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笑了。
明淮看著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休息,我出去了。”明淮這會兒總不能陪著。
“嗯。”江柚點頭,“麻煩你了。”
不是第一次聽說麻煩他,明淮每次聽到這兩個字就很想告訴,別再說這種話了。
明淮沒再說什麼,轉走出了臥室,把門關上。
門一關,江柚臉上的笑容就斂去了。
抬起手,放在眼前晃了晃,什麼也沒有。
醫生沒有說明什麼時候會看得見,就像是在說一個植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一樣。
可能是一年兩年,或者十年二十年,也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想,也是這種狀況吧。
自己變了這個樣子,能嫁誰?
知道,明淮心里疚,自責,所以才想著要跟復婚。
他那麼有原則的人,打破原則更多就是出于同吧。
已經這樣了,又何必去拖累他呢?
江柚從醒過來知道自己的況之后,就沒有哭過。
害怕爸媽會擔心,害怕朋友會難過。
醫生也說,別哭,會傷眼睛。
可是現在,有點忍不住了。
無法想象自己未來會生活在一個暗無天日的世界里,看不到的人,再也見不到這世間的繁華和紛擾。
就如同一個廢人,活著就是給父母包袱。
真不孝啊。
好好的時候就沒能讓父母有過片刻的安寧,如今卻了父母最大的包袱。
心里的痛和愧疚,還有對未來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在這一刻全都涌出來了。
忍不住,眼淚涌出來,劃過臉龐。
那抹冰冷冷不過的心。
不敢哭出聲來,死命地咬著,整個人蜷在床上,過枕頭捂著臉……
……
“你怎麼不留下來?”明漾問明淮,“你跟江柚說了嗎?什麼反應?”
明淮開著車,“拒絕了。”
明漾這就知道他為什麼沒有留下來了。
“是不想拖累你吧。”明漾是能懂江柚的想法的,“你現在跟提這個事,肯定會覺得是你在同。”
明淮握方向盤,“我現在要是不跟結婚,就更沒有立場去照顧了。”
“就算是不結婚,你也往家里跑得勤快點。反正,你去他們又不可能不給你開門,更不可能攆你走。”
明漾給他出著主意,“爸媽也是善良的人,要是換別人,估計早就把責任推給你了。你反正該去還是去,帶著孩子一起去。去的時間久了,長了,找機會就留下來,這人心長,本來對你就還有。”
“時間長了,就算是不結婚,也沒有關系。這樣對于江柚來說,可能也沒有太大的力。”
明淮沉默著,也在想著說的這個建議到底合不合適。
“現在對我很客氣。”前面的紅燈,明淮停了下來,“你知道對我說過幾次麻煩我了這種話嗎?別看我現在做什麼好像都接著的,我敢保證,這會兒只要我名不正言不順地去家勤了點,絕對會讓爸媽別再給我開門了。”
明漾皺起了眉頭,“爸媽應該不會這麼做的。”
“會。”明淮也是了解他們那一家人的,“或許父母是希我們有一個好的結局,但那僅限于沒出事。現在,他們肯定不會放心把江柚到我手上。”
“那你想怎麼辦?”明漾說:“這也行不通,那也不行,那你就這樣算了?”
燈綠了。
明淮踩下了油門,“不會就這麼算了。我現在最重要是得把爸媽說通。”
“也是。只要爸媽同意了,事就不難了。”明漾點頭,“我聽說他們準備回鄉下住,你得加快進度。要不然,人帶走了,你還想帶回來,就難了。”
“嗯。”
……
明淮回了家就給公司的律師打電話,讓他幫忙出一份結婚協議書。
律師還以為聽錯了,一般都是離婚協議書,還有就是婚前財產協議書,怎麼現在要結婚協議?
“只要簽了字,我跟就是法律認定的夫妻。”明淮闡明了自己最終要達到的目的。
“明白了。”
明淮代完之后,一刻也沒有停過。
他得想辦法讓江父和江母同意讓他跟江柚在一起。
第二天,他去了江家樓下,給江父打電話。
江父在臺看了眼,便下了樓。
“怎麼不上去?”江父問他。
“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麼事?”
“我想跟江柚結婚這件事不是開玩笑,我也想得很清楚,做出這個決定,也不是出于一時的同和憐憫。我。”
明淮當真是沒有一句廢話,他很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江父皺起了眉頭,“可是你以前都不愿意跟在一起。”
“不是不愿意,我只是覺得婚姻于我而言并不重要。說到底,婚姻只是對于一個承諾的約束時長。沒有婚姻,我也一定能做到跟在一起一輩子。”
“叔叔,我跟這麼多怎麼樣,您和阿姨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一次的事我本來就是責任,不管怎麼樣,我都該負這個責任的。”
“還有,您和阿姨年紀也大了,本該是福的年紀,不該再這麼勞的。江柚現在這個樣子,您和阿姨不管是心理還是上的力都很大。我想,江柚心里也會覺得拖累了你們吧。”
江父認真地聽完明淮說的話,他心里是有所容的。
“是我們的孩子,為人父母本來一輩子都是為了孩子。”
“可您想過以后嗎?總要給找個值得托付終的人吧。”明淮也不著急,他必須得讓他們想明白,然后全力支持他。
江父看向明淮,“不是說用不了多久會恢復嗎?”
“是可以恢復,但是那以后呢?您和阿姨難道不希看到找個可以依靠的人?”
江父深呼吸,沉默了。
明淮見狀,便再接再厲,“在您和阿姨心里,我應該還是值得托付的人吧。再說了,我們還有一個孩子。您和阿姨,不是一直希我們好好的,也能讓孩子長在一個健全的家庭里嗎?”
拿孩子說事,確實是刺到了江父的肋。