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寧沒想到的新主子是這麼個有趣的人。

對韓巧的經歷，佳寧知曉的不多，但也多多拼湊出一些。

但這幾日也暗暗觀察，知道這不是個好糊弄的人，甚至是個心思敏，且有謀略有心機有見識的子。

看挑選的丈夫，選的真是好。

待一心一意，絕無二心。

家里上上下下全部說了算，說買人就買人，說做什麼就做什麼。

等男人回來還會噓寒問暖，就怕累著、凍著。

而還是二嫁，帶著三個閨。

也是命好。

佳寧笑了笑，“奴婢曾經是個殺手。”

“呀。”韓巧意外極了。

這次選的丫鬟，有點意思呀。

一個出不怎麼好，卻有個極好的名字書蘭。

通房丫鬟夏荷，竟懷著孕，現在又來一個此兒殺手。

“是專門殺貪污吏、惡霸那種？還是只要別人給錢，不論是非對方，好壞都殺的那種？”韓巧問。

“……”佳寧被問的一愣。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韓巧點頭，“所以是沒有是非對錯觀念的殺人，我明白了。”韓巧思量片刻，“可是你一個殺手，怎麼會賣為奴呢？”

韓巧這問題問的很好。

“一個殺手，想來習慣了獨來獨往，手里也應該攢了不銀子，你一個孩子，不做殺手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也比賣為奴強。”

韓巧笑，“很顯然，你沒能騙到我。”

佳寧看著韓巧深深吸口氣，“太太忘記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大戶人家、或者是權貴人家刻意豢養的殺手。只聽主人命令行事，不論對錯，不管是非，只管辦好主人吩咐的差事就行。”

韓巧瞬間明白過來。

“太太，其實奴婢只是想找個地方，躲藏著過一輩子就，一點沒想做什麼大丫鬟。只是簽到了，只能來走這一趟，太太若是心善，愿意養著奴婢，奴婢將來也會為太太殺一個人，不論這個人是誰，不論奴婢能不能活著回來。”

言下之意，的份是見不得。

“行，你回去換下一個人來吧。”

“是。”

佳寧退下了。

韓巧在尋思著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是退而求其次，還是故弄玄虛？

不管是哪一種，韓巧都開始防備起佳寧來。

佳寧回來的時候，幾個丫鬟齊齊看向。

“你怎麼回來了？”書蘭忍不住問。

“太太見我瘦瘦弱弱，伺候不了人，便讓我回來了，以后我也沒辦法再競爭大丫鬟，你們加油哦。”佳寧說完回屋子去睡覺。

有吃有喝，還不用伺候人，多好。

草怯怯弱弱站起，“我、我……”

有些張。

就是個農家小村姑，啥也不會。讀書認字不會，伺候人也沒學過。

觀察過書蘭、夏荷，書蘭什麼都會，夏荷頭梳的很好。

只會打豬草、喂豬、掃地。

“草，你不會是不敢去吧？”婉雯揶揄的問。

是這幾個丫鬟里最掐尖的，皮子利索，覺得自己曾經在侯夫人邊伺候過，雖然是個三等小丫鬟，那也比其它幾個人強。

所以沒欺負農出，家貧的草。

當然在書蘭、夏荷、佳寧三人這里沒占到過便宜。

另外一個丫鬟端月是個老好人，模樣也最不突出，誰都不得罪，只管干活。

婉雯也想往韓巧面前湊，但書蘭、夏荷都不是好惹的，所以不敢來，只能等到表現。

草咬著牙不敢吱聲。

書蘭輕聲說道，“草你去吧，太太是個很好相的人，只管做好分之事就行。”

草雖然想了想后才說道，“我不去了，我喜歡打掃院子。”

“沒出息，你不去我去。”婉雯站起。

往主院走去。

韓巧沒想到這麼快又來了一個丫鬟。

“奴婢婉雯見過太太，問太太安。”

“……”

韓巧看著婉雯行禮姿態，猜出應該是在大戶人家做過丫鬟。

婉雯見韓巧不語，忙又道，“是婉約的婉、雯云千態風盛的雯。”

“識字？”韓巧淡淡出聲。

對這個婉雯的丫鬟，不太喜歡。

“三百千能默寫下來。”

韓巧依舊淡淡的，并沒有太多興趣。

婉雯立即上前給韓巧倒水，去撥弄火盆的炭，又問韓巧道，“太太，要給老爺準備醒酒湯嗎？”

“你會煮嗎？”韓巧反問。

婉雯愣了一下，“奴婢不會。”

“我還以為你會呢，這樣吧，你去廚房一趟，端一碗過來。”

蘅毅會喝酒，但是不會喝很多，更不會把自己喝醉。

他好像更喜歡小酌兩杯。

酩酊大醉卻是從未有過。

“是。”婉雯應下，趕出屋子去，在門口見到蘅毅，甜滋滋的喚人，“奴婢婉雯見過老爺。”

還膽子忒大的去看蘅毅。

昏暗的燈籠下，看不清楚蘅毅的神，但婉雯知道老爺高大威武。

這般近距離，不免芳心大。

“……”

蘅毅看著陌生的丫鬟，威武有些疑。

卻見花癡一般看著自己，頓時心生厭惡，“滾下去，換人來伺候。”

“……”

婉雯愣住。

本回不過神來。

蘅毅已經邁步進了屋子。

驚出聲，“老爺。”

蘅毅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再不滾就發賣出去。”

“……”

婉雯又懼又怕。

不知道為什麼侯府里大丫鬟們那一套在蘅毅這里不好使。

慌慌張張的跑出主院。

蘅毅進了屋子，見韓巧笑的不行。

“幾個丫鬟里還沒有選出合心意的嗎？”

“也不完全是沒選出來，書蘭最適合，夏荷也不錯，只是夏荷……”韓巧頓了頓，“還有兩個丫鬟呢，再看看。”

婉雯跑回下人房的時候，差點就哭了。

草想問點什麼，被惡狠狠的瞪一眼，嚇的草不敢再吱聲。

端月本來已經躺下，見狀慢慢吞吞起，穿裳子。

“……”

那氣定神閑的樣子，讓婉雯又恨又怒，“你以為你這樣子太太就能瞧得上？別白日做夢了。”

“……”

端月看著婉雯，輕輕嘆息一聲。

并不是非要做大丫鬟。

也覺得大丫鬟應該是書蘭，或者夏荷，但看夏荷回來后失魂落魄的樣子，八的沒戲了。

那麼只有書蘭一個人。

書蘭做大丫鬟，是能夠服眾的。

識字、聰慧、做事仔細，行事干凈利落。

至于自己……

端月輕輕吸口氣，還沒有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