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金枝正在拶刑,拶子套手指,兩邊宮一用力,十指痛歸心。
方才已經被打了三十大板,如今又被夾了兩次手指,臉慘白如鬼魅,痛的幾乎過去,聲音已經喊啞了,虛弱無比。
太後握手中的佛珠,怨毒的眸子死死盯著下方如螻蟻般跪在地上刑的金枝,恨極了,又悔極了。
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玩蛇,卻被蛇的毒毒瞎了眼。
上次聽長纓說過之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事不對勁,當初金枝要騙皇後,提出利用皇後邊的畫眉,並以最快的速度把畫眉殺了。
當時覺得怪怪的,但是當時因皇後小產氣的神誌有些,又一心想趁皇帝不在除掉莊綰,才沒往這些小事上麵想。
回過神來,金枝確實有問題,看似在替辦事,但反過來想,金枝同樣也是在暗示,害皇後的人是莊綰,讓不要再調查此事了。
那時候,確實那樣想了的,覺得莊綰會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當太子,所以害了皇後,可如今想想,莊綰若想讓兒子當太子,本就不用害皇後,隻要開口,皇帝一定會同意,沒必要多此一舉。
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兩日讓黃公公跟蹤金枝,發現金枝總是在歡嬪和容妃宮前溜達,如今宮中有孕的便隻有歡嬪和容妃,金枝多次出現,目的定然不純。
於是把金枝來說話,暗中讓黃公公帶人去搜了金枝的梅寶閣,竟真的搜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讓太醫看了,果然,個個都是墮胎藥。
有些事,不言而喻了!
每每想起金枝瞞著做的這些事,太後都恨不能生啖的,是錯了,是太自以為是,早知金枝是條毒蛇,以為自己住了這條毒蛇的七寸,卻不曾料到,掐著七寸,隻要不掐死,這毒蛇還是會噴毒的!
太後見行刑差不多了,微微一擺手,宮鬆了力道,金枝的子立刻如落葉般倒在地上,太後的聲音猶如一道索命的追魂令。
“說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麽?哀家自認沒虧待你,你想侍寢,哀家也說了,等皇帝忙完要的朝政,就會給你安排,你為何要害皇後?為何要詛咒哀家?為何非要走這條死路!”
金枝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服已經被汗了,淋淋的十手指腫的駭人,臉白的似明了,幹枯渾濁的眸子已經有些渙散,幾乎要死過去。
長纓在太後的授意下,給裏塞兩個參片,金枝息著躺了許久,稍稍能緩過來後,輕輕笑出聲來。
“侍寢?到了現在,太後還在騙我,你若真心想給我安排,我又何至於走這一步?”
笑的很諷刺,臉上的表都開始猙獰,“我在宮裏待久了,太後便隻記得我曾是勤王府的丫鬟,記得我是跟過趙子勳的破爛玩意,卻忘了,我曾經不單單是端茶丫鬟,我還是會舞槍弄劍的丫鬟”
“我們這種習武之人,皮糙厚,哪裏像太後一樣貴,斷肋骨,太後覺得要幾個月,我是人,莫說一肋骨,當年練武的時候,三都斷過,一哪裏需要養三四個月”
原本,還蠢到以為是太後心疼,以為宮裏的娘娘都金貴,都是這樣貴的養著的,可後來發現,不對勁,太不對勁。
按著以前的經驗,的傷不說完全好,也差不多快好了,可不知怎麽,隔段時間就要難一次,反倒有些重了,問張太醫,張太醫越來越敷衍。
跟在太後邊這麽久,也不是傻子,張太醫每次都會強調讓務必把藥喝的幹幹淨淨,所以猜測問題在藥上,為了驗證猜想,把藥停了。
果不其然,藥停了以後,反複無常的病癥再也沒出現,金枝不想懷疑太後的,但是跟張太醫無冤無仇,張太醫沒必要害,而且,怎麽著都是貴人,張太醫應該不敢。
想直接去問太後,又覺太後肯定不會承認,還會跟離心,那以後在宮中的日子就難過了,糾結了很久,一直到皇後有孕。
故意暗示張太醫,已經發現藥有問題了,張太醫當時的神頗顯慌,覺得張太醫肯定會去告訴太後,所以那天跟蹤了他。
張太醫本來要去永壽宮的,後來長纓去了太醫院,張太醫便把事跟長纓說了,便穿著宮的裳混進永壽宮,想聽聽太後會說什麽。
——“莫說陪過趙子勳。便是清清白白的子,也配不上皇帝,一個勤王府丫鬟出的賤奴,若非有用,當年就該跟勤王府那些下人一起死了”
——“能被哀家利用,是的福氣,不過一把殺人的刀而已,的作用,是哀家指哪,打哪!”
嗬,說的可真好啊!
長纓聽到這裏,驚呼,“所以那天在外麵踢到椅子的人是你!你在外麵都聽到了!”
金枝沒否認,卻也沒搭理,一雙幹枯的眸子隻恨恨的盯著太後,笑聲森然。
“沒想到吧,沒想到我會聽到吧,太後,你騙得我好慘啊,當年是你讓我去陪趙子勳的,是你求我的,當年若不是我得勢後去照拂你,你早死在冷宮了,是我天真了,我以為你就算再利用我,也會記得當年的分,怎麽也會幫我一把,可我錯了,你的心是黑的,你無恥至極,毒的讓人作嘔!”
太後閉上眼睛,呼吸略顯急促,沉沉道:“你既然聽到了,那你恨哀家,哀家可以理解,你為何要害皇後?皇後雖與你不親近,但也從未害過你”
金枝又低低笑出聲,“太後這個問題實在可笑了,非得害了我,我才能害嗎?哼,人家莊綰不是也沒害過你嗎,你不是把人家害的更慘嗎?先是讓人家親眼看著爹娘人頭落地,再是把人家一個相府千金送給惡霸做妾,後來又要害死人家的兒子,我都是跟你學的啊,而且跟你相比,我已經很善良了”
躺在地上,布滿的雙眼怨恨又快意的看著太後因為氣憤而抖的雙肩,得意道:
“皇後有這個結果,都是你害的,你日日念叨著腹中的孩子,日日往宮中送東西,你把我害如今這樣永世不能翻的境,我也要讓你痛苦,你看重的,我都要毀了,你要皇室子嗣滿堂,我偏要你子孫斷絕!”
想害皇後可不容易,觀察了很久的,終於讓等到一個機會,當無意中發現皇後邊的畫眉跟膳房的祈公公有私時,便知道,機會來了。
宮規森嚴,宮和太監可以對食,但必須帝後開口,否則往來便是死罪,以此威脅畫眉,讓在皇後的燕窩裏加些東西。
畫眉自然不敢害皇後,所以告訴畫眉,也不敢害皇後,那藥對皇後的孩子沒有影響,隻是會讓皇後肚子疼而已,的用意是用燕窩陷害莊綰。
因莊綰被皇帝踹斷肋骨,宮裏都知與莊綰不合,畫眉信了,因為沒有人會相信,竟敢把皇後害的那樣慘,可就是敢了。
皇後真出事,畫眉也嚇傻了,來質問過,可那又怎樣,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要死都得死。
不過,就算畫眉不敢說,以後也保不準會餡,總是個威脅,所以利用除掉莊綰的機會,順理章的把畫眉殺了。
皇後的孩子沒了,接下來就是魏貴人和荀嬪了,這兩個簡單,太後安排的,有理由,解釋起來也容易,且那兩個沒有皇後那麽難對付,可以自由出,自己便可以把藥下們碗裏。
隻是,若是與皇後一樣,肯定會惹懷疑,所以以防萬一,下了藥後,又故意把兩人弄倒了,有功夫在,宮中這些個弱的娘娘們,哪裏是的對手,對付手無縛之力的們,用一個石子就可以解決。
若是再給一點時間,歡嬪和容妃腹中的孩子也活不,不過那兩個孩子怕是也不太好了,近來宮中發生這麽多事,那兩個了這麽多驚嚇,孩子豈能好了?
“太後,這都是你的報應,皇後,魏貴人,荀嬪,們都是被你的藥害死的,當年你給我的,讓我害趙子勳子嗣的藥,當初不夠用,你還讓我找宮外的大夫去配了,我留著許多呢”
“自從聽了你那些話後,我經常去各宮竄門,宮裏的這些人,基本都被我喂了藥了,你要是想要孫子,可能要再找一批人進宮了”
“哈哈,其實我這樣也是替你除了害了,你不是很憎惡那些人上帶著莊綰的影子嗎,們都不能生育,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太後,事是我做的,但是你這些個乖孫,其實都算死在你自己手裏!我要的其實不多,我皇上,我隻要他萬分之一的寵就行了,我不貪的,但凡你對我仁慈一點點,我不會把事做這麽絕,是你我的,所有的悲劇,都是你自作自,是你活該啊!”
金枝字字句句如尖銳的刀鋒,直直刺太後的心髒,竟然難以反駁,這時候,黃公公突然跑進來,張道:
“太後,皇上朝這邊來了!”
金枝眼睛一亮,卻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太後已經朝長纓道:“快!”
長纓立刻自袖中拿出一個白的瓷瓶,走到金枝跟前,打開瓷瓶,同時掐住金枝的下把藥水灌下,金枝死死咬著,使勁搖著頭就是不肯喝,長纓用腳在手指狠狠踩一腳。
金枝剛被夾了十指,還腫痛的厲害,哪裏能承的住這樣的踩力,痛的張輕呼,長纓立刻把藥灌下去。
嚨一陣刺痛,胃裏更是一陣蜷的難,金枝極為痛苦的手著嚨,疼的在地上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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