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娘如今才和離，又是良家婦，睡一睡玩一玩也沒人敢鬧。

有姿有錢財。

那些好之徒最喜歡這種了。

兩個人就這麼對坐著，心思各異，謀算不同。

蘅府。

爺的意思呢，過年還是想回西山村去，韓巧勸了又勸，“阿，外面如今冷的很，你們回去路上萬一凍著了可如何是好？”

“而且今年又是我們搬進來的第一年，又長輩住著陣多好。”

韓巧示意幾個孩子趕勸。

“祖姥姥……”

幾個孩子番上陣。

把阿哄的心花怒放，還真有幾分舍不得走。

回西山村去明年還得來。

只是眼見著要過年了，兒子們連問都不來問一句，兩老心里也不是滋味。

阿爺也不是很想回西山村去。

西山村那屋子冷颼颼的，被褥蓋著又重又沉還不暖和，吃的也沒在孫這邊均勻。

“那就不回去？”他小聲對老妻說道。

阿瞪他一眼。

韓巧趕讓婆子把兩人的裳規整回去。

拉著阿問過年了要準備些什麼？

“過年了請老太公是不了的，還有敬天地菩薩，大年初一要敬灶神菩薩。”

“吃食零這些倒是不愁，家里啥都有。”

今兒韓巧從酒樓那邊搬回來十幾車東西，去看了一眼。

難怪酒樓賺錢，就這些東西買買置辦起來得多錢哦。

沒點本錢，可開不起酒樓。

“嗯。”韓巧點頭，乖乖的聆聽教導。

“還有孩子們的歲錢，你準備了嗎？”阿靠近韓巧小聲問道。

“準備了。”

韓巧沒告訴阿，給爺都準備好了，連蘅毅都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給準備了點，就是不多。”

“多都是心意，孩子們不會計較多，您疼他們，比什麼都強。”韓巧溫聲。

孫秀、孫依、孫可嚴重缺。

尤其是長輩疼。

們沒有過一天爺的疼，更別說父了。

如今蘅毅彌補了這個空缺，當然蘅毅也不是一個很好的繼父，他只能說不是一個小氣、苛刻的父親，他對三個孩子，雖有幾分疼，卻是不多的。

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和孩子們相，每次都往那兒一坐，孩子們不說，他也只是淡淡三言兩語，然后就沉默了。

韓巧不知道以后有了親生骨，蘅毅是什麼樣子？區別對待孩子們會不會吃醋？

傍晚的時候開始下雨、下雪，那種冷好像從皮一下子浸到骨子里，冷的人發。

爺都慶幸沒回西山村，在這邊吃喝拉撒都能在屋子里，好幾個炭盆、還有烘兜抱著，晚上睡覺還能往被窩里塞個湯婆子，能暖一個晚上。

穿吃飯都有人伺候，不樂意去飯廳還能有人去端熱乎的，飯菜爛合胃口，幾天都不重樣。

真回了西山村，大家都忙著生計，哪里有心思照看和老頭子？

如今老頭子眼見著好起來，能記人了，還能唱好幾戲。

就是心疼韓巧的銀子。

這一天天花銷……

“嘆什麼氣呢？趕睡了。”阿爺已經在熱烘烘的被窩里。

睡覺前小廝特意給洗腳，套上了烘熱乎的布。

“我就是心疼阿巧的錢袋子。”

“……”阿爺愣了愣，忍不住問阿，“你說咱們一個月用多銀子啊？”

“聽戲就二兩了，別說吃穿，還有這屋子里的東西，怎麼也得五兩。”

“……”

阿爺愣了愣后，捂住心口了幾聲。

過一會又忍不住慨，“咱們兩老不死的沒到兒孫的福，倒是到了孫的福。”

“……”

阿沒說話。

猜測韓巧應該記住了當初給那一兩銀子的。

當時也沒想到，只是心疼孫不易，才咬咬牙給了一兩銀子。

“別想了，睡吧。留咱們，咱們就住著，不要作妖，咋安排，咱們就咱做便是了。”阿輕聲。

阿爺嗯聲，不一會就發出了呼嚕聲。

阿氣笑。

這老頭子，心倒是寬。

下了一夜的雨夾雪，早上起來更冷了。

蘅毅還是堅持打了幾套拳，才換上捕快服去衙門。

今兒是他當差的最后一天，今天也不用整日在衙門，去點個卯，把薪餉領了就可以回家了。

他還是穿著皮靴前往衙門。

這皮靴是韓巧特意吩咐人做的，翻在里面，外頭用了布包裹，最外頭用了一層刷了桐油的油布，看起來丑不拉幾，但是穿著特別暖和，還防水。

蘅毅撐著傘到衙門，見眾人都冷的直抖，他站的腰桿筆。

“你不冷嗎？”文羽問。

“不冷。”

他子里面有一條綿，捕快服里面不單單有棉襖，還有一件綿襖子，和一件韓巧用做的背心。

穿著就暖和的很。

“……”文羽有些好奇，“你穿了啥？”

“服。”

“……”

文羽忽然間想不明白，難道有本事的人，在說話上面都是憨憨？

蘅毅雖然才來沒多久，但是他辦了兩次差事，都十分功，所以領取到了整個月的餉銀，二兩銀子。

還有用出去的一百文，也報銷給了他。

還有明年的春天的捕快服，一套厚實、一套稍薄些。

從衙門出來，蘅毅看見門口渾，胡須拉茬的白茶時，他很意外。

白茶上前來行禮，“爺，白茶回來了。”

“……”

蘅毅啜了下，“起來，咱們回家。”

“是。”

文羽他們走出來的時候，便看見蘅毅撐著傘，邊上跟著一個牽馬的男人，他的傘留了一半給自己，留了一半給邊的男人。

盡管那個男人渾。

那幅畫面，其實還是很撼人心。

那是一種別人融不進去的默契。

蘅毅很難得的問白茶，“事辦好了嗎？”

“嗯，見到世子爺……”白茶微頓，想著如今已不能稱呼世子爺，便改口道，“已經見到阮公子他們了。”

“他們還好吧？”

“有了那一千兩銀子，病了可以請大夫，了可以買糧食，會好起來的。”

其實到那邊的時候，阮家那些人是很不好的。

老太爺沒了，老夫人沒撐幾天也跟著去了，老爺病重，夫人因為兩個兒出事，人也瘋瘋癲癲，阮公子如今當家，要照看一家子兄弟姐妹，又沒有銀錢，相當艱難。

也幸虧他去了。

不然……

“爺，爬到高固然權勢滔天，但一步走錯，萬劫不復，您當真準備好了嗎？”白茶問的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