶豫，淮王就會立刻認為是將人藏了起來。

“他當真沒有來找過你？”淮王鷹隼般犀利的目，讓瓔渾不自在。

隻能將心頭的不安強下去，“他找我做什麽？裴大人的事不是已經定案了？而且，他也已經辭職專心養病去了，以後隻怕是見不著了吧？”

瓔的語氣跟神態都分外平靜，眼底的疑也還沒散去。

淮王的目盡管不再如之前那般犀利，卻依舊帶著思量。

顯然，並沒有全然相信。

“若是他來找你，務必告知本王。”

“王爺放心，我若是見到他，定會親自將他帶到王府來。”

瓔說罷，起告辭。

淮王沒有留。

從淮王府出來，瓔的心跳才漸漸平複下來。

連自己都不知道，與淮王這兩個互相不信任的人，什麽時候會撕破臉。

遲早會有那麽一天。

但自然是越遲越好。

特意繞了一段路，從另一邊離開。

夜已深，街上行人稀。

回到瀟湘館，換上季贏的裝束，乘著馬車到了晉王府。

一路無人阻攔，順利到了主院。

遠遠就看到書房裏有兩道人影。

夜景湛人在側，紅袖添香。

那香氣越發濃鬱了，站在外頭都能聞到。

可見芷蘊如今有多著急。

“主子，季大人來了。”

書房裏的人並沒有注意到的出現，還是清風提醒了一句。

夜景湛眸中閃過一道，立刻站了起來，無視芷蘊的阻攔，快步走到了邊，“怎麽突然來了？”

瓔沒有說話，抬眼看向芷蘊。

夜景湛立刻會意，“蘊兒，你先回去。我與季大人有要事相商。”

芷蘊一臉不敢相信。

瓔一來，夜景湛竟然就要讓走！

在他眼裏，就這般廉價？

芷蘊恨得不行，走到夜景湛邊，抓著他的袖，半個子都靠在他上，“阿湛，我想在這裏陪你。”

上的香氣，是如今唯一可以安他緒的東西。

就不信……

芷蘊正得意，就聽夜景湛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

他語氣冰冷，神亦是多了幾分嫌惡。

好似在這裏很礙事一般。

芷蘊並不甘心就這樣輕易輸掉，於是道：“阿湛，那我到你房裏去等。”

這點要求，他不會不滿足吧？

不曾想，聽到這話，夜景湛眼底閃過一抹驚慌。

他張地看了瓔一眼，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心頭又不由有幾分失落。

但還是冷聲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以後不要再隨便到我房裏。”

芷蘊咬著，一副委屈到極點的樣子。

夜景湛的目卻半點沒有落在上，一心隻看著瓔。

“阿湛，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芷蘊隻覺得渾冰涼。

明明瓔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夜景湛對關懷備至，溫。

就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樣。

可瓔一出現，什麽都變了。

瓔對他當真就如此重要？

重要到連巫都無法左右他的心？

夜景湛眼底生出了不耐煩。

芷蘊知道再這樣糾纏下去隻會讓瓔看更多的笑話。

就算心頭有再多不安，也轉走了。

瓔看著的背影，角勾起一抹笑意。

待到消失在視線裏，瓔才轉過頭來，問起了正事，“裴安可還好？”

夜景湛一怔。

原來來這裏，為的是問裴安的況。

一個不相幹的人，都能得到的關心。

他卻不行。

夜景湛悶悶地回道：“他很好。隻是有些閑不住，總是想出去。”

瓔微微皺眉。

是不是哪一日他出去的時候被淮王的人看到了，所以淮王今日才會來問？

還真是半點不讓人省心。

“還請王爺讓人看好他，不要讓他隨意走。若是他執意要出去，就不護著他了，幹脆用他當魚餌。也好知道母後的人究竟是誰。”瓔說的自然是氣話。

可要是不這樣，以裴安那子，肯定收不住。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夜景湛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