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老人，真的是他那通達理，說話做事都有規矩的爺嗎？

“你們，你們為什麼變這個樣子了？”韓大吼出聲。

“姑姑對你們還不好嗎？還不夠孝順嗎？你們去村子里看看，整個西山村，整個普益縣有幾個像姑姑這般孝順的出嫁？”

“明明是你們對不起呀。”

“為了銀子，你們是不是什麼都能拋棄，今天是舍棄了兒，那麼來日，會不會舍棄兒子，舍棄我們這些孫子、孫？”

“你們，太讓人失了。”韓大吼完，又看向一邊錯愕的爹，二叔、小叔。

“你們從小教我，做孩子要聽大人的話，卻忘記了告示我，對要聽，錯要糾正，不能因為是長輩，就任由他們錯下去。”

韓大郎瞬間愧極了。

他看向自己的親爹，希他能夠放棄這一千兩銀子。

但是他終究還是失了。

韓父沒有開口說話，他選擇要銀子。

韓袁氏慘白著臉坐在一邊，依舊默默不語，也默認了選擇銀子。

“……”

韓大一時間失頂。

“我懂了。”然后跑了出去。

外頭傳來韓大勇的聲音，“哥。”

“你等等我。”

看著韓父、韓袁氏那樣子，韓巧想笑。

讓人準備了筆墨，提筆寫下斷親書。

把給了多銀子，有哪些人作證都寫的清清楚楚。

“……”

叔伯們想勸，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韓父、韓袁氏做的太過分了。

他們也是有兒的人，逢年過節兒回娘家，帶了東西來，那是孝順，多他們都收得理直氣壯。

可這麼去兒家要銀子，他們做不出來。

兒都嫁人了，有自己的家庭，再富裕，再有錢，做爹娘的也不能上門去討要。

更別說開口就是一萬兩，幾千兩的。

就他們這樣子的人家，早兩年前，一兩銀子都要攢好久。

也就是這兩年，韓巧帶著大家鉆到錢，買地的買地，買田的買田。

日子是越過越好，但手里的現銀子，其實也沒有多。

“……”

幾個叔伯還恍惚著。

韓巧已經寫好了斷親書，韓父、韓袁氏竟已經按了手印。

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吃相真的很難看。

“叔伯，還請你們也摁個見證人的手印。”

“……”

本來不想按的幾兄弟，一時間也生氣起來。

做親爹娘的都這麼狠心，他們做叔伯的還堅持什麼？有這兩口子后悔的時候。

所以幾個叔伯也按了。

韓大郎都沒用韓巧喊，他上前去摁手印。

手一個勁的抖著。

等他摁好手印，眼淚刷一下子滾落下來。

他心里難的很。

韓二郎、韓明摁手印的時候，倒是猶豫了一下，卻又很快摁了上去。

“我們這就去收拾東西離開，就不多打擾了。”

韓父、韓袁氏失魂落魄。

尤其在拿到那一千兩任何錢莊都可以兌換的銀票時，兩個人皆是微愣。

韓巧準備的東西還是好幾分，不過這一次多了兩份，直接給了韓大郎、韓二郎、韓明。

他們要走，連午飯都沒吃。

叔伯覺得沒臉。

韓大郎三兄弟也是，覺得丟人。

又覺得傷心。

在大門口的時候，韓袁氏上前幾步，“阿巧，是爹娘對不住你，可是，可是若不從你這里拿點銀子，阿瀟、阿灑……”

“韓大娘，那是你的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以后山高路遠，韓大娘珍重。”

“……”

韓袁氏瞪大了眼睛。

韓巧的這一聲韓大郎，擊破了心里最后一點點奢。

想著，錢拿到了，韓巧還是閨，斷親書也做不得數，等時間長了，韓巧肯定也就忘記了。

就像這次，韓巧也請他們來吃喜宴。

“韓大娘慢走，不送了。”韓巧說完，把韓袁氏、韓父給李覓的見面禮塞手里，“既然沒了關系，就不要要你們的東西，拿回去吧，我們也不缺這點。”

冷冷的說完后，轉邁進院子里。

命人把大門關上。

一聲韓大娘，是真的斷了。

這一輩子，不會再見他們。

他們是死是活跟沒有任何關系。

韓袁氏回不過神來。

有種直接，這一次，他們真的弄丟了這個兒。

大門被換上。

韓袁氏跌跌撞撞去找韓父，“他爹，阿巧喊我韓大娘。”

“……”

韓父忽地瞪大了眼睛。

眼眸里都是詫異，最終化作一聲嘆息，“我知曉了，上來吧，要出發了。”

這一次，韓巧沒有為他們準備任何東西。

幾個叔伯的回禮倒是格外盛。

韓袁氏看著手里的封紅和銀片。

“……”

三個兒子給的銀錢，并沒有全部拿來買東西。

銀票很便宜，花了二百多文錢，而封紅里面，也只有二百文錢。

摳下的都給兩個孩子買了宣紙。

韓大郎就站在馬車外，沉默的看著爹娘，聲音又冷又淡，“爹、娘，以后我不會再給你們一文錢，但是不會了你們吃穿，再多就別想了。”

“我是這個意思，二弟、小弟也是這個意思。你們好自為之。”

他作為兒子，不能把爹娘打一頓，但是他們可以管住銀錢。

一千兩，也足足夠把兩個孩子養到人。

只是心里十分的不得勁，不是滋味。

其他幾個孩子都對家人念念不舍。

唯獨韓大三兄弟站在不遠，不肯過來告別。

韓大郎也沒有過去。

誰心里都不好。

“走吧。”

臨走時，韓大郎深深的看了一眼兒子。

他沒有上前去作告別，也沒有叮囑他們要懂事聽話。

他知道，幾個孩子已經胎換骨，不需要他去指手畫腳。

這樣子很好。

真的很好。

蘅、韓兩家人走了。

府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韓巧坐在堂屋，深深吸口氣。

“娘。”和承撲懷里，聲氣說道，“娘，不傷心，承兒聽話，承兒乖乖的。”

“……”

韓巧看著乖乖巧巧的和承，邊還跟著他的大黃狗。

還有幾只有殘疾的狗兒。

忽地笑起來，他的頭，“承兒一直很棒，這些狗狗是哪里來的？”

韓巧明知故問。

知道這是李覓收養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